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遲和秦時剛確定關係那幾天,彆說各種親密的舉動,就光看彼此對視的眼神,都能讓有經驗的人察覺出不對勁來,這是剛剛進入熱戀的人無法掩飾的。
還好曲德運和張雲呆在鎮上,等秦時搬家那天回來時都看不出什麼蹊蹺來了,隻感覺一段時間不見,這兩個兄弟間的關係更好了。
秦時回到村裡住後,基本隻和曲遲家裡人接觸,所以他決定搬家那天不按照本地習俗宴客,而是和曲家人簡簡單單吃頓飯。曲德運和張雲雖然有些不讚同,不過還是沒多管,隻儘心儘力辦好這頓搬家宴,人少也要熱熱鬨鬨的。
最後做出來的搬家宴,豐盛程度和年夜飯有得一拚。
搬家當天晚上,曲遲告訴爸媽要住在這裡陪著秦時,免得他一個人孤單。秦時當然在旁邊幫忙說話,習慣了有男朋友抱在懷裡,曲德運和張雲回來這兩天,他兩分隔在兩個房間,心都空落落的。
曲德運信以為真,畢竟這些日子都沒聽秦時提過父親那邊的親戚,猜測和那邊相處的不太好,在他眼裡秦時就是個爹不疼娘走了的小可憐。張雲覺得是自家兒子喜歡這個所以賴著不想走,把兒子拉到旁邊叮囑幾句後,才有些不好意思地離開。
兩位父母走到家還在數落自家孩子,不知道他們家的白菜已經被大灰狼給叼走了,當然,最後也許是自己白菜吸引到一頭大灰狼來他們家看門護院。
秦時和曲遲就這樣過上樂不思蜀的兩人世界。
沒多久趙柱辦完離職手續,第二天就帶著全部家當跑來了這裡,住在曲遲用雜物間改造出來的臥室,當天吃過員工餐後,爆發了極大的工作熱情,一天在山上轉悠了好幾遍。
山上的苗木交給了趙柱照料,曲遲想起明年忙碌起來後還要招幾名員工,有些問題要儘快搞定。
去村委會開好證明,然後曲遲在秦時的陪同下帶著各類資料去工商局注冊登記,辦理好家庭農場的營業執照,趙柱成為溪山農場的第一個合同工。
人忙碌起來後就感覺時間過得飛快,天空中的雪花紛紛揚揚落下,今冬的第一場雪在年節將近的時候到來。
隨著新年越發接近,村裡變得熱鬨起來,在外地上學的打工的回來,曲德運和張雲關了榨油坊,從鎮上回來居住了。
這年裡村裡最出風頭的便是曲遲了,賣個菜都賣得風風火火,不光上了電視節目還承包了村裡的大片土地。以往隻在電話裡聽說過,回來後親眼看見每天早上的運菜車,才真切地了解。
每天都有人上門拜訪,曲遲不想和這些人寒暄,就躲在秦時家不出門。
曲德運和張雲則是樂嗬嗬地接待,廚房裡燒著爐子,時時刻刻都燒著熱湯,屋裡麵空調和電視從早到晚不停,瓜子和水果更是常備著,人多了沒事再玩些麻將撲克。
屋子裡每天都鬨哄哄的,就這樣曲德運和張雲半點不累不煩,每天都精神奕奕,家裡來的客人越多就說明他家兒子出息,尤其是聽彆人誇兒子,再沒有比這個更讓父母高興的了。
轉眼就到大年三十這天,想到秦時家裡就他自己,曲德運和張雲就打算兩家一起過年,中午的午飯在曲家吃,晚上的晚飯在秦時那邊吃。
聽著外麵此起彼伏的雞叫聲,曲遲在秦時的胸膛上蹭了一下,才不情願地睜開了眼睛,嘴裡含糊不清地道:“早上好。”
“早上好。”秦時側過臉輕輕一吻就立刻分開。
兩個人同步地起床洗臉刷牙,然後站在衣櫃前挑選今天要穿的衣服,曲遲很快就拿出一套黑色的大衣,秦時卻站在衣櫃前難得的猶豫不決。
曲遲嘴裡催促道:“趕緊拿一套,等會兒我要去幫我媽做早飯了。”
秦時從衣櫃裡拿出新大衣,尋求曲遲的意見:“今天過年,穿這個怎麼樣?”
