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冬月逃出(1 / 2)

深夜的製藥廠,不說萬籟俱寂吧, 除了蟲鳴和偶爾響起的幾聲犬吠, 也再無彆的聲音了。

苗丫下樓時,高跟鞋響在地上的聲音,“噠噠”轉到了樓下。

刑房裡的宋冬月嚇得一個激靈, 回過神來, 忙不迭地答應了鄭昊的要求, 匆匆回到隔壁取了自己的包, 拿了張筆,寫了紙條。

“‘地圖藏在J區’對嗎?”

“嗯。”鄭昊咬了下腫脹的嘴唇, 讓自己又清醒了兩分, “紙條送到外麵,埋在門口左邊500米處的梧桐樹下……謝謝。”

隨著血液的不斷流出滴下,他覺得自己越來越冷, 越來越想睡。

他真怕, 真怕一睡不醒啊。警校畢業, 憑著一腔衝勁,與家人父母切斷一切聯係,他申請當了臥底, 。

三年查無音信的兒子, 一朝得到消息,便是死訊,不知年邁的父母能不能受得了。

鄭昊迷糊地想著,慢慢地闔了眼。

宋冬月走到門口, 扶著門,忍不住又回頭望了過去,充滿血腥的昏暗刑房似一隻張著嘴的怪獸,將房梁上吊下的年青警員一點點吞噬、咀嚼。

淚不知何時流了滿臉,說來,兩人沒說兩句話,都沒看清彼此的長相,可就這麼兩幕的短暫交集,硬是讓宋冬月入了心。

突然間,她覺著自己應該做些什麼?她不想他死,“你叫什麼?”

鄭昊模模糊糊聽到了,他已辨不清這是夢還是真,或者是來接迎他的天使,“鄭……昊……”

“鄭昊!”她默念著他的名字,身體裡似被注入了一股力量,勇無直前,奮不顧身,隻想救他。

憑著這股衝勁,她避過下樓的苗丫,飛快地借著月色投映下的樓體影陰,摸到拴狗的地方。

從包裡拿出來時特製的消味劑,往自己身上噴了噴,然後取出包裡的迷藥,慢慢走近狗群,展開藥包,屏息灑了過去。

不知道是不是看不上她包裡的那點東西,整個包雖有搜查的痕跡,卻沒有任何缺失。

狗窩後麵就是院牆,製藥廠的牆,高2.5米,上麵插滿了碎玻璃,宋冬月四處環顧了下,在狗窩旁找到一支竹杆,這會兒她已顧不得竹杆的粗細能不能撐起自己的體重,或是牆外的情況容不容許她落腳。

將包裡的化妝品丟掉,留下衣包、錢和證件綁在背後,她雙手抓著竹杆的上部,一個助跑,借著手中竹杆的支撐,飛身躍起飛過了牆頭。

“哢嚓”竹杆從間折斷。

“啪嘰”一聲,她從三米左右的高空摔在了地上,有片刻的功夫,宋冬月都以為自己要掛了。

撐過大腦的暈眩,她慢慢地動了動四肢,翻身坐起,雙手撫過胳膊腿,她又哭又笑道:“沒死、沒殘,嗚……我沒事,沒事。”

一瘸一拐地找到鄭昊說的梧桐樹,將紙條埋下。宋冬月轉身便往市裡跑去,一次次力泄,一次次跌倒,她終於在大街上尋到了電話亭。

‘木中’案件,晚上開會時,局長交給了宋紅軍負責,接到宋冬月的報警電話,值班的刑警忙把電話打到了花園洋房。

彼時,陸衍、趙大海、方禹、宋紅軍正配合著趕來的警察,清理地上的屍體,對附近的住民安撫、封口。

老爺子看著跟飛龍進來二嘎,眉頭突突直跳。

“怎麼不把他交給外麵的警察?”

飛龍將二嘎認親的話說了一遍。

“所以,”老爺子挑眉,“你就把他帶回來了\"

“不該帶嗎?”飛龍歪了歪頭,“他說的,萬一是真的呢?”

“真的又如何?”老爺子怒道:“三舅爺家的堂表妹的外甥,算什麼正經親戚。再則,人家都殺上門了,你還以禮相待不成?”

“我去問問果果。”怕老爺子跳起來拿鞋底抽他,飛龍翅膀一張順著樓梯飛了上去。

院子裡鬨哄哄的,傅慧哪還睡得住,不等飛龍上來,她就已經換好衣服推門走了下來。

“果果,果果,我給你認了個親戚,不是,是他找我認親,不對不對,是……”

“好了,”傅慧打斷道:“你和爺爺在樓下的話,我都聽到了。”

“我沒感到有什麼血脈牽引。”傅慧一邊下樓,一邊繼續道:“要是,那該是拐了幾道彎了。”

“老爺子,”陸衍聽到消息匆匆趕來,上前一把擒住二嘎,拿手銬銬住,尋了抹布,團巴團巴給他塞進了嘴裡,“他,我來處理。”

他這一係列操作看得老爺子直愣神,不免將選擇權交給了走來的傅慧,“果果,你怎麼說?”

傅慧正待張口,便聽一旁的電話響了起來,她伸手拿起,“喂,找宋大哥啊?”

傅慧歪頭透過玻璃大窗,看了眼燈火通明的院內,沒瞅見宋紅軍的身影,“麻煩你,稍等一下。”

“飛龍,你去把宋大哥找來。”

飛龍輕應一聲,扇著翅膀飛走了。

傅慧把話筒放到桌上,打量了下二嘎,問老爺子,“爺爺,他說的三舅爺?說的是我母親那邊,對嗎?”

“嗚嗚……”二嘎看著傅慧,突然激動地掙紮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