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手(1 / 2)

趙麒看到吉普車停下, 丟下望遠鏡和喇叭,放下軟遞便要往下下。

“小麒,”隨他而來的警衛鄭慶國, 一把揪住他的大衣領子,阻止道:“還沒看到傅營長呢。”下麵的人對他們有所防備,同樣的道理,王慶國對下麵的人也戒備到了頂點。

“我下去。”鄭慶國將人拽上來,攀著軟梯飛快地跳到了地麵。

鄭慶國是趙易的警衛員, 傅栩前幾年沒少跟他過招。見到熟人,他心下一鬆, 當下打開車門抱著傅慧, 瘸著腿迎了上去, “鄭哥。”

“傅營長!”鄭慶國敬了個禮, 慣常板著的臉, 露出了笑容, “趙麒在飛機上,時間緊急, 我們快上去吧。”現在是十二點零五分, 留給他們的時間真的不多了。

兩人說話間,王林已將他們的行禮提了過來。

傅栩褪去一隻大衣的袖子, 對傅慧道:“果果,爬到我背上去。”

“我……”傅慧想說自己不冷,可以下來走。

這些,抱著她猶如揣著個小暖爐的傅栩, 如何感覺不到,“不許頂嘴,聽話。”一路走來,傅栩清楚地知道,自己對小家夥心態上的轉變,不是見到燈籠果後的利用,而是一種以命相護的親情,這感覺說來好不奇怪,他卻沒時間深究。

傅慧頗是無奈地皺了皺鼻子,抱著他的脖子一個翻轉,到了他的背後,於大衣裡麵鼓起了個包。

傅栩抽出皮帶將她固定在後背上,飛快地穿好大衣,留了上麵兩個鈕子沒扣,然後對傅慧道:“把領口往你那扯大些,彆悶著了。”

傅慧直接將自己的頭從大衣裡鑽了出來,對上鄭慶國,下意識地觀察了下他的麵相。

鄭慶國衝她微一額首,接過王林手裡的包袱,“走吧。”

“包裹好大啊,”傅慧感歎地拍了拍傅栩的肩,“叔叔,你怎麼好意思全給人家拿呢?”

傅栩雙眸一閃,小聲問道:“怎麼了?”

“他麵相不對?”

傅栩想笑,“你還會看相啊?”哪來的小神婆。

“會的。”下巴抵在他肩頭磕了磕。

腿上的傷口,被外麵的寒風淩厲一刮,傅栩已說不清是痛還是木了,“哦,那你看出來什麼了?”

傅慧湊近他耳邊輕語道:“麵相含奸,已背叛。”

傅栩心下一凜,便忽略了腳下,“哧溜”一滑,踉蹌了幾步才勉強站穩,額頭卻浸出了一頭冷汗。

王林走向吉普車的腳步一轉,望向傅栩的腿,“要不要緊?”

“拿了那個包袱,”傅栩衝鄭慶國抱著的燈籠果和人參點了下,命令道:“跟我們走!”

王林一驚,瞟了眼半空打旋的飛機,衝傅栩點點頭,快步走向鄭慶國,“我拿一個吧。”

鄭慶國一怔,“你也跟著去?”

“任務,”王林大白牙一呲,“哪有半途而廢的。”

鄭慶國臉色微僵了下:“那也不能將公車丟在這裡吧,再說,飛機上可載人數有限。”

“H-19有12個座位,多載我一個真不是事。至於這輛吉普車嗎,依現在的治安,您放心,還真沒人敢偷。”王林說著抓住裹有燈籠果、人參的大包袱,猛然往懷裡一帶,踏著軟梯上了飛機。

傅栩歉然道:“鄭哥彆跟他一般見識,他人就這樣,彆說是你,這一路也沒少給我找事。不是說,時間緊急嗎,我們快上去吧。”

對上傅栩的視線,鄭慶國臉上飛快閃過一抹不自在,解釋道:“多一個人少一個人,平時是沒什麼,可今個這天氣,飛行的速度肯定不一樣。”

傅栩點點頭,背著傅慧爬上了軟梯。

飛機上,趙麒拉了傅栩一把,“傅叔!”

“嗯,”傅栩的目光從他臉上滑過,掃向機艙內部。

來的一共三人,飛行員、鄭慶國和趙麒。

趙麒排除,鄭慶國已確定有問題,飛行員待定。

飛行員!飛行員!萬一……他們這一機的人,誰也逃不過。心裡各種打算輪翻上演,麵上傅栩卻是不動聲色地走到了機艙後麵,選了個靠近王林的坐位,解開大衣和裡麵的皮帶,抱了傅慧在懷。

“我想到處看看,”傅慧好奇地看著整個大鳥的內部結構。

飛機上的氣溫比吉普車裡還低,傅栩明知她的不同,卻也不敢將人放下,衣著單薄的她悠閒地走在機艙裡,豈不太吸人注目了,“乖,你不覺得飛機很晃嗎?再說下去哪有我懷裡舒服?還是說你跟我不親了,迫不及待地想離開我?”

