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從看著對麵熙熙攘攘的驛館,喝著茶,“這京郊的驛館蠻熱鬨的嘛!”
“這是自然,每日出行的官員、官員的家眷、來讓捎信的、準備進京休整的商隊,豈是小數目。”郭威笑著說。
林從突然想起個事,“這驛館由兵部的駕部郎中管轄,昔日安重誨和任圜徹底翻臉,好像就是因駕部郎中該由誰管。安重誨覺得樞密使掌兵權,兵部是自己的一畝三分地,而任圜掌政事堂,三省六部製兵部自然由三省管,結果弄到任圜怒而辭官,最終自儘於家中。現在想來,就是這驛站的緣故。”
郭威點頭,“天下驛站一千多個,誰掌控了,就掌控了衣食住行中的行,自然有的爭。”
“尤其官員和家眷出行也得驛站,這誰掌控了,可不是就卡住了百官,”林從笑著搖搖頭,“果然很多事,看起來是小事,裡麵卻有大道理。”
郭威正要和林從說話,卻突然停下,指著外麵,“那個是不是錢家的車隊?”
林從伸頭一看,就見一隊車隊順著官道從遠處往這走,車隊最前麵的旗子上,寫了四個字邢州錢記,“應該是,咱們快去看看。”
兩人忙順著木梯下樓,正好就看到車隊已經到了跟前。
郭威高聲問:“可是錢老板車隊?”
車隊一匹馬上,一個絡腮胡大漢揚聲,“我是,這位是?”
“在下郭威,柴家莊柴翁女婿。”郭威客氣地說。
絡腮胡大漢恍然大悟,直接轉頭對著馬車後麵喊:“阿榮,你姑父來接你了。”
很快,馬車後麵一輛車上,跳下一個小男孩,朝這邊走過來。
林從立刻好奇地望去。
過來的小男孩,衣著樸素,長相說不上多好看,但也不難看,但給人很憨厚的感覺,一看就感覺很老實的孩子。
林從眨眨眼,曆史上大名鼎鼎的世宗柴榮,小時候居然是這個樣子。
林從頓時想笑。
柴榮走到郭威麵前,雖然從來沒見過,但柴榮還是非常老實走到郭威麵前,恭敬的見禮,“阿榮拜見姑父。”
郭威倒是一眼就很喜歡這個有些老實的子侄,摸摸柴榮的頭,“好孩子,一路累了吧!”
然後對著絡腮胡的大漢客氣地道謝,就領著柴榮和林從回到茶館。
落座後,郭威就開始問柴榮一路上怎麼來的,路上順當麼,自己大舅子有什麼囑托麼。
柴榮都一一老實回答。
等回答完,柴榮就安靜的坐著。
林從看了,就把麵前的點心推過去,“你餓了嗎,吃點心吧?”
柴榮沒有直接伸手拿,而是疑惑地看著林從,然後轉頭看向他姑父郭威。
郭威笑說:“這是宮裡淑妃娘娘之子,你要尊稱他小郎君。”
柴榮聽忙要給林從行禮,林從一把按住他,“不用不用,我是偷偷出來玩的,你可彆弄的周圍都知道了。”
柴榮這才作罷,不過還是恭恭敬敬地叫:“小郎君。”
林從瞬間覺得這孩子好聰明,雖然看著憨憨的,但才八歲,就說話條理清晰,他姑父問話時,回答的完全沒有錯誤,問他父母有什麼囑托,也捎話捎得一清二楚,林從不由想,前世八歲的小孩,才上小學二年級,好像也沒這樣吧!
難道這孩子是少年老成,大氣穩重型的?
自覺找到了周世宗小時候的特彆之處了,林從忍不住對郭威誇道:“你這子侄看著憨厚老實,比較悶,想不到還真聰明,才八歲,他父母說什麼都轉述地一清二楚,和大人說話一點障礙都沒有,要知道平常八歲的孩子記事都簡單的,先生叫拿個書,回家都可能說成梳子,他跟著車隊好幾天,還能記得如此準確清楚,郭威,你可要好好培養……”
林從正說著,就看到郭威看向自己,“怎麼了?”
郭威看著林從,摸摸下巴,“小郎君,您不說卑職還沒發現,卑職平時和您說話,您也說的很清楚,小郎君,您今年也才八歲吧?”
林從瞬間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