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薏披著最厚的大衣,穿著厚實的暖靴,撐傘出門。
雨並不大,就是那種飄著的,隻是很涼,尤其在這樣的季節裡。
她一邊走一邊忍不住埋怨,這麼冷的天從暖氣裡走出來,穿再多也冷,她真是煩死墨時琛這個男人了。
彆墅的大門外總有一盞燈高高支起,光圈的範圍大於花園裡的那一排排燈,昏黃靜謐,連飄著的雨也能看得清清楚楚。
墨時琛估計也是站得有點累了,高大的身軀倚在車身上,光線落在他的身上如打了一層冷色的柔光,頭發能見濕意。
她撐傘過去的時候,男人正在點煙,不太方便,但打火機點了幾次後,還是如願的點燃了。
煙霧在他俊美的麵龐周繚繞開。
從視覺看上去,唯美,但論觸覺,隻有一個字,冷。
溫薏開門,正在抽煙出神的男人聽到動靜,抬頭朝她看了過去,眉梢一挑,然後眼睛眯了起來,薄唇帶出笑意,也沒有主動走過去,隻看著她朝自己步步走來。
她穿著長到小腿的大衣,腳上是過冬的厚實棉靴,脖子裡還圍著米白的圍巾,短發發絲飛舞,這身裝扮全為禦寒,頗為臃腫。
等她走到自己跟前,墨時琛低頭看她被吹得紅紅的鼻尖,啞聲問道,“冷嗎?”
走得近了,溫薏就能看到他黑色大衣上的薄薄水跡,而他的臉在這冷風暖光裡,有種清冽的性感,雙眸注視著她,好像他的眼睛裡就隻有她。
她的手握著傘柄,柔柔涼涼的道,“我媽讓我來叫你走人,彆病倒在我家門前,晦氣。”
他笑,一手夾著煙,“不會。”
溫薏看了他一會兒,“你不走是嗎?”
他唇角仍攜著笑,搖頭。
“那好吧。”
她沒什麼情緒的回道,然後就轉過身,作勢要往回走。
準確的說,她是真的往回走了。
身後的男人並沒有任何動靜,唯一能感知到的,就是他此刻正在一瞬不瞬的盯著她。
直到溫薏進了門,他也未曾出聲。
她還是站定了腳步,轉過身看他。
墨時琛仍然站在那裡,沉靜又漫不經心,望著她的深眸似有淺星,也許是雨水落到了他的眼睛裡,被光反射出了這樣的效果,始終叼煙注視著她。
她握傘的手緊了緊,這一刻,她的確有著被繾綣愛著的感覺。
即便是錯覺,它也仍然是種感覺啊。
女人啊,真是膚淺的生物。
墨時琛還是抬腳走到了她的跟前,溫聲低語,“很冷,進去吧。”
她問他,“有意義嗎?”
“愛情本來就是無意義的事情。”
“我媽原諒你了又怎麼樣,我還是不會再喜歡你。”
“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好吧,”她淡淡的看著他,淡淡的道,“隨便你。”
說完就轉身走了,帶上門,這次沒再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