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041(1 / 2)

重生之昏君 時不待我 13525 字 7個月前

沈念最後那句輕飄飄的犯了忌諱讓楊驚雷有些恍然, 恍惚間她想到了宮裡皇帝問他的第一句話。

皇帝說:“青州之行可還順利。”

他當時怎麼回答的呢,對了, 他是這麼說的, 除了瑾親王遇刺之事,其他一切都很順利,一路之上平王還算配合。

皇帝當時似乎沉默了下,然後便問其他有關青州的事。漫不經心的, 仿佛隻是想知道瑾親王在青州做了什麼,受沒受委屈。

就如同沈念所說, 他對瑾親王沒有任何偏袒, 好與不好他說的平常,對於平王……言語之下便多了幾分讚揚。

這幾許讚揚之意他心底根本沒有感覺,又或者是根本沒有在意。

在青州平王未曾踏出過幽禁他的地方,他時常提著一壺酒坐在後院喝,看到他們這些禁衛,一句話都沒有說過, 有的隻是滿臉嘲諷冷笑。

平王越是這樣表現, 他站在平王立場上考慮事情時就會覺得這人還不錯, 至少在大是大非上,他不會做什麼有損大齊之事。

沈念看楊驚雷一臉自我懷疑的模樣歎了口氣, 這就是性格直爽的人容易被人利用的典型。

他眯了眯眼道:“沒看出平王這人有這樣的魅力,青州之行, 輕易動搖了禁衛統領的心。若是你們一同上戰過戰場, 曆經過生死, 你隻怕要拿他當知己的。”

“他是王爺,你這樣皇上怎麼能放心把宮裡的安危交到你手上?萬一哪天平王和皇上起了衝突,你會親手抓他嗎?”

楊驚雷沒想過這些,他認真思考了下這個問題道:“如果皇上現在下令抓捕平王,我心下雖然覺得可惜,但定然毫不猶豫去做。至於侯爺說的那場景沒有發生過,我現在無法做任何回答。”

沈念道:“你想要的答案都知道了,回去好好想想吧。”

楊驚雷站起身道:“多謝侯爺為我解惑,今日唐突了。”

沈念隨意點了點頭,看著他轉身離開。

他看得出楊驚雷心底還有些疑惑,又或者他沉默著沒有問出來。皇帝就因為這些事不再信任一個人,這性子是不是太過多疑了。

就算讓沈念說,他也會說皇帝的確是太多疑。

可皇帝本身不就是多疑的嗎,看上那個位置的人太多。龍椅是這世上最沉重的一把椅子,它寬大四不著邊,坐在上麵的人從來不會穩穩當當的。

因為皇帝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被人捅一刀,皇帝也是人,也不想死。

所以對皇帝來說,絕對的忠心是最重要的。

忠於皇帝的人他可以不夠聰明,也可以不夠清明,但他絕不能同那些個王爺什麼的有牽扯。

這話聽著會讓人不舒服,可這就是皇帝要的。

就連他沈念也是如此,如果今日他和平王走了一趟北京,心下忍不住親近,那他也會被皇帝立刻拋棄的。

帝王無情,本就如此。

當然,如果你生出了彆樣的心思,能在皇帝麵前隱藏著不被人發覺,以後說不定可以多條退路,前提是坐在皇位上的人一直自尋死路,主動給彆人機會。

在沈念看來,目前是不用多想。他沒看到這樣的苗頭,皇帝也不是一個會把皇位拱手相讓的人。所以人在很多時候都要有警惕性,要不然就容易做錯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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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驚雷從鎮北侯府出來,仔細琢磨了下沈念的話,隻覺得後背渾身是冷汗。

如果他現在的狀態沒被人發現,以後同平王不自覺走得更近,那豈不是找死?

想到這些,他深吸一口氣,以最快的速度回楊家。

回去的時候,楊老夫人和他妻子正在前廳裡坐著,麵色著急的不行。

看到他平安回來,楊老夫人站起身道:“你可是去找鎮北侯的麻煩了?”

楊驚雷皺眉道:“母親這話從何說起,我隻是有問題向鎮北侯請教一番。鎮北侯是侯爺,無皇上旨意,無人敢尋他麻煩的。”

“我就說你不是那麼魯莽的人。”楊老夫人深深鬆了口氣,然後又擰著眉頭道:“都是楊磊,傳個話都傳不清楚。”

楊磊忙上前請罪,他也隻是一時著急把心裡的想法說了出來,也不是故意的。

楊驚雷並沒有責備楊磊,這事本來就是他做的不夠仔細。

楊老夫人剛剛鬆了口氣,又聽到楊驚雷說自己要在家裡休息幾天不入宮。她那口氣立刻從心裡浮到嗓子眼,整個人頓時不好了。

楊家發生的事也瞞不住眾人,反正這事兒傳到最後,就變成了沈念為了宮中禁衛軍的軍權,把楊驚雷給摁在了家裡。

這場權利爭奪之戰,沈念笑到了最後。

皇帝在宮裡原本是沒有聽到這個消息的,不過林蕭在覲見時提起了這事。

“竟然有這樣的事兒。”齊君慕臉上有些詫異,隨後緊皺眉頭:“京城裡的人是不是閒著沒事就愛瞎胡思亂想,胡亂傳話?”

