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梁小鳥終於如願以償地給阿穆剝了螃蟹,整個人都冒著開心的泡泡。
吃完飯, 梁小鳥高興地親了阿穆一口, 砸巴兩下嘴巴,“螃蟹味兒的!”
林穆剛叫來侍應生準備結賬, 卻當著彆人的麵被親了一口, 耳朵頓時一紅, 瞪了他一眼, “……彆鬨。”
梁小鳥‘嘿嘿’笑了兩聲, “他又沒瞧見。是不是?”
後一句問的是侍應生。
侍應生耳朵也有些發紅,眼神沒敢落在他們倆身上, 聞言趕緊點頭,帶著善意的笑, “我什麼也沒瞧見。”
說著,遞上賬單給梁繼簽字。
“哎……”林穆還想付賬。
雖說已經結婚,但雙方都不樂意一直讓對方請客, 所以他們倆出來吃飯,都是一人付一次賬單, 這次正好輪到了林穆。
梁小鳥迅速簽了賬單, 順手拉住他伸過來的手, 捏了捏, “吃飽了嗎?”
這是一個帶有暗示意味的動作。
林穆紅著耳朵點頭, 兩個人於是拿了外套起身下樓。
到樓下,天上已經開始下起了小雨,林穆沒瞧見車子, 還想著等車童開過來,梁小鳥卻牽起他的手,拉著他一起走進雨裡。
“哎,不是……去哪兒?”
“去找車。”梁繼神神秘秘地說道:“你猜我們的車停哪兒了?”
這附近就一家酒店有地下停車場。
“孫一達家的酒店?”
“……”
這麼輕易就被猜中,梁小鳥有種挫敗的感覺,皺了皺鼻子,片刻後忽然又高興起來,親了下林穆的耳畔,“猜對了,獎勵你一個包夜大禮包!”
林穆有種不太好的預感,“……什麼包夜大禮包?”
梁繼低沉的聲音灌入林穆的右耳,引發一片戰栗:“當然是……”
當然就是林穆想的那種大禮包。
“……”
“你拿紅酒做什麼?”
“喝啊。”
“哎,不是……乾嘛倒我身上?唔……”
這天夜裡,醞釀已久的初雪終於落下來。
點點冰涼的雪花落在窗戶上,隔著玻璃,將裡頭熱騰騰的空氣冷卻下來、凝成水珠,順著玻璃滑下去、在底部聚成一汪小水窪,然後被引導到彆處。
……
不論是對於林穆還是梁繼來說,這天晚上的體驗都足夠刺激。
次日起來,梁小鳥身心滿足,還破天荒地沒有挨揍,趁林穆洗漱的時間給孫一達打了個電話。
電話剛接通,他就興奮地說道:“你出的主意真的管用!”
孫一達接到電話嚇了一跳,聽到這話才放下心,得意道:“那當然!上回那是經驗不足所以才失誤了,不然你當哥哥我‘情場小王子’的稱號是白來的?”
梁小鳥卻不聽他忽悠,自顧自總結道:“所以小事找你管用,大事兒就不管用了。”
“……”孫一達讓他噎了一下,“你的意思是,昨天晚上那事兒是小事?”
“那倒不是……”
跟阿穆有關係的事情都是大事。
“不說了!阿穆出來了!”
“喂?喂?嘖……重色輕友!”
……
三天假期很快過去,林穆和梁繼兩個重新回到工作當中。
休了八天假的葉霆銷假回來,臉上喜氣洋洋,瞧見林穆第一句話就是:“生了!生了!是個閨女!”
林穆腳步一頓,恍惚間覺得自己進的是產房而不是總裁室,“……恭喜。”
不過葉霆帶過來的工作上的消息卻沒有這麼喜慶。
“《華爾街》找投資的事情遇到了困難。”葉霆臉上還帶著當爸爸的喜悅,說起這件事情的時候,顯得有些違和,“我們找了幾家以往合作過的投資商,但是對方一看是新人編劇,就開始一推二五六……”
張子行看不下去了,索性這些天葉霆的工作都是他代為處理,便接過話頭。
“主演這邊,奔著金導的名聲來的人不少,但是一聽編劇還沒出學校,就開始要求套彆的編劇的名字,不然就是想自己帶編劇改劇本。”
葉霆正了正臉色,說道:“我這邊的意思,正好孟濤在譚德榮的班上,乾脆就讓譚老師給他潤色一下劇本,掛個名字上去堵住他們的嘴。”
孟濤是《華爾街》這部戲的編劇,譚德榮則是上輩子盜用孟濤作品的老編劇。
林穆還沒說話,張子行就說道:“不行。”
這個劇本是他拿過來的,當初林穆讓他去接觸孟濤的時候,他還懷疑是不是說錯了人,順手查了一下這個叫譚德榮的老編劇。
編劇這一行裡頭的潛規則,外行人不了解就算了,有心去查的話,很容易就能查出來。
他當時調查的結果,是譚德榮私下拿過不少學生的劇本,改了改名字就當成自己的賣出去。
當然,自己寫的劇本,一旦播出來,學生肯定會發現。
但是編劇這一行還遵守著舊時候的師徒規矩,必須由師父領進門,才會有人承認你的才華。
更何況譚德榮還是任課老師,學生鬨起來,這門課鐵定掛科。
誰敢用一個掛科差生的劇本?
種種緣由之下,學生要麼不敢說,要麼借此機會成為譚德榮的徒弟,最多也就是拿點錢走人,倒是一直沒有鬨出事情來。
張子行一開始也不明白,林穆為什麼要讓他這麼早去接觸孟濤、從他手裡買到劇本。
等他交上去,加上譚德榮的名字,豈不是更容易吸引導演、投資商和藝人?
但是親自接觸過孟濤,知道他為了這個劇本付出了多大心血之後,張子行才發覺自己先前的想法錯得有多離譜。
明明是孟濤的東西,他怎麼會理所應當地認為,這個劇本應該冠上譚德榮的名字?
然而葉霆可不知道劇本創作的過程有多艱難,反問道:“為什麼不行?”
葉霆還以為是孟濤那邊不樂意,語氣有些激烈:“加個名字而已,投資、演員都能往上提不止一個檔次,他也能撈個名聲。現在多少小編劇還在老編劇手底下乾活,連個名字都沒有,他能露名字就不錯了!”
可本來就是他的東西,憑什麼露個名字就得滿足?
張子行頓了頓,深吸口氣,卻問了個不相乾的問題:“你老婆生產的時候,你有沒有進去陪產?”
葉霆莫名其妙,“我不是都跟你說過了?”
“是,你從孩子出生那天就一直在說你老婆多偉大。但是,我打個不太恰當的比方……”張子行說道,“如果為了你女兒能夠得到更好的教育,讓她認林總做爸爸,你隻能當乾爹,你願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