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慧伸手接過,道了聲謝,遂大方道:“問吧?”
“果果!”傅栩被小家夥見錢眼開的習性,氣得直磨牙,“把錢還給他,叔叔的錢都給你。”
“一個問題罷了,你跟他個二傻子計較這麼多乾嘛。”要不是怕傅栩發飆,傅慧真想讓鄭慶國多問幾個問題,動動嘴皮子就能嫌錢的事,不乾才傻。
傅栩:“……”
鄭慶國黑了臉,強忍著心裡的怒氣,對傅慧慈愛地笑了下,“果果知道燈籠果?”
“知道啊!”
“它結了幾個果子?植株在哪?”
傅慧身子一扭,爬在傅栩肩頭背對了他。
“什麼意思?”
傅栩輕笑,“這你還看不明白,一個問題,果果已經回答你了呀。”至此,傅栩也看出來了,小家夥就是個鬼精靈。
“傅栩,彆跟我嬉皮笑臉的,燈籠果的另一個果在哪?它的植株在哪?回答我。”
不知是不是心裡已經做實了鄭慶國背離的事實,他現在說的一字一句,傅栩聽著都分外刺耳:“鄭哥在懷疑什麼?”
鄭慶國噎了下,“你我都是軍人,抓住疑點,然後破解,應該是常態吧,再說,對首長來說,多一顆果子,便代表了多份活命的機會,你認為我不該問嗎?”
“報歉!”傅栩狀似疲憊道:“恕我不便回答,有什麼問題,等到了京市在說吧。目前,最重要的不是怎樣將唯一的一顆果子,平安地送到京市嗎?”
“是啊。”王林在旁附和道:“鄭同誌怕是沒注意,在你們到來之前,我們剛經曆了翻車,傅營長的腿都被砸傷了。”
“哦,我看看傷的重不重?”說著,鄭慶國撩起了傅栩的大衣下擺。露出了右腿上一圈浸血的紗布,“紗布都透了,我拿醫藥箱重新幫你包紮一下。”
“不用,”若沒喝百花釀,傅栩不介意他查看一番,現在卻不行,“我用的是特效止血藥,前後還不足一個小時,就不麻煩鄭哥了。”
所謂的特效止血藥,正是蔣蘭上交秘方後,由軍方製出的藥粉,其價格低廉,藥效奇特,不過還處在試用階段,軍中還沒有大量使用。
“傅叔,給!”趙麒恰在此時,遞來了件小號的軍大衣,一下打破了鄭慶國和傅栩之間的僵局。
說是小號,傅慧穿在身上,下罷仍是長長地拖了一截。
於是傅栩將下擺朝上一翻,抽出皮帶與腰間那麼一攔一扣,好吧,猶如日/本的和服,腰間掛了個被子。
得了燈籠果,激動的心情平息後,趙麒的肚子“咕嚕嚕”叫了起來。傅慧甩著長長的衣袖,正覺得好玩呢,聞聽嘻笑道,“啊,你餓了。”
不等趙麒難堪得臉紅,她脆聲又道:“我也餓了。”
“我,我去準備吃的。”趙麒逃一般去了後麵,因為擔心爺爺,他昨天吃的少,今早更是滴水沒進,緩過勁來,胃部餓得一陣緊縮。
傅栩衝王林招了招手,“包裹給我,”說著朝裡麵指了指,“去幫下忙。”
王林會意地靠近趙麒,趙麒忙用拖盤盛了七八個饅頭,遞給王林,“報歉,將就一下。”來得急,飛機上隻備了饅頭、醬菜和清水。
王林接過拖盤,扣住他回縮的手腕,飛快地寫了幾個字,“小心鄭!”
望著王林的背影,趙麒站在原地久久地回不了神,理智上他知道自己該相信鄭慶國,他是父親的警衛員,是父親的親信,是看著自己長大的長輩。可是,他摸了摸懷裡的燈籠果果子,再想想傅栩平日的為人處事,沮喪地發現,自己動搖了。
“小麒,”鄭慶國走來,“再拿些醬菜。”趁此,他亦是扯過趙麒的手,寫下了幾字,“小心傅、王。”
眼見鄭慶國寫了字,接了醬菜就走,趙麒忙一把拽住他的胳膊,無聲道:“為什麼?他們送來了燈籠果果子,不是嗎?”
鄭慶國眉頭一擰,對他的反駁隱有幾分不滿,回以唇語道:“我剛才不是說了嗎,燈籠果一次結果兩顆,傅栩若是沒問題,另一顆他為什麼不願拿出來,還有我們誰也沒有見過燈籠果的果子,誰知道他給你的是不是真的。”
說罷,鄭慶國拍了拍趙麒的肩膀,“總之小心著點沒壞處,好了,你再取點饅頭和水,我先把醬菜端過去。”
趙麒:“……”
外麵,傅栩擰開自己的軍用水殼,打濕手絹,把傅慧的大衣袖子往上捋了捋,誰知手一鬆,她的一雙小手又給鑽了進去。
“咯咯……”傅慧好玩地甩了甩超長的袖子。
輕歎一聲,傅栩解開她大衣上麵的兩顆扣子,將她的一雙胳膊掏出來,用手絹給她擦了擦小手,掰開饅頭抹了層肉醬塞給她,“給,吃吧。”
饅頭做得比傅慧的臉大,她雙手捧著啃了起來。
水壺裡的水涼透了,傅栩怕傅慧喝了拉肚子,揣在懷裡想暖暖,傅慧看著費勁,伸手摸進他懷裡,對著水壺拂了拂。
傅栩一驚,忙掏出她的手。
終歸是晚了一步,壺裡的水雖不至於熱得滾燙,卻也溫了起來。
“哈哈……”多久沒見傅栩變臉了,傅慧看得可樂。
“你呀!”傅栩點了點她的額頭,不舍得責罵半句,孩子是心疼他被水冰呢!