林蕭細細打量了下皇帝的神色,而後他笑道:“皇上要是真不如傳聞所說的那般偏愛鎮北侯,楊統領也該入宮了。”

齊君慕長歎口氣道:“沈念這些日子朕用的是比較順手,但這和楊驚雷入宮沒有關係,朕暫時不想見他是因為平王。”

“平王?”林蕭本來隻是那麼打趣了句,沒想到得到這麼一句話。

他眉頭狠狠皺了下:“平王做了什麼?”他對平王睿王甚至瑾親王都沒什麼好感,這些人在他眼裡都是覬覦皇位之人。

如果齊君慕不想要名聲,那他甚至建議他學景帝如何對待兄弟的,把這些人全部斬草除根才好,那樣齊君慕這個皇位也就徹底坐穩了。

不過這隻是林蕭心中的想法,他心裡清楚齊君慕不是景帝,不會做出這樣的事。

隻不過偶然,也就偶然的時候,他心裡還是覺得有點可惜的緊。

齊君慕道:“朕這個二哥當年就得人喜歡,朝堂內外名聲最好。不過這次青州之行能影響到楊驚雷也有點出乎朕的意料。”

林蕭道:“皇上的意思是楊驚雷不可用了?”

齊君慕搖頭:“倒不至於如此,所以朕讓他在家裡好好反省反省。”

林蕭道:“原來如此,隻是還有一事臣覺得有些奇怪,楊驚雷出宮後為何去鎮北侯府?他和鎮北侯應該沒有打過交道,兩人之間的關係什麼時候這麼好了,皇上是不是要多注意點這些?”

“朕也覺得奇怪呢。”齊君慕看著林蕭玩味笑道:“聽舅舅剛才的話,楊驚雷是出了宮就去了鎮北侯府,你說他去找沈念做什麼?”

林蕭沉吟片刻,坦然搖了搖頭:“臣不知道。”

齊君慕雙手十指相互交叉著向下壓,下巴放在手麵上,語氣慵懶道:“這個朕會查清楚的,舅舅不用擔心。”

林蕭恭維了皇帝一番,又道:“皇上,有關楊驚雷和平王私交甚密之事可是瑾親王所說?”

“這倒也不是。”齊君慕垂下眼道:“朕覺得這種事多小心些沒錯。”

林蕭無奈的笑了下,皇帝雖然這麼說,他心裡卻認定,如果不是齊君灼在他跟前說過什麼,皇帝根本不可能無緣無故的懷疑楊驚雷。

楊驚雷這人性子耿直,也有忠心,說話做事都不會給人留下什麼把柄的。

想到這裡,林蕭猶豫很久還是開口道:“皇上,臣覺得瑾親王也好,鎮北侯也罷,皇上心裡都應該防備著。他們說的話做的事也不一定全都為皇上您好,這世上都有私心的。凡事,皇上應該想兩麵,就好比楊驚雷,也許就是有人看不慣他,想把他換掉……”

看齊君慕神色稍淡,林蕭心底歎了口氣又把話拐回道:“這都是臣的猜測之詞。”

“朕知道舅舅都是為朕好。”齊君慕看著林蕭真誠道:“這世上也隻有舅舅敢在朕跟前說起這些,不過朕相信四弟。”

林蕭就知道在齊君灼這事上皇帝是撞到南牆都不回頭,這裡勸不動,他又道:“皇上和瑾親王兄弟情深,這是大齊的幸事。鎮北侯那裡皇上做何打算?”

這次有關沈念的議論之爭很微妙,以往眾人對沈念的印象是身上有各種功勞,說出他的名字就是為國為民之輩。

如今這個點很不一般,沈念在很多人心中的形象是排除異己的。

如果運作得當,絕對會讓他處在爭議之中,日後皇帝收回北境軍也就是順理成章的事。

齊君慕明白林蕭的意思,他笑道:“舅舅放心,朕知道該怎麼對鎮北侯。”

林蕭看皇帝在沈念身上神智還算清明,稍微放下心。

說來太後很不喜歡齊君灼,皇帝偏偏把他寵的不行,這簡直就是在往太後心上紮針。可惜在這個事情上,他沒辦法勸說皇帝。

一想到太後會對著他抱怨這些,林蕭就覺得頭疼。

齊君慕不想談論這些事,便岔開話題道:“舅舅,林恩怎麼樣了?”

太後和他這些日子都往林家送過不少補品,給林恩看病的是白封,他知道林恩因為入水起熱了,身體有點虛弱。

知道是一回事,關心又是一回事。

有時候要把關心之情表現出來,彆人才知道你有這份心意的。

林蕭苦笑了下道:“他人已經沒什麼大礙了,過些日子就會親自入宮謝恩的。太後和皇上這些日子送來這麼多補品,家裡都快堆不下了。”

齊君慕點頭:“這就好,林恩表哥好了之後,讓他多入宮陪陪母後。”

覺得皇帝語氣有些寂寥,林蕭忙道:“太後最掛念的還是皇上,你們是母子,這些年大風大浪都經過了,萬不要因為一點小事傷了和氣。上次的事臣已和太後說過了,太後當時沒想通而已。”

“這是自然。”齊君慕道:“她是朕的母親,朕知道她也是為了朕好。”

林蕭眼底有些感歎:“皇上能這麼想就好。”

而後兩人又閒聊兩句,林蕭便退下了。

齊君慕看著他離開,而後收起手,人懶散的靠著禦椅上。

林蕭一直致力於緩和他和太後之間的關係,很多時候對著這個舅舅,他也是無奈的很。

他心裡的有些話不能對著林蕭完全盤出,他能理解林蕭的立場。太後是他的妹妹,皇帝是他的外甥,如果沒有多大問題,林蕭在他是皇帝期間定然是屹立不倒的。

有太後和皇帝雙重護佑,林家在京城才會站的更穩,才能成為第一世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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