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打鬥拖拽的痕跡, 不知是有恃無恐, 還是知道這邊沒人過來, 不會有人發現,對方沒有一點掩擋的意思, 順著拖痕,是滴滴拉拉的血跡。
望著長長的胡同, 趙樂激靈靈打了個寒顫, 澀然道:“這麼多血流下來, 人還活著嗎?”
李雯雯搓了搓胳膊上冒起的雞皮疙瘩,白著臉道:“你們說, 會是……”她的喉嚨滾動了下, 艱難道:“會是東子嗎?”
林援軍狠狠抹了把臉, 這一刻他格外冷靜, 拽著兩人, “走, 我們回旅店看看東子回來了沒。”
三人相互牽著, 不知是誰先跑了起來,然後你拖我拽越跑越快,他們怕,怕那血是東子的,怕東子出事。
林援軍比李雯雯、趙樂想的更多,若是東子,他該怎麼做?才能儘快找到人,將人救出, 送到醫院。
流了那麼多血,送到醫院能救回來嗎?
他還需要找人,找宋爺爺、果果、方禹,希望他們手裡帶的還有花釀、果釀。
“老板娘,”眼見到了旅館,林援軍鬆開李雯雯、趙樂,一氣奔進旅館大堂,“我們的同伴回來了嗎?”
老板娘纖長的睫毛微微上挑,打量著眼前這位汗流浹背的少年,緩緩地搖了遙頭,“沒有。”
林援軍心下一沉,雙眼瞬間盯上了櫃台上的電話,“我打個電話。”
“嗚嗚……”趙樂拄著膝蓋站在旅館門口,嚇得哭了起來,“林援軍,報警!快點報警!”
林援軍回頭看看趙樂、李雯雯,眼框漸漸紅了,“好!”他走向櫃台,去拿電話。
老板娘站起來,先一步取走了電話,然後拔了電話線。
林援軍雙眼猛然一縮,扭頭衝門口的兩人叫道:“快跑!跑!彆回頭!”
“晚了。”老板娘說著,“啪啪”拍了拍掌。
立即從樓梯上下來兩人,朝林援軍走了過來。與之同時,剛跑出旅館的李雯雯、趙樂被人捉小雞崽般給提溜了回來。
林援軍攥了攥拳,“東子也在你們手裡?”
老板娘一彎腰,從櫃台下拎起了個軍綠色的背包。
背包上儘管沾滿了塵土和血漬,三人還是一眼認了出來,驚呼道:“是東子的包!”
老板娘唇角一彎,露出了個嫵媚的笑,然後捏著包底往上一提,“嘩嘩”一陣響,成疊的綠色百元大鈔堆滿了櫃台,“京市來的小姐公子哥,真有錢啊!”
三人迅速低下了頭,眼斂輕合間遮了心裡翻騰的情緒,不用問,若錢真是東子的,那來源隻有一個——宋老爺子,作為被飛龍咬傷的補償。
隻是他們出行會帶這麼多現金嗎?
“嗬嗬……”老板娘輕笑著,掏出帕子揩了揩手尖的泥,“搜搜他們的包。”
林援軍剛要反抗,兩個男人的刀便放在了李雯雯、趙樂的臉上,“動一下,劃一刀。”
老板娘吩咐道:“把他綁上。”
林援軍看了眼哭泣不止的趙樂,和抖得像篩子似的李雯雯,背包往地上一丟,乖乖地舉起了手。
三隻背包裡的東西被人“呼啦啦”地倒了一地,大都是衛生紙、便簽本、筆、錢夾、洗漱用品、衣服等,突然,“骨碌碌”一個青色的精致瓶子被人踢了出來,一路滾到了門口。
林援軍經常喝倒不覺得有什麼,李雯雯卻是看得心頭一凜,瞪向了趙樂。
老板娘單手按著櫃台一個飛竄,跳了出來,然後幾步走到門邊撿起了瓶子,凹凸有致的圖案清晰地印著一個被果子環繞的猴子,以及一行花體字“悟空果釀”,老板娘看得呼吸一窒,飛快地拔開了瓶蓋往嘴裡倒去。
空的!
老板娘二話不說,瘋狂的在地上頃倒的雜物堆裡翻找了起來,沒有!沒有!
瓶子往兜裡一揣,她一把拽過趙樂,上上下下地摸了一遍。
趙樂嚇得止不住地掙紮尖叫,“放開我,嗚……彆碰我,你個人妖,變態……”
老板娘被她吵煩了,一把推開挾持她的大漢,揪著她的長發,“啪啪……”左右開弓扇了數下,直扇得她雙頰迅速鼓起,血水從嘴裡流出,叫罵不出。
李雯雯嚇得僵著身子動都不敢動,倒是掙紮跳起的林援軍被人反背著捆了雙手,一腳踹飛倒滑著撞在牆上。
隨之身後的牆體,從他背後開始,如蜘蛛網般“哢嚓哢嚓……轟——”的一聲,破了個洞。
“他喝過果釀!”老板娘放下伸向李雯雯的手,迅速朝他跑去。
林援軍一個激靈,頭頂著地一個跟鬥從破洞裡翻了出去,然後雙手用力一掙,崩斷了手上的繩索,抬腳對著磚牆猛然一踹,飛/射的磚塊砸向了撲來的老板娘和兩名大漢。
見此有效,林援軍一邊往門口移動,一邊飛速的一腳接一腳地踹向磚牆。
這一刻他的五感迅速提升,身體素質被激發到了頂點,所有人在他眼裡都成了慢動作。
又一腳將磚牆踹飛一個洞,隨著磚頭的飛/射,他腳尖點向一塊飛出的磚頭,然後磚頭在他腳下一分為二,一個擊向了挾持在李雯雯脖子上的手腕,一個擊向了趙樂身後的大漢,“跑!李雯雯、趙樂,快跑!”
“砰!”
隨著一聲槍/響,李雯雯腿一疼,摔倒在了地上。
老板娘躲在廳柱後,再次舉起了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