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2 / 2)

蘇醫生坦然地點頭,“沒問題,你放心。”

一直到快吃晚飯時,貝暖都沒回過神來。

“他瘋啦?說我是他妹妹不是一樣的嗎,說什麼女朋友啊?”貝暖趁著陸行遲不在,低聲跟杜若他們抱怨。

江斐笑了笑,沒說話。

杜若摸著下巴,答了句前言不搭後語的話:“蘇醫生沒結婚吧?應該是沒有,否則那麼負責的人,不會一個人待在這兒。”

晚飯吃得很好。

周倉的事解決了,大家都鬆了一口氣,又多了倉庫和冷庫的物資,蘇醫生拍板,晚上要吃點好的。

冷藏櫃裡有些肉不能再放了,要拿出來吃。

這群人裡有廚師,帶了幾個人上三樓去做飯,燜了東坡肘子和汽鍋雞,一份份切開分給大家。

這才真的是香飄十裡。

蘇醫生琢磨:“現在停電了,冷庫裡還有那麼多肉,不知道能放多久。”

貝暖在吃肘子,嘴巴占著,含含糊糊,“闊以啄阿弱啊……”

杜若在吃的問題上絕對是她的知己,幫她說:“她說得對,可以做成臘肉啊,除了臘肉,還能做臘雞臘腸什麼的,超好吃。”

蘇醫生點頭,“對,超市裡鹽和調料足夠,咱們可以把肉都醃起來,掛到樓頂風乾。”

“沒錯,”旁邊的大廚師傅說,“其實往回倒退三四十年,誰家有冰箱?再往前這好幾千年,連電都沒有,不都照樣過得好好的?”

貝暖說:“拆也闊以煙……”

蘇醫生這回聽懂了:“是,那麼多新鮮的菜也可以醃了,要是救援一時半會來不了,能撐很長時間。”

貝暖心想,這本《末世狂飆》的作者是個標準屍勝黨,救援肯定是來不了了,你們好好靠自己吧。

“肉倒是有,就是可惜米不多。”有人說。

貝暖下意識地掃了一眼空間裡的米,一抬頭,就看到陸行遲漂亮的眉頭微微下壓,目光裡全是威脅。

他是怕她一高興,把米全捐了。

貝暖乖乖地沒說話,咬了最後一口肘子。

心裡卻在盤算,這要是捐了,得漲多少聖母值啊?

貝暖碗裡的肉吃完了,左右看看。

杜若捧著裝米飯的碗,麵前的紙盤子裡還有一塊品相完美的肘子,肥瘦相間,一層皮紅潤Q彈,十分可愛。

貝暖伸出筷子,嗖地夾走了。

杜若:“……”

“你就不能大度一點嗎?”貝暖火速搶著說。

聖母之聲“大度”任務終於跳成(4/5)。

“我也沒有不大度啊?”杜若納悶,“你想吃就給你好了。”

貝暖麵前忽然多了一個一次性盤子,上麵是兩塊漂亮的東坡肘子外加一隻肥嫩的雞腿。

“我沒碰過。”陸行遲把盤子推給貝暖,淡淡地說。

**oss怎麼突然這麼好?

貝暖心想:難道今天親了一下,又刷高**oss的好感值了?

刷高也沒用,**oss堅決不肯帶她走。

貝暖歎了口氣,夾起一塊肘子,偷偷瞄一眼陸行遲。

陸行遲一點表情也沒有,端莊地坐著,吃得很文雅,好像這裡不是超市,是米其林三星餐廳。

貝暖仔細研究了一遍他不動如山的表情,覺得大概連好感值都沒升。

他隻不過是在同情明天就要被他無情拋棄的小可憐兒。

天很快黑了,蠟燭和電池都很有限,不能浪費,大家像鳥一樣早早地睡了。

貝暖分到一條薄毯子,用它把自己裹起來,合衣躺在地上。

開始時還有人在小聲說話,漸漸地,四周安靜下來,過了一會兒,就有人開始打呼。

貝暖從沒有和這麼多人一起睡過,還是在超市裡,要不是外麵病毒肆虐,其實算是挺有意思。

貝暖睡不著,閉著眼睛整理空間裡的東西,忽然察覺有人緊貼著她躺下來。

猛然睜開眼睛,在黑暗中隱約看到身邊多了一個人,貝暖正想叫出聲,那人就用手掌緊緊捂住她的嘴。

“是我。”

是陸行遲的聲音。

這句話並沒有安撫到貝暖,反而讓貝暖全身的汗毛都豎起來了。

大半夜的,到處都黑著,他躺過來乾什麼?

