張楚聽了,笑道,“剛到咱們村裡,一時水土不服倒也正常。對了,媽,村裡的鄉親都還好吧?”說實在的,她自小在百裡村長大,對這個小鄉村充滿了感情。
“好,大夥兒都好。楚楚,你在鎮上好好上班,彆老是掛念村裡的事情,我跟你講,那個白嵐厲害著呢,如今咱們村裡,十個有九個都誇她好的。對了,她啊,如今又搬到方家去住了,我看啊,過不了多久,那方家就得辦喜事了。”苗紅花撇了撇嘴道。真不曉得白嵐是從哪裡學來的本事,就那麼一杯藥酒,還真有奇效。前個她喝了口曹嬸子從白嵐那兒得來的藥酒,第二天一早,整個人就仿佛輕了十幾斤似的,乾啥都有力氣,眼不花腰不疼,哪哪都舒服。
憑心而論,白嵐這本事,的確比她家楚楚厲害多了。
張楚聽了倒也沒在意,隻道,“那不挺好的麼?咱們村子也好久沒辦事了。對了,我大哥的親事談的怎麼樣了?”
說到張兵的婚事,苗紅花就是一肚子火氣,她哼道,“你大哥厲害著呢,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幾斤幾兩,竟敢瞧不上你舅母介紹的姑娘。人家姑娘是長的壯了些,黑了些,可也說明人家乾活厲害啊。偏你哥可好,死活不同意。我看啊,你哥是心飄了,想跟方家一樣,娶個天仙回來呢。”
按照苗紅花的眼光,外表什麼的肯定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性格能耐,偏張兵是個愛悄的,死活不答應。苗紅花逼的狠了,他隻道自己寧願打光棍也不想隨便找個人結婚,你說說,作為老大的不結婚,這不是耽擱後麵的弟弟妹妹麼。
張楚聽了,倒是有些詫異道,“媽,大哥以前可不是這樣的啊?難不成他有喜歡的姑娘了?”
苗紅花被兒子氣狠了,懶的再管他,直接道,“這哪個曉得?我是不想管了,隨他自己折騰去吧,我倒要看看,他自己能找個什麼樣的姑娘回來。”
得了,一聽苗紅花這語氣,顯然是氣的不輕。張楚想著,張兵年紀不大,又沒正經談過戀愛,喜歡嬌俏的姑娘倒也正常,但是細想想,她媽也的確不容易,你看看,累死累活半輩子,好不容易把孩子拉扯大,還為他蓋了婚房,偏他自己挑三揀四的不肯結婚,生會兒氣也是應該的。
隻是,若真依張楚來看,苗紅花還是該放手就放手的好。
張楚沒辦法,隻能勸道幾句,又將自己在鎮上碰到的趣事說給苗紅花聽,以此來轉移她的注意力。苗紅花聽了,果然注意力全部都聚在張楚身上了,她聽張楚說衛生所條件如何好,吃的如何好,歡喜道,“還是楚楚你有出息。”
張楚笑了笑,暗道,媽果然好哄,容易知足。想想,這個朝代的人,可不就是容易知足的很,有時候一個簡單的表揚,一個紅花,那比古時候考了狀元還驕傲,還歡欣。
張楚喜歡這個時代,雖窮了些,可精神卻不貧瘠。
母女兩人又說了會話,而後各自回房休息不提。等到了第二天,張楚在家吃過早飯之後,就去藥草棚子看看。藥草棚子裡還有不少藥材,更有不少炮製藥材的工具,她當初本想帶走的,但想著藥草棚子裡的東西都是大隊的公共財產,她就沒好意思帶走,隻悄悄的將幾種貴重的草藥跟貴重的工具拿了回家。
這次回村,她準備再製作些黑藥膏給曾鎮長,少不得需要用上草藥棚子的工具,故而一早,她吃了早膳之後,就去了藥草棚子。哪個曉得,不過兩周沒見,這藥草棚子竟然換了門鎖。而院子中的一些炮製藥材的工具就跟垃圾似的,被扔在牆角,例如棕櫚刷,各種藥篾,烘籠,就這麼扔在牆角處,上滿沾滿了灰塵。
張楚心疼的將這些工具擦拭乾淨,一一放回藥架上。
“呦,怎麼,鐵飯碗砸了,又回來吃粗糧了?”白嵐一早見到張楚,心裡很是不爽,直接開口諷刺道。
張楚定定的看了白嵐兩眼,冷聲道,“怎麼,此處無人,白同誌就不裝善良,大度了?”
“什麼裝?我哪裡裝了?”白嵐微微有些氣道。也不知為何,她見著張楚心裡就不爽。
“白同誌是個什麼樣的人,你自己心裡清楚。隻是有句話我還是要知會白同誌一聲,這草藥棚子可不是你的私有財產,這是咱們大隊的公共財產,裡頭的一根針,記錄員那兒都有登記在冊的。若是年底清點的時候,發現少了什麼,到時候還得你自己掏錢補回來。至於東西損壞了,也得你自己掏錢修理。”張楚直接將大隊的規矩告知了白嵐,省的她不愛惜村子裡的公共財產。
白嵐哪裡知道這個規矩,卻也不願意在張楚麵前短了氣焰,隻能強裝厲害道,“怎麼著,我就不信,一個破竹篾,你能用十幾年?”哼,肯定是想要訛她?她才不上當呢。
“這些竹篾,已經不止十幾年了。”張楚淡淡道。這個時代的人,用任何東西都特彆仔細,這些竹篾壞了幾次,然後都被村裡人給修好了,就這麼縫縫補補的用著,比她的年紀都要大上幾歲。
白嵐實在是有些無語了,暗道,鄉下人就是鄉下人,一個破框子,還準備用到死,活該一輩子窮命。
張楚也懶的跟白嵐繼續糾纏,隻讓她開門,她準備去屋內熬藥。白嵐聽了,直接拒絕道,“這不成,如今這草藥棚子歸我管,往後那些貓貓狗狗就都不準進來,不然,你偷了我的藥方,學了我的本事,那我豈不虧大了?”自從張楚去鎮上上班之後,白嵐就覺得自己低她一頭,好不憋氣,今日能找回場子,她怎麼也不可能讓張楚好過。
張楚真的是要被白嵐氣笑了,這藥草棚子非她私產,她憑什麼禁止她用?至於她的醫術,不過是靠著空間靈泉罷了,除了靈泉,她還會什麼?
張楚懶的跟白嵐掰扯,想著直接找村長劉大軍說明情況得了,誰知,就在此時,她竟聽到了久違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