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而似想到什麼,十三不解道,“可是剛剛十四,他怎麼……”
“就出生方麵,十四與她有些共通處,一個背負希望,一個作為你的影子般,活在你的盛名之下。”三長老道:“但十四畢竟年齡幼小,很多責任什麼還不能太過明白,有的一點煩惱又很快被吃喝玩樂占去了。”
“相似的出生,”巫厲的手伸向女兒的下頜,一滴滴淚穿過他的手掌垂落於地,“相較於聖殿的四方天,十四的童年是那麼的多姿多彩,放過十四,就如放過了幼時的她自己吧。”
眾人齊齊陷入了沉默。
“傅慧,”巫厲俯身與女兒四目相對,“想不想看看,若沒有我們巫氏闔族獻祭,這個世界會是什麼樣子?”
巫厲話落,不等女兒拒絕,便袍袖一展,將傅慧推了進去。
傅慧一個踉蹌,站在了巫山上的一處府邸前。
望著墨色大門上的白色挽聯,傅慧有些怔忡出神,這好像……是父親住的地方,嚴格來說是他們的家,一歲之後,她離開父親,從這裡搬去了聖殿。
伸手推開大門,傅慧走了進去,順著燭火的光亮,她踏進了前院的大堂。
一個大大的“奠”字映入眼簾,傅慧吸呼一窒,忙急步跑了過去,棺木還沒蓋上,裡麵躺著位貌美的年青婦人。
她秀發高挽,衣著華麗。
“阿媽!”她認得這張臉,與十五歲的自己十分相似,唯一不同的是,一個成熟嫵媚,一個稚氣未脫。
傅慧的目光從她的臉上滑過,餘光掃過她的腹部,不覺一怔。
她顫顫地伸出手,隔著層層華美衣衫覆在了那處鼓起,這是……她,未出世的她。
所以,阿爸給她看的,是一個沒有她的世界嗎?
翌日,阿媽和‘她’下葬,傅慧見到了抬棺的眾族兄,跳祭舞的族姐們和打鼓的十三叔,還有主持葬禮的諸位長輩,以及扶棺的阿爸。
傅慧獨立於人群之外,通鬼神的巫族人卻無人看得見她。
沒了責任,無需修煉。
傅慧時而跟著巫厲回家,看他夜間抱著酒壇喝得爛醉,喃喃地叫著阿媽的名字睡去,白天又如常地主持著族中事務。
時而又跑到了十三叔麵前,聽他侃大山,陪他上課,看他畫符、布陣等。也就在這時,傅慧才知……十三叔竟是族人口中的廢材。
修煉沒天賦,畫符、布陣體內巫力又不夠,就連祭祀舞跳起來身體都不協調。
轉眼九年過去了,山下傳來災情,阿爸挑選族人下山救災。
十三叔踴躍報名,卻在第一輪便被刷了下來。
傅慧還以為他會失落幾天呢,沒想到人家偷偷地躲過守衛,先一步攀著軟梯顫微微地朝下邁去。
軟梯在巫山東麵的一處懸崖峭壁上,懸崖離地麵高約千尺,十三叔一個廢材,剛下了幾步,就已經腿軟腳軟,汗濕衣衫了。
正當傅慧覺得,他會堅持不住爬上來呢,少年也不知想到了什麼,目露凶光拚著一股狠勁,硬是咬牙堅持著一步一步朝下下去。
懸崖風急,越往下走,軟梯於空中便越發地飄蕩得厲害。
十三叔幾次腳下打滑,都差一點掉下去。
飄在他身側的傅慧不免也擔心焦急起來,這萬一……
傅慧的想法剛起,又一陣狂風呼嘯而至,風卷著軟梯“啪”的一聲砸在了峭壁上,十三悶哼一聲,手一鬆直墜而下。
“十三叔!”傅慧驚呼著追了上去,伸手去拽他的衣服,去拉他的手腕,或是飄到他的下方朝他托去……然而,卻總是一次次抓空,或是他從她身上穿過。
眼見離地麵越來越近,傅慧急得不斷地伸手,一次次落空,無力感襲來,她一急……
作者有話要說: 還以為前世今天能寫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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