貝暖心中有點後悔。

白天實在不應該又抱又親地招惹他。

他不比周倉,總不能用米袋砸死。砸死了男主,誰來看她秀聖母呢?還怎麼升聖母值呢?

貝暖明顯地繃緊了。

陸行遲心中有點好笑。

她白天主動抱上來,還親了一下——雖然看起來是想親一下臉,不小心碰到嘴,但是親完之後,緊跟著說了那麼一句曖昧的話,說完滿臉的羞憤欲絕,

怎麼看都不是真的喜歡他。

難道她勸降不成,打算色.誘?

陸行遲也不知自己是怎麼想的,今晚在黑暗中躺了一會兒,無論如何都壓製不住想過來找她的念頭。

大概是明天要走了,想再逗她一次。

果然,她真的被嚇到了,像隻炸了毛的貓。

陸行遲輕輕笑了一下,放開她。

“拿幾包壓縮餅乾給我,還要彈匣長釘和幾瓶水。”他附在她耳邊說。

原來是來拿物資的,貝暖鬆了一口氣。

貝暖從空間裡摸出來,遞給他。

白天蘇醫生已經把他的弩和包還給他了,陸行遲接過來,把東西裝進包裡。

貝暖輕輕問:“還要什麼?我理出來一起放到你的越野車裡,你明天就可以直接帶走。”

“其他都不用,你自己留著吧。”

所以他隻要了幾包餅乾幾瓶水,把空間裡其他所有的東西全都留給她了?

那些寧城采購的藥品、食物、野外生存的用品,還有他應急的現金和黃金,全都給她了?

貝暖有點感動。

“我在外麵還有很多機會能拿到物資,你留在這兒,隻有空間裡這點東西,”陸行遲囑咐,“不要以為很多。以後就很難再弄到了,自己留好,彆總亂發給彆人。”

他語調嚴肅,卻完全是為了她好。

貝暖望著他,他支著頭,麵向她側躺著,黑漆漆的,隻能看到寬闊肩膀的輪廓,看不清他的臉。

他用氣聲繼續說:“明天早晨,我找機會帶你去一次地下停車場,讓你把越野車放出來。”

“好。”貝暖答應,“至少給你留個厚睡袋吧?這種天晚上太冷,明天我幫你放到車上。”

陸行遲嗯了一聲答應了,最後交代,“總而言之,你自己小心。”

他起身走了。

貝暖更睡不著了。

第二天一大早,陸行遲果然帶貝暖去了地下車庫,把越野車放到車庫裡。

杜若和江斐在早飯時突然改口,要和陸行遲一起走。

杜若說:“貝暖呆在這兒暫時還算安全,我得跟著你,等你找到安定的地方,好督促你回來接她。”

江斐則跟陸行遲達成了協議,他跟著陸行遲走,陸行遲要先去水城幫他找一個人。

貝暖知道他要去找誰,書裡寫過,是他監獄裡獄友的兒子。

那天喪屍爆發時,整個監獄都亂了套,幾個人好不容易逃出來,其中一個很夠義氣的獄友給大家斷後,被喪屍咬了。

那個獄友有個天天念叨的兒子,就在水城讀大學。

他在變異前的最後時刻,還拉著江斐的手,努力說出他兒子的名字,所以江斐打算去水城一次。

三個男人吃過早飯就準備出發。

臨走前,杜若對貝暖伸出手,“我們都要走了,不抱一下?”

“抱什麼抱。”貝暖斷然拒絕。

貝暖的眼睛一直落在陸行遲臉上,咬著下唇,表情像隻馬上要被人遺棄的小動物。

陸行遲一直氣定神閒,完全不為所動。

杜若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你倆互相盯著不說話,不會是又想親吧?不會吧?”

