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西故抿起薄唇,站在原地看了一會兒,還是走了過去。
他附身看著女人長長的發,喉結一滾,“池歡。”
池歡沒有抬頭,但站了起來。
隻是一時間忘記了蹲的太久腿會麻,還隻起身到一半,身體就因為站立不穩,直接往旁邊歪去。
幸好莫西故眼疾手快,在她跌倒之前就伸手精準的扶住了她的腰。
安珂也在一秒後拉住了她的手臂。
池歡很快從男人的懷裡退了出來,反手扶住安珂的手臂,自己站著。
莫西故麵上也沒有什麼很多的波瀾,收回自己的手,插入西褲的褲兜,隻是雙眸深深的注視著她,“怎麼一個人蹲在這裡?”
她的眼睛是紅的,但臉上很乾。
像是哭過,又像是沒有。
冷風吹得臉有些木然。
她低著頭,沒有看他,唇上牽出很牽強的弧度,“我沒事,謝謝。”
靜了片刻,他緩緩出聲,“天很冷,我請你喝杯熱咖啡?”
池歡抬頭,有些茫然的看著他。
莫西故淡淡一笑,“我上次住院的時候,你不是答應了,我們可以做朋友嗎……你看上去心情不好,可以跟我說會兒話,或者,隻喝咖啡也可以。”
他說話的時候,一直觀察著池歡的神色,說完這句話,他看了安珂一眼,“當然,這位小姐一起。”
連池歡自己都不知道,出於什麼樣的理由和心情,她點頭說了個好字。
也許是心頭蔓延著無數的焦灼和絕望,像是踩在雲端。
偏偏,她又無能為力的什麼都不能做。
而有些事情,因為沉重,越是至親摯友,越不能言。
咖啡廳。
溫暖,安靜,隻有靜靜的鋼琴樂在流淌。
深色的咖啡冒出氤氳的熱氣和醇香的味道。
安珂坐在離他們兩張桌子的地方,既能時時關注到這邊的動靜,又聽不到他們的對話。
池歡看著熱氣騰騰的咖啡,沒有說話。
莫西故看著她,也沒有主動說話。
等到咖啡終於不再燙到不能喝,池歡才抿了一口。
莫西故皺眉道,“你沒有加奶糖。”
他跟池歡在一起的時間很短,卻也知道,她不喜歡很苦的東西。
等他這句話說完,池歡滿口腔都被濃重的苦味充盈。
她抬頭看著他,“你今天,還覺得蘇雅冰離開你是錯誤的嗎……站在你的角度上來說。”
她的語速很慢,像是在斟酌。
“當初怪過也怨過……如果是今天的我,對她而言,也許不算錯誤的決定,因為她不走……我的確未必能給她她想要的未來。”
當身在局中,隻知道自己的痛。
哪天看開了,才能看清楚當初的誰是誰非。
“如果因為我,他跟他身邊的人總是災難不斷……我是不是應該主動離開他?”
她似乎是在問他,又好似是在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