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真的愛你,像你希望的那樣,你能不能再接受我一次。】
他靜靜看著她。
敏銳如墨時琛,怎麼可能察覺不到她這態度背後的答案,她一個字不用說,他就能猜到她所有要說的話。
“能被你愛那麼一下,其實我覺得挺功德圓滿的,算是我這十多年來的感情也不算一無所得,”她撩起唇角,笑意是已經少見了的溫柔,“但圓滿圓滿,它的意思就是結束了,畫上了句號,再多也是畫蛇添足。”
“我喜歡看現在,看未來,不喜歡回頭,我不讓自己恨你,但也不想再愛你了。”
他沉沉啞啞的問,“我就這麼罪無可赦?”
她搖頭,笑了笑,“這個過程太漫長了,有句話不是這麼說的麼,太用力的人跑不遠,我前麵五年太用了,所以後勁嚴重不足,實在沒有力氣了。”
他勾起唇角,淡淡的笑,“你這麼說,我應該算是慢熱持久型選手了。”
溫薏歎著氣,“你為什麼要這麼執著呢。”
她以前真的看不出來啊,這個男人骨性裡有這麼偏執的一麵。
他答得清淡,“愛你啊,所以不能放棄,也愛我自己,所以更不能放棄。”
溫薏沒說話了,她已經知道說得再多也沒有意義,因為他跟她,誰都說服不了誰。
溫薏在墨時琛的病房待了差不多一個小時的時間,但她隻是坐在沙發裡,偶爾看手機,偶爾看著窗外發呆,如無必要,基本不跟他交流。
而這一次,他也沒有主動的跟她搭話,似乎她不想說話,他就把安靜讓給了她。
一個小時後,她起身離開,轉而去了不在一個樓層但也隔得不遠的沈愈的病房,沒待很長的時間,大概十五分鐘後,就離開了病房。
她走到走廊儘頭準備拐彎的時候,一輛推車也剛好要拐,雙方都沒看到彼此,溫薏就這麼撞了上去。
小腿骨跟胯骨處都磕到了,劇痛襲來的刹那逼得她的臉都差點扭曲了,直抽氣。
她忍著痛扶著推車站直了身子,還是彎著身子讓到了一邊,邊按著自己的痛處邊絲絲抽氣的道,“sorry……”
發出最後一個音節時,正是她瞳孔驀然放大消音的時候,隻是這時機正好,不仔細辨彆的話也聽不出來她是頓住了。
而她因為被鐵架撞到骨頭實在疼得厲害,腦袋低下時頭發也下來了,遮掩住了眼睛的大半部分。
她扶著牆,慢慢離開。
背後的兩個人,一個是戴口罩的醫生,另一個是戴口罩的護士,相視一眼後,同時回頭看向她。
視線是有存在感的,尤其是當它含著殺意跟惡意時。
溫薏這一生,從來沒有這麼緊張過。
剛才因為她撞上去,推車裡的東西搖散了些,而她眼角的餘光,則無意中瞥到了什麼黑色的東西,讓她心驚肉跳。
她忍著痛,頭腦一片空白,可又不能不思考,但強逼大腦告訴旋轉,也隻有一個結果。
墨時琛。
她很緊張,她擔心她自己,擔心沈愈,甚至擔心這醫院裡正在正常運行的其他醫生,護士,病人,她沒有經曆過,但她從新聞裡看過,恐怖分子襲擊事件,是爆炸,直接開槍朝民眾無差彆掃射,屠殺。
溫薏邊走,邊從包裡拿出手機,她以為她會手抖,但事實上她沒有,而且動作迅速,很快的解鎖,很快的找到了墨時琛的號碼,很快的點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