直接把陸行遲拽走了。

他們幾個去地下車庫找車,貝暖沒再送他們,遠遠地站著,看著他們下樓。

蘇醫生陪著陸行遲他們一起去車庫。

“你們真不打算留下?要去哪?”蘇醫生問。

“先過江,去西邊水城的大學,”陸行遲指指江斐,“去幫他找人。”

“水城啊?”蘇醫生想了想,“網絡還沒斷那會兒,好像傳說江對麵為了不讓病毒傳過去,私自把過江的大橋都炸了,你們可能過不去。”

杜若插話,“車到山前必有路,隻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蘇醫生好像有不少話還想跟陸行遲聊,一路下樓,又和陸行遲探討了半天這裡的長期發展計劃。

要考慮加固幾道門,挑人出來組建守衛和搜索資源的隊伍,還要為今後停水停煤氣提前做準備。

幾個人慢慢走到地下停車場,陸行遲假裝找了一圈,挑中了車門大開好像被匆忙遺棄的越野車。

陸行遲先出去清掉外麵的喪屍,才跟蘇醫生告彆,把車開了出去。

三個男人坐在車上,開著車窗,讓早晨清涼的風呼呼地吹進來,誰都不說話。

越野車漸漸離開江城的範圍。

“一直趴在裡麵悶著,不覺得難受?”陸行遲忽然開口。

杜若:“……”

江斐:“……”

最後一排座位下麵,扔著貝暖留給陸行遲的厚睡袋,厚睡袋像蟲子一樣扭了扭,爬了起來。

貝暖披頭散發的小腦袋從裡麵鑽出來。

“你知道我在這兒就早說啊,我都快憋死了。”

貝暖裹著睡袋一屁股坐到座位上,對著大敞的車窗猛吸新鮮空氣。

陸行遲打了打方向盤,靠路邊停車。

不會吧?貝暖簡直絕望,都開出來這麼遠了,他還是不肯帶她走?

陸行遲探身打開車門,不過是副駕那邊的。

“過來。”他說。

貝暖乖乖地鑽出睡袋,下車爬上副駕。

“你們三個誰的主意?”陸行遲開始審人。

貝暖默默地舉起手。

杜若好奇,“陸行遲,你是怎麼看出來的?睡袋那麼厚,她那麼小,我覺得她藏得挺好的啊?”

“主要是你們的演技太差了,”陸行遲毫不客氣地說,“隻有貝暖稍微好一點。蘇醫生和你們也是串通一氣吧?”

貝暖心虛地點頭。

說動蘇醫生幫忙很容易,隻要假裝舍不得男朋友,非要跟著走就行了。

由蘇醫生拖住陸行遲,爭取時間,貝暖沿著另一條消防通道下到車庫鑽進車裡,藏進睡袋,時間剛剛好。

“跟著我的第一條是什麼來著?”陸行遲問貝暖。

“要跟著你的話,就要聽你指揮,任何事都不許自己亂做決定。”

貝暖答得很流暢,然後狡辯。

“可是你不讓我跟著你走,所以那個時候,這條就暫時失效了對不對?”

陸行遲:“……”

貝暖小聲說,“我就是為了跟著你們而已,也不算犯了什麼大錯吧?你就不能……大度一點嗎?”

聖母之聲大度任務(5/5)。

看著開始聖母值雙倍的倒計時,貝暖不動聲色,在心裡默默地轉了個小圈圈。

然而表麵上還是小心地看著陸行遲。

陸行遲沒再說話,發動車子。

他居然沒掉頭,繼續沿著路朝前開。

所以這是可以帶上她的意思嗎?他不打算再把她送回去了?

“江城確實不太理想,”陸行遲終於開口,“看看前麵還有什麼更好的地方,再把你放下。”

貝暖籲了口氣。無論如何,算是暫時逃過一劫。

貝暖偷偷瞟他一眼,發現他其實好像沒生氣,看表情,還挺愉快。

“你等等,”貝暖連忙說,手忙腳亂地掏出手機。

陸行遲不明白她要做什麼,又停下車,偏頭看著她。

“我還乾了一件事,我跟蘇醫生說,會送他們一樣神秘禮物,他們這會兒應該已經發現了。”

貝暖老實交代。

“我把那些大米全都留下來了,就在貨架後麵,好大一堆,夠他們吃好幾年的。反正我要跟著你,暫時也用不上了,對不對?”

貝暖舉起手機。

手機屏幕上是張照片,拍的是貨架後堆成小山的一袋袋大米,鏡頭前還有貝暖露出來的半張小臉。

陸行遲有點無語,“你留就留,為什麼還要拍張照片?”

