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房管局出來的方禹心情格外好,對傅慧有求必應, 他們先去吃了蟹宴, 又去吃了甜點,喝了汽水。
翌日, 他更是早早地等在了傅慧房門口。
“方禹,”傅慧趿著鞋打開門,掩嘴打了個哈欠,“你怎麼這麼早?”
“不是要收集露嗎, 快去洗漱。”
“哦,好。”
花園裡,傅慧點點腕上的小晉,小晉甩出二十個玉瓶, 齊刷刷排成兩排飄浮在傅慧麵前。
傅慧雙手挽花飛速結印, 一滴滴淡紫色的凝露從花上飛起, 不等香氣在空氣中揮發, 便如散落的星辰般彙集成股,射/入瓶內。
語文老師布置了一篇作文,要寫早晨的天光變化, 張小妹一早起來爬上頂樓,一邊拿著望遠鏡觀察,一邊記錄,突然手一滑,鏡頭下移,視野裡正好掃過果果收集花露的一幕, 駭得她失手丟了手中的望遠鏡。
這次不如昨天那麼好運,掉落的望遠鏡正砸在端著早點的傭人頭上,望遠鏡摔碎了不說,還將人砸得破了額角,流了一地的鼻血。
聽著樓上樓下的驚呼尖叫,張瑾煩燥抓了抓滿頭卷發,扯過裕袍穿上,她一邊係裕帶,一邊拉開窗簾,推開陽台上的門走了出去,“又怎麼了?”
“姐!姐!”張小妹顧不得傭人嘰嘰咕咕的抱怨,指著隔壁驚道:“我看到了,我看到了花仙子。”
張瑾凝眉,“什麼亂七八槽的。都跟你說多少遍了,你這麼大歲數,就不要再看動畫片了,怎麼就不聽,真當自己還是三四歲的幼童啊。”
“姐,是真的,真的花仙子。不行,”張小妹拎起裙擺,一邊下樓,一邊叫道,“我要去隔壁看看。”
“果果,怎麼了?”
傅慧收回看向隔壁的目光,將蓋好瓶蓋的玉瓶交給小晉收好,“剛才,可能被人看到了。”
“是隔壁張公館嗎,離得這麼遠也能看到?”方禹凝眉想了下,“我記得張家就是普通的商人。”
傅慧:“望遠鏡。”
那就解釋通了,“看到是什麼人了嗎?老人、青年還是孩子?”
“十七八歲的少女。”
方禹印象裡張家是有一位比他大幾歲的小姐姐,幼時父母還在,兩家也多有走動。
“說來,張家伯父早年與父親還有幾分交情,咱們兩家又是鄰裡。吃過早飯,我們先不去遊玩,我帶你過去拜見……”話沒說完,轉而想到運動來時,張家當年的處境,方禹突然不確定了起來,那樣的情況,張伯父不知有沒有活下來,房子歸還後,有沒有賣去,畢竟……當年張伯母從主樓上跳了下來,當場死亡,那樣慘痛的經曆於張家來說,不亞於一場噩夢。
“方禹?”
“我沒事,”方禹牽起傅慧的手,一邊往小紅樓走去,一邊說道:“想起了一些舊日往事。”
“果果,早。”趙大娘對進門的兩人招呼道,“小少爺,早餐已經好了,要去廚房用餐嗎?”
“在紅樓吧。”
趙大娘一愣,“好的。”
傅慧對趙大娘微微點了下頭,鬆開方禹的手,“我去看看爺爺。”
“嗯。”目送傅慧果綠色的裙角消失在樓梯轉角,方禹叫住趙大娘,“大娘,這座花園洋房我已經過戶到果果名下,日後它的主人隻有一個,那便是果果,亦名傅慧。”
“少爺,你,你怎麼可以將它過給一個外人,它是老爺留下的,你怎麼能……”
“停!”方禹抬手製止道:“我在你和趙伯眼裡,怕是個什麼都不懂,不能做主的孩子。”方禹輕笑,“那我不防告訴你,幫忙辦理過戶的人是老首長親自安排下來的,也就是說,這事是經過他首肯的。”
“他,他怎麼可以這樣,當年沒有養過老爺一日……”
“大娘,這不是你能置喙的。”
“那方教授呢,他同意了嗎?”
“同意啊,為什麼不同意,果果是他看好的小輩,他恨不得將自己所有身家都給她,可惜果果看不上。”
老爺子扯過陽台上的孫女,訓道:“你聽著還挺美?”
“美啊,”傅慧美滋滋道:“不是我不收方爺爺的禮物,而是不能開了這個先例,要不然個個都跑來給我送禮,那我豈不整天什麼也乾不了,光留在家裡收禮了。”
老爺子被孫女噎得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過戶又是怎麼會事?”
“嘻嘻……”傅慧抱著老爺子的胳傅,膩歪道:“就是方禹說的那樣嘍。”
老爺子眯了眯眼,“昨天他拐了你出去,就是去辦理過戶手續?”
“對滴!”
“對你個大頭鬼,”老爺子氣得敲了孫女一個鋼崩,“我看你笨死了,被人賣了,還幫人數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