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今日會有郎君上門提親,秦員外便守屋待婿,未曾出門。
上午時間還很早,那位郎君便登門拜訪。
“快快將郎君請進來。”秦員外聽到外頭小廝來報之後,和管家徐七匆匆趕至門口。
一過去二人便愣住。
隻見一隊人馬,正往打開的朱紅大門裡抬聘禮,一共是四十八台,秦員外家的前門大院險些放不下。
“這……”秦員外喜得有些茫然,又有些激動,心裡想著,難道自己昨日與妻子的猜測,是對的?
這沈輝,果真是洛陽沈氏子弟?
疑惑間,一道天青色的頎長身影,跟在最後一台聘禮後麵,步伐如風地走了進來。
那是一個怎麼樣的年輕人呢?
秦員外發誓,自個活了四五十載,從未見過這麼周正的小郎君。
正可謂是龍章鳳姿,玉質金相,叫人頓生好感。
一時間,秦員外十分確定,這肯定是洛陽沈氏的子弟無疑。
同時間,趙允承也看見了秦員外,見秦員外麵相紅潤,身形富態,便上前,微笑行一禮:“在下沈輝,見過伯父,請問您是秦伯父嗎?”
那舉手投足間,充滿大家之風。
秦員外的嘴咧到了耳後根,忙滿意地扶起趙允承:“正是正是。”然後略帶激動地問:“郎君姓沈,又是來自洛陽,難道……是我所知道的洛陽沈氏嗎?”
可怎麼可能?
“是的。”趙允承微微點頭:“現任家主沈淮謙,正是在下的伯父。”
親耳聽到趙允承的承認,秦員外就像被人施了定身咒,張大的嘴巴半天沒闔上。
雖然早已料到,這麼威風的郎君定不可能出身小門小戶,然而和當今太皇太後攀上關係,秦員外還是險些被衝擊得暈過去。
天呐,秦家的祖墳這是冒青煙了?
趙允承見未來老丈人被自己嚇到了,當下又行了一禮:“還請秦伯父不必憂心,在下是誠心求娶貴府的三娘子,絕無虛假。”
至於隱瞞的那些事,也是無奈之舉,待娶了秦嫀之後,容王自有補償的舉措。
“哦,成,成。”秦員外聽聞此言,哪敢質疑,連忙道:“郎君裡麵請。”
隨即帶著一眾仆人,將趙允承簇擁進府。
來到昨天收拾了三遍的整齊亮堂的花廳,這本是秦員外十分滿意的待客傑作,這會兒卻擔心沈郎君覺得秦家寒酸。
“郎君請,請。”秦員外很是熱情地招呼,然後叫徐七親自去沏茶。
那徐七沒見過大世麵,此刻也是戰戰兢兢,生怕怠慢了這位未來姑爺。
“多謝伯父,伯父請坐。”趙允承還是知禮的,等秦員外入座他方才撩袍坐下,然後一雙好看的鳳眼,便打量了一眼秦員外左後方的屏風。
“郎君稍等,我馬上差人去後院與笑笑說你來了。”秦員外說道,立刻讓花廳裡伺候的小廝去傳話。
因為丫頭走路慢吞吞的,不如小廝更快。
“……”趙允承被人戳中心事,以拳抵唇輕咳了一聲:“笑笑?”
“啊,是的。”這門親事著實把秦員外給砸蒙了,現在整個人都覺得發飄呢,但還是保持儀態地回答未來貴婿的問題:“那是小女秦嫀的乳名,因為她一出生就會笑,甚少哭鬨,兩歲後更是沒有哭過,所以笑笑這乳名算是取對了。”
說起女兒小時後的事,秦員外終於感覺不那麼緊張了。
但仍舊手心出汗,慌得一批。
趙允承回想起秦嫀給自己的感覺,緩緩點頭:“很適合她。”
而後便問了句:“秦伯父,難道在我之前,不曾有人上門提親嗎?”
“不曾。”秦員外想也不想地搖頭,連送到嘴裡的茶盞也趕緊放了下去,先答趙允承的話:“小女整日裡囔囔著要尋找心儀的郎君,我和她阿娘拿她沒辦法,向來是聽她的。”
“哦。”趙允承眉眼帶笑,捧著茶盞喝了起來。
秦員外鬆了口氣,這才安心喝茶。
之後又聊了些趙允承的個人情況,聽說趙允承定居在東京城內,目前在國子監讀書,落腳的宅子也置辦在南城,秦員外的嘴角就沒落下過。
“宅子裡目前隻有我一個人住。”趙允承有幾分悵然地一邊笑著一邊交代:“因為家父家母都過世了,笑笑嫁過來便是當家主母。”又看著秦員外:“所幸都在南城生活,到時候還請嶽父嶽母多照顧”
“應該的。”秦員外點頭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