就著溫水,傅慧吃了個饅頭,在傅栩的幫助下又穿好大衣,甩著兩條長長的袖子,搖搖晃晃地開始在機艙裡摸索了起來。
趙麒魂不守舍地有一口沒一口地啃著饅頭,對傅慧的行為不曾在意,鄭慶國倒是瞧見了,不過他沒將傅慧這個小孩看在眼裡。
左轉轉右晃晃,傅慧便走到了飛行員跟前,看著看著雙手不自覺地模仿起了他的動作,並記住了一係的操作順序。
她覺著吧,這位駕駛大鳥的人,特厲害!賊牛!
要知道前世,她的飛行器,隻是一片靈木煉製的樹葉,展開來也不過一個鍋蓋大,除了能站一個她外,載不了外人,不像這大鳥,空間這麼大。不過,它也有不好的地方,噪音太大,平穩度不夠。
唉!要是煉器的族叔在就好了,還能給修改一番。
傅慧還在東想西想呢,就見飛行員站了起來,緩緩地拔出了一個黑色的玩意,瞄準後麵扣動了一個半彎的按鈕。
“砰”一顆金色的橢圓形金屬拖著長長的曳光飛了出去。
順著金屬的軌跡,傅慧的目光落在了傅栩的身上,“哦,你要殺傅叔叔啊!”她雖然預測到了這一路會有血光之災,卻沒想到最先出手的會是她頗為欣賞的駕鳥人。
飛行員霍然一驚,隔著頭盔雙目如電地射向了傅慧,這小鬼什麼時候摸過來的,為什麼他不知道?
那邊傅栩側身躲過飛來的子彈,飛起一腳踢向了鄭慶國的手腕,阻止了他拔槍的動作,隨之欺身上前,一腳踹向了他的胸口,將人踹飛砸在機艙的地麵上,滑了老大一截。
趙麒:“……”
王林抹了抹手腕上升起的雞皮疙瘩,一陣惡寒,‘鐵三軍團’的人都是這麼厲害嗎?他還沒有反應過來呢,傅營長已經將人製服了。
“你使詐!”鄭慶國不敢置信地看向傅栩受傷的右腿,“你的腿根本就沒有受傷。”所以,從遇見的那刻起,對方就懷疑了嗎?不,他不覺得自己有露出半分破綻,就是逼問燈籠果的下落,那也是因為太過擔心老首長啊。所以,傅栩是怎麼發現的,是自己隊伍裡出現了叛徒?
“傅栩!”飛行員扣住傅慧的脖子,威脅道:“放了鄭慶國,不然,嗬嗬……彆怪我不客氣!”
“果果!”傅栩拿槍的手抖了抖,恨不得給自己一個耳瓜了,明知鄭慶國隨時暴起,飛行員立場不明,他還任由小家夥在機艙裡閒逛。
王林朝前急奔了幾步,卻聽對方喝道,“站住!再往前一步,我不介意讓小家夥見點血。”
最不能接受的是趙麒,就算怪傻,也看出了幾分門道,“為什麼?”他問鄭慶國,“為什麼要這麼做?”
“小麒,燈籠果果子不隻一顆,”鄭慶國道:“我隻是想讓傅栩全部拿出來,好給老首長多爭一份活命的機會……”
“彆說了,”趙麒滄然一笑,“你把我當傻子耍呢。就算你判斷正確,也沒必要在飛機上就動手吧?”飛機一旦出事,不但燈籠果的果子送不到爺爺身邊,他也會屍骨無存,“你要我和爺爺死,可是為什麼?我爸、我爺爺他們待你不薄……”
“哈!”飛行員一笑,接話道:“對他好?他還能十年如一日地當著你們家的警衛員。”哪位首長身邊的警衛員,不是做個三五年就放出去,職位飛速竄升。
趙麒一愣,不可思議道:“不是你一再拒絕嗎?”
“那是你們家不願給他鋪路啊,”飛行員笑趙麒天真,“說什麼要他從士兵做起,他要真有那毅力那本事,還去給你爹當什麼警衛員啊!”
鄭慶國氣得瞪眼,搞不明白組織上怎麼給他配了這麼個二貨,本來他還有機會說動趙麒對傅栩動手的,現在倒好……全毀了。
“你呢,又是為什麼?”國家培養一個飛行員不容易,一切待遇都是從優,趙麒想不明白,大好的前程不要,他為什麼要跟著來趟這渾水?
“我,哈哈……彆忘了,飛機你們是從哪借調的。”
“紅五軍,”趙麒一顆心翻騰著,說不清是什麼滋味,那是爺爺一手打造的隊伍,老人家病重後,親手交給了……趙麒的目光不由地落在傅栩身上,交給了傅栩的父親——傅子羨。
傅子羨被人舉報迅速倒台後,由他的死對頭陳沛空降接手了紅五軍。
那麼,眼前的人忠於的是傅家,還是陳家呢?
“你那是什麼眼神?”傅栩衝趙麒冷嗤了一聲,轉頭斜睨著飛行員,眼神冰冷得猶如在看一個死人,“放開果果!”
“咳咳……”傅慧不適地在飛行員的臂彎裡動了動,說來也是丟臉,身上的衣服太累贅了,活動不開,可不就被人一把抓住了。
“果果!”傅栩看得心中發狠,“哢吧”兩聲卸了鄭慶國的兩條胳膊,手腕一轉拔出匕首頂在了他的下頜處,語氣森然道:“鄭慶國,讓他放人,不然,我就要先給你放點血了。”
作者有話要說: 嚶嚶,因為後麵寫了武器,所以不敢保證能不能過審,修了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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