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麼,就是不小心罷了。對了,聽說你們村裡有個姑娘醫術特彆厲害,做的藥膏連醫院的醫生都誇讚?”很顯然,曾連長不願意談自己的事情,故而就扯了剛才小護士說的新鮮話題出來說談。
正巧,葛宇軒正愁著怎麼跟劉興邦打聽楚楚的消息呢,就聽曾連長扯開了話題,他心下一喜,麵上反而更加鎮定起來。他一邊聽兩人說話,一邊悄悄的打量劉興邦幾眼,隻見這人生的濃眉大眼,肩寬腿長,皮膚雖黑了些,可眉宇間的朝氣卻是撲麵而來。再看他說話做事,爽朗樂觀,拋開私人因素,這個劉興邦的確還算出眾。
隻是再好,也比不得他。再好,也不過是個毛頭小子。
葛宇軒尋了個合適的空擋,插入到劉興邦與曾連長的談話中去,因為劉興邦是從南邊戰場上來的傷員,是沐血衛國的戰士,是人民的英雄,劉興邦對他很是敬重。再者,男人之間的友誼本就簡單,隻要能談的來,那都是兄弟。劉興邦見葛宇軒話雖不多,可句句有理,心裡就很是佩服,再加上他有戰功,還救了好幾個兄弟,心中更是敬佩他的為人。
與葛宇軒相比,劉興邦自是嫩的很,他不僅僅沒看出葛宇軒對他的打量跟防備,反而覺得兩人脾氣相投,誌同道合。當然,他更沒察覺到自己一會兒功夫就將老底給掀了個乾淨,不僅如此,他還在葛宇軒的誘導之下,將張楚的事情也全部說了出來。
聽劉興邦說了這麼多,葛宇軒若還猜不出他口中的張楚就是自己的娘子,那他前幾輩子就是白活了。
“怎麼,興邦兄弟看上你們村裡的青梅了?”葛宇軒故意笑著問道,實則心中酸水直冒。
劉興邦撓了撓腦袋,一臉憨厚道,“楚楚姐把我當弟弟呢。”
葛宇軒聽了此話,心中那翻騰的酸水方才平複下來,接下來數日,他都有意接近劉興邦,也從他口中知道了張楚很多事情。從劉興邦口中得知楚楚目前的生活狀況後,他悄悄的呼了口氣,可饒是知道楚楚並未受過什麼大苦,他這心中仍是愧疚難受,深覺自己沒能早早的找到楚楚,照顧她,關愛她。
相比較葛宇軒的順利,張楚那兒就有些麻煩了,畢竟通過電話尋找一個陌生的人,漏洞太多。她倒是想直接去西南軍區看看的,偏這個年代管製嚴格,審查繁瑣,就算她有曾鎮長幫忙,但一時半會兒也尋不到合適的借口前往西南。此外,鎮上衛生所也越來越忙,張楚原來隻在骨科幫忙,後來因為藥房缺人,她空閒的時候,還得去藥房幫著拿藥。
這個時候的衛生所,雖也分很多科室,但因為醫生資源不足之故,幾乎每個醫生都身兼兩到三個職位。衛生所的所長年紀最大,卻是個綜合性人才,基本上樣樣都懂,雖不甚精通,但在這個小地方,還是很吃的開的。至於張楚,她已經活了三世,醫術自然不錯,就是外科手術這塊不是很精通。張楚尋思著,等日後可以高考了,她就去大學裡係統的學一學西醫。
“張醫生,張醫生,你有空麼?有位產婦大出血,急需診治。”張楚正在尋思著找個由頭去西南呢,就見產房的小護士慌慌張張的跑了過來。卻原來今日來了個大齡產婦,她在家裡挑水的時候,不小心跌了一跤,當場就見紅了,這會兒孩子雖然生了下來,她自個兒卻是血流不止。婦產科的醫生接生可以,但醫術並不精通,見到這個情況嚇個半死,當即想找會看診的醫生過來幫忙,偏因為那醫生是個男的,產婦家屬死活不同意,那架勢,但凡產婦被個外男瞧了一星半點,他們那一家子肯定是會打砸醫院的。
協商不成,又不能不管產婦,故而隻能將張楚這個女醫生給推了出來。至於推薦張楚的那個人,心中是否有彆的想法,自然也隻有她自己清楚。
說來,如今雖步入了新社會,可舊社會的糟粕就如同陳年頑疾似的,並不會隨著社會環境的變化,就立即消失不見,尤其是小地方,仍是注重女子名譽。此產婦一家就是地道的頑固,寧願為她買棺材,也不願意讓她被人看了去。
張楚到的時候,那一戶人家還在門口鬨騰,好幾個醫生護士都勸不住。張楚心中憤怒,麵上表情也就帶了幾分冷凝,她看也未看這家人一眼,就準備進屋救治。此時,產婦身下已經暈染開一片血,接生的醫生白著臉在一邊做緊急處理,見張楚來了,忙移開步子讓她救治。
衛生所的醫生都知道張楚接骨厲害,也擅長開藥方,想著她手上估計有止血的藥草啥的,故而就聽了旁人的建議尋她過來幫忙。也實在是衛生所裡頭能看診的女醫生太少了,鄉下地方不比大城市資源充足,很多時候都有心無力,此次尋張楚幫忙,說實在的,大夥兒心裡並未抱有太大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