這衣服是前幾天張雲給他們兩個買的,紅彤彤的喜慶顏色特彆適合新年的氛圍,曲遲將手裡的衣服再放回去,笑道:“那今天就穿這個,我媽看見了肯定高興。”
兩個人拿著衣服走到客廳的大門前才穿上外套,就這樣從溫暖的室內走到寒冷的室外還有些適應不了,曲遲動了動胳膊,寬大的袖子下滑,然後在袖子的遮擋下牽著男朋友的手一起走。
往外麵走出去不久,曲家隱隱約約傳出張雲的叫聲:“哎呦!”
曲遲臉色一變,趕緊擔心地往家裡跑去,然後就刺耳的貓叫聲夾雜著曲德運著急呼喊雪球的聲音越發清晰,緊接著砰的一聲,本來就沒有關緊的大門砰地被撞得更開。
一團黑色和白色交錯的大圓球骨碌碌地滾了出來,又從地勢稍微高些的房門口往田地裡麵滾去,直到遇到田邊的田埂才減緩了速度。
“雪球!”曲遲這才看清楚那個大圓球是打架滾在一起的雪球和一隻黑色帶有橘色斑點的肥貓,這兩個現在停留在地裡還仍然沒分開,肥貓飛舞著兩隻利爪在雪球的身上抓來撓去,雪白色的毛毛到處飛舞落在地上。
兔子的攻擊力往往是比較低的,可誰讓雪球不是普通的小兔子,這頭貓的體型在貓裡麵已經是屬於超重的了,偏偏雪球體型的體型比肥貓的兩倍還要大,完全靠體重壓倒了對方,而且嘴咬著肥貓的脖子緊緊不放,難怪隻聽見貓的叫聲。
兔子著急了也會咬人的,而且咬的還挺狠,直到曲遲秦時走到旁邊都沒有鬆開口。
十幾分鐘後,曲遲抱著重新變得乖巧的雪球,秦時抓著那隻肥貓的後脖頸相對坐著。
曲德運正在櫃子裡翻找傷藥,張雲則是捂著心口一臉後怕地道:“我今早去廚房給爐子點火,沒開燈就看見爐子裡黑黝黝的,還以為是你爸沒清理爐灰,就拿火鉗捅了兩下,結果剛伸進去就軟軟的,這貓就猛地從爐子裡竄出來了,把我嚇了一跳。”
“媽,你沒被貓抓著吧。”曲遲的心猛地提了一下,這大過年的可彆還要往診所裡去跑。
“沒事,這貓根本就沒撲人,從爐子竄出來後直接就跑院子裡去了。”張雲將裸露在外麵的皮膚都檢查了一遍,彆說傷口了,連個白印都沒有。
曲德運手裡提著醫藥箱走過來,聽到這接話道:“你媽一叫,呆在客廳裡的雪球就跑出來了,在這貓準備跑之前就撲了上去,也是怪我今早去摘菜沒關好門,還沒等我上去分開,這倆打著打著就滾出去了。”
秦時目光凝重地盯著自己抓住的這隻肥貓,注意到雪球尤其是自己衣服上黑黑的爐灰,臉色又難看了一點,讓被捏住命運脖頸的肥貓更加不敢動彈了。
從桌子上抽取幾張紙,秦時捏著紙在這隻肥貓上擦了幾下,本來就是吸附在毛毛上的爐灰輕而易舉地被轉移到紙上,引人誤會的黑色消失,橘色的斑點其實才是這隻貓原本的顏色。
“原來是隻橘貓啊,難怪這麼胖呢。”曲遲的目光露出幾分興味來,秦時連忙放輕了手裡的力道。
兩個動物的外表都被簡單清理了一下,除去打架後沾上的爐灰和翻滾時弄傷的草葉和泥土,看著格外淒慘。
雪球身上掉了不少的毛,一道道爪痕在蓬鬆的毛上格外明顯,在其餘毛毛掩蓋的皮膚上,是仍然在出血的傷口。
這隻橘貓身上的上也不清,要不是貓是液體做的,被雪球壓上就是個重傷。而且雪球雖然爪子不夠鋒利,卻有厲害的牙齒,橘貓受傷的脖頸同樣還在流血,隱約能夠看見坑坑窪窪的齒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