貝暖悠然答:“我怕你不信。”

貝暖舒服地往後靠在座位靠背上,調出聖母進度條。

果然,留大米時聖母值不漲,要男主知道了這件事,聖母值才會漲。

貝暖拿不準空口說白話有沒有用,耳聽為虛,眼見為實,特意拍了張照片給他看。

而且貝暖早就想好了,一定要先把聖母之聲“大度”任務做完,然後才給他看照片。

有完成“大度”任務的雙倍加成獎勵,綠色的聖母值猛竄了好大一截,漲得前所未有的多。

貝暖喜滋滋像小守財奴一樣抱著聖母值開心時,遠遠的江城超市裡,有人發現了貨架後成堆的大米,叫來蘇醫生。

一袋又一袋大米堆成小山。

所有人都過來圍觀,每個人都很興奮。

“怎麼會有這麼多大米?這得有多少?”

“有好幾百袋吧?”

“這下好了,夠咱們吃好長時間!”

“這是誰弄來這麼多大米啊?昨天還沒有呢。”

蘇醫生微微笑了一下。

他知道是誰。

昨天貝暖說過,在貨架後給他們留了神秘禮物,讓他在她走後去看。蘇醫生有彆的事忙,還沒來得及過來。

不知道她是怎麼變出這麼多米的。

蘇醫生腦中浮現出那張小臉。

眼神乾淨,純潔,在這個混亂而毫無希望的末世裡,好像一道穿透黑暗撫慰人心的溫暖的光。

“是天使吧。”

從不相信奇跡的蘇醫生說。

他轉身去找那個地下隧道工程師。

“我們商量一下挖通隧道的事。我覺得冥冥中有種力量在幫我們,我們一定會活下去的。”

陸行遲一路開車,到江邊的時候,外麵淅淅瀝瀝下起小雨。

春天的細雨落在地上,激起新鮮泥土濕濡腥辛的氣息,提神醒腦。

這本該是象征著希望的味道,預兆一年的禾黍滿倉,可惜車窗外連綿的田地今年注定荒蕪,不會再有人耕種。

大江就在眼前,路卻斷了。

和蘇醫生說的一樣,橫跨江麵的大橋徹底坍塌,一大半都沉入滾滾的江水中。

陸行遲開著車沿江往前,一連路過三四座橋,全都被炸斷了。

貝暖想了想這段情節,建議:“有江就有船,咱們找找附近有沒有碼頭?”

在原書裡,陸行遲他們在一個江邊碼頭找到了拉客的黑船。

亂世中仍然有人忙著賺錢,肯收天價送人過江。

書中,陸行遲他們離開江城超市倉庫,就立刻到了江邊,才遇到了船,現在卻因為進超市“逛了逛”,撞上周倉殺人,又多留了一晚,到江邊的時間比書裡的情節落後足足一天。

晚了一天,不知道還能不能找到那條船,貝暖心裡也沒底。

不遠處有個碼頭,卻連一艘船都沒有。

陸行遲把車靠邊停下。

杜若捅了捅他,低聲嘀咕了一句。

陸行遲轉頭問江斐:“你要去嗎?”

江斐看起來好多了,自己坐起來,“去,早上水喝多了。”

這裡沒有洗手間,他們要去碼頭邊的荒草裡解決。

貝暖不想去,陸行遲把車鑰匙交給她,“把車門鎖好,誰來都不要開。”

好像要離開家的兔媽媽囑咐小白兔。

貝暖乖乖地點點頭,“知道,‘媽媽沒回來,誰來也不開’。”

陸行遲微笑了一下,拎著弩下了車。

雨已經停了,他們往草裡走得挺遠,身影漸漸消失在人高的濕漉漉的草裡,大概是怕貝暖看見。

貝暖百無聊賴地到處看,忽然發現江麵上遙遙過來一個小點。

漸漸地近了,竟然真是一艘船。

船不太大,有個方方的鐵皮遮陽蓬,蓬頂插著旗子,船尾裝著馬達。

和書裡描寫的那艘黑船一模一樣。

可是船隻是路過碼頭,並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貝暖連忙放下車窗,先對著荒草那邊喊:“陸行遲,有船!船來了!!”

那邊一點動靜都沒有。

貝暖再探出頭,對著路過碼頭的船拚命揮手:“喂!你等一等!等等我們!”

離得太遠,船上的人大概也沒聽見,船轉了個彎,就要開走了。

貝暖實在沒有辦法,打開車門,跳下了車。

作者有話要說:狼人殺演職員表:

陸行遲:預言家

貝暖:隱狼

小三:丘比特

周倉:禁言長老(已出局)

杜若:狀似暈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