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栩——!”鄭慶國疼得五官扭曲, 眼前陣陣發黑,“你敢!”
“你就不怕,”磨著牙, 鄭慶國恨恨道:“我讓那小孩給我一命抵一命!”
“啊,我好怕怕!”傅慧扒拉又扒拉,好不容易才將一雙小手從袖子裡探了出來。
飛機沒了人員撐控,一陣狂風吹過,上下左右地顛晃了起來, 傅慧剛探出的一雙小手,刺溜又滑進了袖子裡。
而她的頭, 在飛行的臂彎裡左搖右擺地, 像一顆待拔的蘿卜, “唉!”傅慧小臉一沉, 不高興了。
袖子一甩, 抽在了對方扣在自己頸項的胳膊上, 隻聽“哢吧”一聲脆響,對方的胳膊軟軟地垂了下去, 片刻飛行員似才反應過來, “ 嗷~~”的一聲捂著胳膊叫了起來。
趁此機會,傅慧跳上一旁的椅背, 袖子又是猛然一抽,擊落了他手中的槍。
“果果!”傅栩把手裡的鄭慶國往王林身邊一推,命令道:“看好他。”然後扶著椅子,他在飄搖的機艙裡踉踉蹌蹌地跑向了傅慧。
彼時, 傅慧解開大衣上麵的扣子,掏出自己的兩隻手,撿起地上的槍,學著飛行員的模樣扣動板/機,“砰”一聲打在了他另一隻完好的手腕上。
“啊——!我殺了你!”雙手失了行動力,他還有兩條腿呢,穿著軍靴的腳直擊傅慧的麵門而來。
不等傅慧閃躲,傅栩手中的匕首奮力一甩,穿透軍靴紮在了他的腳腕上。
飛行員又是一聲淒厲地嚎叫,響徹雲霄。
與之同時飛機一個顛簸,打著旋地朝下墜去。
“哈哈……有本事殺了我啊,殺了我,大家同歸於儘!”沒有他來撐控飛機,迎來的隻會是機毀人亡。
傅慧吭哧吭哧地爬上椅子,回憶了下他的操作,雙手飛快地動了起來。
很快,飛機穩定下來,傅慧探身抓起飛行員,“是朝前直飛嗎?”
“你,你怎麼會?”飛行員目瞪口呆。
這也是另幾人要問的,大家不約而同地屏息等她回答。
“哦,看了幾遍就會了。”精神力加身,她可是過目不忘。
傅栩:“……”
飛行員若是這麼好考,軍中哪還會如此稀缺。
哭笑不得地抹了把臉,傅栩湊上前,指了指儀表,“看這裡……”雖然他也不是很懂,不過男人嗎,對車啊飛機的總會有些向往,閒來無事時,也多有研究。
“還有十五分鐘,我們必須到達京市。”趙麒湊近說道,“不然暴風雪襲來,能見度降低,將無法定位降落。”而飛機也很容易被風雪卷著在天空中旋轉、撕扯,最終導致……機毀人亡。
“明白,長官!”傅慧嬉笑著敬了個禮,伸著兩隻小胖手飛快地動了起來,然後飛機就像喝斷片了般,忽上忽下忽左忽,最後更是一連翻了兩個跟鬥。
“嘔……”趙麒艱難地抱著椅子,吐了起來。
傅栩臉色難看地,一腳踢開砸在他身上的飛行員。
王林發狠地掰開鄭慶國鎖在他脖子上的兩條腿,爬起來給了他兩拳,抱著椅子也跟著吐了起來。
“哈哈哈……太好玩了……”
“果果!”傅栩似想到什麼,氣道:“你在做什麼?不知道這樣很危險嗎?”開飛機豈是玩玩具。
“呃,”傅慧回頭看了看躺倒在地上的諸人,不好意思地抓了抓臉,訕笑道:“那個,我就試著多動了下……放心放心,15分鐘是吧,我保證10分鐘就把你們帶到京市。”
說罷,她不知做了什麼,“嗖”的一下,飛機似顆流星般朝前猛然竄了過去。
毫無防備的幾人,頓時又滾作了一團。
“果果!”望著小家夥玩得不亦樂乎背影,傅栩氣得狠踹了趙麒一腳。
“傅叔!”趙麒委屈莫名道,“你踢我乾嘛。”
傅栩心氣不順,懶得搭理他,扯過他的大衣下擺,擦拭起了自己腿上的嘔吐物。
趙麒看得俊臉一紅,喃喃辯解道:“不怨我啊,要不是果果……”
“你怪果果?”傅栩怒目而視。
“不不不,”趙麒嚇得連連擺手,“我沒有怪她的意思,就、就隨口一說。”
“嗤!”傅栩意味不明地笑了下,“也不看看你帶來的都是什麼人,我沒說你把我們陷入了險境,你倒先不滿了起來。”
“我,我真的就是隨口一說,沒有彆的意思。”趙麒急的快哭了,“傅叔,您彆這麼看著我,我害怕,真的。”這陰惻惻的模樣讓他想起了少年時,被他按在地上摩擦的恐懼。
傅栩是軍區大院少年們的心中偶像,同時亦是他們生命中惡魔般的人物,前兩年的寒暑假,他們沒少被對方修理。
看著嚇得差不多了,傅栩淡淡道:“這話你不該對我說。”
趙麒順著他的目光瞅了眼傅慧,立即明白了他的用意,扶著椅子搖搖擺擺地站起來,他躊躇了會才對傅慧囁嚅道:“果果,我剛才言語有點不當……”
傅慧嫌他礙事,把他的頭往旁邊推了推。
趙麒:“……”
這是嘛意思啊,他話還沒說完呢?
他悄悄地回頭瞟了眼傅栩,正對上傅栩指尖轉動的匕首,背脊猛然一涼,不敢在作妖,他飛快地調整了下情緒正色道:“果果,對不起!”
見他的頭又湊了過來,傅慧十分不耐,張開小手衝他招了招,“言語太輕,來點實惠的,給錢吧。”
剛從地上站起來的傅栩一個踉蹌,差一點又摔倒,他給小家夥製造了多大的機會,京市的太子爺啊,他的人情歉意就值一點錢?
無力地捏了捏眉心,傅栩抓起飛行員摸著搜了下身,匕首、打火機、香煙等堆在了一起,隨之將人往椅子上一丟綁了起來。
趙麒愣了下,忙上下裡外地摸了摸兜,半晌漲紅著臉喃喃道:“報歉,我,我沒有帶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