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得知太後和扶華來了,齊君慕讓阮吉慶把自己扶起來靠在床頭邊。
太後看著皇帝,眼中有些擔心,更多的卻是嚴厲。
扶華從上次就看出太後和齊君慕之間有些隔閡,現在皇帝病了,正是母子修複感情的時候,於是她道:“皇上,你沒事了吧。”
然後又從懷裡掏出個平安扣道:“皇上,這是樂清親手所做,說是保佑平安的。她人也病著,不方便來看你,就托我帶來。”
其實也並非不方便,扶華是皇帝的親姐姐,兩人又是一胎所生,感情不同常人。樂清明白自己的身份,不好往前湊,以免惹太後不喜歡。
齊君慕朝阮吉慶看了眼,讓他接過平安扣。
太後這時望著他歎了口氣道:“感覺可好一些?”
齊君慕微微一笑,許是人真的病了,這笑容顯得格外勉強:“謝母後關心,孩兒已經無礙了。”
“沒什麼大礙便好。”太後沒好氣的說道:“你都這麼大的人了,怎麼還跟個小孩子似的做事這麼魯莽。即便是心裡有什麼不舒服,也不該拿自己身體鬨氣。”
齊君慕臉上的笑淡了兩分,他道:“母後說的是,孩兒知錯了。”
的確是錯了,這病生在誰身上誰難受。
太後最不樂意就是看皇帝這表情,好像把他同旁人隔絕起來,任何人都入不了他的眼,包括自己這個當母親的。
太後想起林蕭的話,也不想母子之間鬨騰的太過難堪,她認下心中的不快道:“皇上昨晚可是因為皇後才這麼折騰的?”
“母後這話何意?”齊君慕皮笑肉不笑道。
折騰,在她眼中,自己病這一場隻能用折騰二字形容?
“皇上身邊有個好奴才,皇上失蹤了都敢隱著瞞著,就不知道自己那麼大陣仗,大半夜的驚動了多少人。”太後說起這個心裡就有點來氣兒,皇帝昨晚獨自離開,阮吉慶怎麼著也該派人給她說一聲。
結果倒好,阮吉慶愣是不吭不響的,到了今天也沒往仁壽宮走一趟。阮吉慶被太後注視的頭皮發麻,他總覺得自己有天會被太後抽筋剝皮。
齊君慕點頭道:“阮吉慶的確是個聽話的,不讓打擾母後也是朕吩咐的。”
太後還想說什麼,他又繼續道:“朕昨晚並非是因為皇後才離開,隻是從未央宮出來後遇到了鎮北侯,兩人閒著無事在禦花園多說了幾句話。”
“鎮北侯?”太後擰著眉頭,“怎麼哪裡都有他。”
“他在宮裡當值,自然是哪裡都有他的身影的。”齊君慕不緊不慢說道。
太後細細看了他的神色,神色莫名,心中卻是認定皇帝這是想要袒護溫婉,才這麼說的。
不過她對沈念也不滿的很,明知道皇帝身體嬌貴,卻還這麼沒眼力勁。
齊君慕是有意讓太後誤會的,他對溫婉沒什麼感情了。可對著溫家和林家,他不能一下子就變了的,他們和溫婉現在隻需要認為,他對溫婉一如既往,偶然有不和,那也是溫婉對他若即若離之故。
他這輩子要看清楚,敢同溫婉勾搭在一起,這麼陷害他的人到底是誰。
太後看皇帝拿沈念做了借口,也沒有在這件事上多做追究。
她又說了幾句關懷話,隱隱提了身為皇帝應當以國事為重,以後可不能再這麼任性。
齊君慕都應了。
太後看他態度這麼軟和,心情很是複雜,心想,皇帝還是把她這個母親看的很重。
以前那態度,許是如同林蕭所說,剛登上皇位,人有些惶恐不安,對待外人精神緊繃,對待家人時免不了帶了幾分小情緒。
太後想通這些,心下有些得意。
扶華倒是沒想這麼多,她就是感覺自己有點看不懂齊君慕了,明明母子間的氣氛很融洽,她就是覺得哪裡怪怪的。
@@@
皇帝這場病來的急去的也快,休養了一天病就好了。
這病好了,白封開的藥他就不樂意喝了,乾華殿的宮人包括阮吉慶在內都不敢忤逆他。
關於皇帝的這場病,宮裡又流言紛紛,說是皇帝月下驚見鎮北侯帶禁衛巡防,鎮北侯邀請皇帝禦花園聊天,兩人性情相投,一聊就忘了時間,最終才導致皇帝生病的。
但皇帝生性大度,未曾責備鎮北侯。
而鎮北侯恃寵囂張,並未前去探望過皇帝。
流言從宮裡傳到宮外,再傳到北山沈念耳中時,故事更加曲折離奇,都變成有仙人男扮女裝,借著鎮北侯的臉,月下同皇帝訴情。
對此沈念很無語,他實在想不通,這有些人的腦袋裡裝的到底是什麼。
而流言傳到溫婉耳中時,她則暗自鬆了口氣。
流言這東西,隻有皇帝默許後才有人敢開口,後麵雖然不受控製,但這麼想來皇帝心裡還是有她的。
那晚皇帝離開,不過是因為他氣惱自己是因為溫家才低頭罷了。
各種流言紛紛時,齊君慕根本沒有理會這些,他這些日子一直在關注西境之事。
西狄日後攻打大齊,那是必然的事,西境的邊防必須要修整,而且這次絕不能馬虎。
而且常勝這人,他需要讓人好好查查,到底有沒有問題。
西境邊防那麼重要,他不信西狄攻打起來能俘虜鎮西大將軍,還能斬殺數萬西境將士,這裡麵肯定有問題。
隻是現在派誰去監督西防修建之事,還有派誰去暗地裡查常勝都是要細細考慮的。
常勝在西境軍心中的地位,如同沈奕沈念父子在北境軍的地位。
一個弄不好,那些將士對皇帝心裡是要有怨恨的。
他不怕被人怨恨,但也不想因為這些怨恨,有些將士會受人蠱惑,做出不利大齊的事。
齊君慕正在製定詳有關西境的細計劃時,阮吉慶匆匆趕來,說太後在仁壽宮發了好大一通火,把皇後叫過去訓斥一番。
賢太妃也在太後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