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常(1 / 2)

傅慧醒來見到的是一個胡子拉碴的傅栩, 他剛出任務回來,便接到了京市法院寄過去的傳票, 請了兩天假, 從津衛匆匆趕回來,沒想到剛到紫庭閣便接到了閨女暈睡不醒的消息。

“傅叔叔,”傅慧有一瞬間的恍惚, 又有一瞬間的陌生,然而等這些情緒都退去後,她揚起唇角便想笑。

猶如放下了身上背著的厚厚硬殼,卸下了心裡的重擔, 隻覺得很是輕鬆, 一種想叫想跳的歡悅充盈在心間。

“果果,”傅栩的聲音有些沙啞、乾澀, 像久不飲水的沙漠旅人,不過這幾天他因為擔心傅慧,也確實沒有怎麼吃喝,“你醒了。”

傅栩伸手將閨女連同她身上的被子一起擁在懷裡, 沉痛地閉了閉眼,“你嚇死我了!嚇死我了!”

若是不曾得到,於他來說,午夜夢回想到生命裡有這麼一個孩子存在,心中也許會有那麼一點澀然,但他相信更多的會是長鬆一口氣。

然而現實時,他們在不認識彼此的情況下相遇了, 又受血緣上的吸引親近相伴。

相處雖短,感情上卻早已融入了骨血。

花旬、月浩於地下的蒲團上睜開眼,一時目光複雜難辯。

傅慧一睡不醒,花旬探得她深陷夢中,怕她在夢中迷失自我,花旬與老爺子、傅子羨解釋商議後,決定進入她的夢境將人喚醒。

哪知耗費一番功夫,他卻隻能勉力打開了夢境入口,朝裡看上那麼幾眼。

然而也就是這幾眼,讓他驚駭不已,傅慧的能力,說實話,花旬猜測過多種可能,就連生而知之他也不是沒有估量過,唯獨沒想到她竟是巫族曆史上記載的最後一名巫姬。

想到那名巫姬的生平,花旬心密密地紮了起來。也因此,他才請了月叔幫忙,送了方禹進入果果的夢境,做那個曆史的推動者。

“果果,”花旬撐著地麵站起,“感覺怎麼樣,可有哪時不舒服?”

“花叔叔,”傅慧朝他招了招手,臉上笑容燦爛:“謝謝您。”

“還有,”傅慧轉而又對月浩笑道:“月爺爺,也謝謝您。”

“果果這一聲月爺爺,可把我叫老了?”月浩摸了摸臉,“還是叫我伯伯吧。”

花旬詫異地看了身側的老管家一眼,從沒發現他的臉皮這麼厚,要知道自己可是尊稱他為‘月叔’,這是占誰的便宜呢,“果果,看看方禹醒了沒?”

傅慧順著花旬的目光看向床內。

方禹睜開眼,迷茫了一瞬,清醒了過來,“果果。”

傅栩讓出位置,花旬上前給兩人把了把脈,“沒事了。”

傅慧扭頭看向撐著被褥坐起的方禹,不由得讚道:“方禹,你在夢裡真厲害!”不過一個10歲的孩子,竟把一個成年的皇子飾演的那麼像,最主要是處理事情的心智與大局觀,真成熟老練啊!

方禹一愣,摸著她翹起的頭發無奈道:“我的意識與花隊相連,整個劇情都在他的把控之下。”所以不是他做的好,而是花旬教的好。

“哦,”傅慧吃驚地張大了嘴巴,“你們對彼此真信任!”意識相連,兩人必須心甘情願不設防。

花旬曲指彈了下她腦門,“我們為了誰呀!”

“嘻嘻……”傅慧爬起來抱著花旬的脖子蹭了蹭,“謝謝花叔叔。”

花旬心下一鬆,看來小丫頭是真的放下了。

抬手抱了抱她胖乎乎的小身子,花旬輕歎:“下次,彆再睡了。”

“嗯。”傅慧點頭應諾。

“好了,”花旬將她放到被窩裡,用被子裹了裹,“既然你已經醒了,那叔叔就先去辦公了。”本是最忙的時候,又這麼連著地耽誤了幾天,工作都積成堆了。

“好,”傅慧從被子裡探出小手,朝他揮了揮,“去吧。”

花旬看著她古靈精怪模樣,笑著搖了搖頭,跟傅栩打了聲招呼,疾步走了。

“都餓了吧,”月浩道:“我去給你們端些吃的來。”

“果果,”聽到屋裡的動靜,老爺子和傅子羨跑了過來,異口同聲道:“沒事了吧?”

“爺爺,傅爺爺,”傅慧掀開被子繞過傅栩,幾步跳下床,撲到老爺子懷裡,在他臉上大大親了一口,不等傅子羨有所失落,傅慧身子一歪,攬住傅子羨的脖子也給了他一個吻,“嗬嗬……您們,是不是賊想我。”

“想!想!”老爺子連聲應道,傅子羨笑了笑,打開衣櫃拿出棉衣棉褲,“看你這麼精神,想來是不睡了,來穿上衣服。”

餘光掃過方禹,傅子羨歉然一笑,將床尾的棉衣遞給他,“小禹,謝謝你。”

方禹接過衣服,抬頭看了眼,讓老爺子幫著穿衣的傅慧,搖了搖頭,“應該的。”

老爺子這邊幫著傅慧穿好衣服鞋子,傅子羨那邊已拿著梳子走了過來,小辮剛紮好,傅栩便打了水,擠了牙膏湊了上來……

“哇!我好幸福哦。”傅慧大樂。

……

先前因為傅慧昏迷,傅子羨、傅栩無心官司,便往後推了幾天。

等傅慧悠閒地玩了兩天,做好滴血驗親的陣盤,也到了開庭日。

“傅栩,”法官揚了揚手裡由王嬌口述,陳規手寫的證辭,“你怎麼說?”

“法官,”想到被花旬握在手裡的罪證,王嬌渾身一激靈,“那是我之前胡說的。”

“嗬,”陳規冷然一哼,陰惻惻地掃過王嬌:“胡說?試問一個沒有經曆過的人,又怎麼會將細節講得那麼清,在宏家縣你求我帶你進京的時候,可是一口咬定了那晚玷/汙你的人就是傅栩。”

“不,不是,”王嬌慌亂地搖頭反駁道:“我記錯了,那晚是我丈夫張衛軍……”

“肅靜!”法官怒道:“還沒問你們話。”

王嬌脖子一縮,不敢吭聲了。

法官:“傅栩,你的回答。”

“既然他們說我是王麗麗的父親,”傅栩:“那麼我選擇滴血驗親。”這是他們一早商量好的。

此話一出,屋裡先是一靜,繼而嗡嗡地議論了起來。

“肅靜!”法官擰眉不悅道,“傅栩,你也是正規大學畢業,應該很清楚,古代的滴血驗親沒有科學依據,也不準。”

傅栩:“我從花隊那借來了驗血盤。”

“花,花隊?”法官驚異不定,不是自己想的那位吧?

陳規雙眼一縮,心裡徹底地慌亂了起來,他沒想到隱氏家族會插手。

傅栩:“老首長的警衛員。”警衛員隻是名義上的一種稱呼,實際上花旬承接的工作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