“你就是在找借口!”傅慧不滿往他肩上一趴,抱著他的脖子閉了眼。

“鄭叔,”拉了鄭慶國上來,趙麒小聲尋問道:“看到東西了嗎?”

鄭慶國搖了搖頭,目光在王林懷裡的包裹和傅栩身上流連了番,“要麼在傅栩身上,要麼就在那小子抱著的包裹裡。”

“是嗎,我去問問。”事關爺爺的生死,趙麒怪少年老成也有些坐不住。

“傅叔,”趙麒在傅栩對麵坐下,“我想看看……”

不等他話說完,傅栩便明了地指了指鄭慶國懷裡的包袱,趙麒愣了下,“您說,在鄭叔懷裡。”

傅栩點點頭。

趙麒起身,不顧飛機上的晃動,疾步到了鄭慶國身邊,一把奪過包袱,“鄭叔,我來拿。”說罷,抱著東西又跑回了傅栩身邊。

鄭慶國詫異地看向傅栩,傅栩含笑以對,“鄭哥怎麼這麼看著我,是我臉上有臟東西嗎?”

“沒有,”鄭慶國感歎道:“隻是沒想到你這麼大膽,那麼貴重的東西不隨身帶在身上,反而放在了包袱裡。”

“鄭哥都沒想到的事,豈不說明我做的很對。”

“傅叔,在哪?”趙麒急道。

傅栩收回落在鄭慶國身上的目光,解開包裹,從裡麵取出自己的軍用挎包,找出火車上留給傅慧吃的那顆燈籠果果子,遞給他,“這個就是。”

果子一經拿出,淡淡的清香便散了開來,不時便溢滿了整個機艙,趁此機會,傅栩取出竹節,飛快地喝下了三分之一,隨之周身便被一股股暖流包圍,腿傷處開始發熱發癢。

鄭慶國不知何時發難,他必須儘快地好起來。

原還有些半信半疑的趙麒、鄭慶國,隨著機艙裡越發濃鬱的花香果香,看向果子的目光越發地熱切了起來。

“真的,真的是燈籠果,爺爺有救了,爺爺真的有救了。”

“傅少,”鄭慶國目光灼灼道:“隻有這一顆嗎?”

“嗯,”傅栩不願多談,轉移話題道:“小麒,有小號的軍大衣嗎?”

趙麒取出手絹,將果子層層包了,貼身放在內衣口袋裡,“有。”餘光看到傅慧,遂問道:“傅叔,給她穿嗎?”

“對。”

“哦,您等一下,我給您找找。”說罷,趙麒起身去了後麵。

“傅營長,”鄭慶國在趙麒的位置上坐下,“不知果子是在哪找到的?另外,我記得關老給的圖解上說燈籠果結果,每次都是兩個,不知另外那顆在哪?”

“不巧,我遇到的這株燈籠果就結了一個果子,也或許我去的晚了,另一顆被什麼動物吃了吧。”

“那植株長在哪裡?”

傅栩頗是無賴地攤攤手,“不記得了。”

傅慧聽得一愣一愣的,不解地問燈籠果道,“隻結兩個果子?”她可是碩果累累啊。

燈籠果被問得亦是迷茫了一瞬,“我們家族裡我結果是最少的了。”

“那是不是說明,”傅慧托著下巴琢磨道:“你不是他們要找的東西,隻是名字一樣。”

“不,不會吧,”燈籠果顯然不能接受這個結論,“一定是變異了。對,一定是這樣,我變異了!”

“變異,”傅慧咋舌,“一個家族都變異了?”這……氣運倒是強大。

“嗚,福寶,我們能不能彆這麼早下結論,萬一,萬一他們找的就是我呢。”

傅慧揉了揉眉心,無奈道:“行吧,先看看再說。”

鄭慶國在對麵坐下的那刻,目光就緊盯著傅栩不放了。

傅栩在部隊於這方麵受過專業訓練,對他的目光恍若未覺。

從傅栩臉上探不出什麼,鄭慶國不由得就將眼角餘光轉向了傅慧,小丫頭藏不住心事,隨著他的問話,臉上表情可謂是豐富多彩。

“果果是嗎?”趙慶國笑道。

傅栩陡然一驚,卻不好冒然打斷。

傅慧點點頭,伸出了小手,“要給見麵禮嗎?一張大團結不嫌少,十張也不嫌多,您隨意給些就好。”

“哈哈……”傅栩大樂,“對對,鄭哥,你見了我們果果還沒掏一分錢的見麵禮呢。”

鄭慶國眼睛轉了轉,掏出錢包,抽出一張大團結揚了揚,“那果果能不能回答我一個問題?”

傅慧看著皺巴巴黑乎乎的大團結嫌棄道:“你能不能換張新的?”

鄭慶國噎了下,倒出錢包翻找了會兒,翻出一張九層新的大團結遞給傅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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