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牆上,旗幟獵獵,大鼓轟鳴,令人起雞皮疙瘩。
趙允承與小皇帝說:“這數月我不在,你當擔起重任,自行處理國事。”
趙景暄仰頭看著九皇叔,抿唇點點頭:“九皇叔放心,大乾有我坐鎮呢,你和九皇嬸在北地,要注意安危,一定要平安回來。”
“嗯。”趙允承拍拍皇侄的肩膀:“言言在壽安宮照料,你有空便過去與他親近親近。”
“好。”小皇帝重重答應。
交代完事情,趙允承轉身上馬,帶著車隊走在前麵。
秦嫀放下馬車窗簾,心中情緒久久不能平複,有幸見識這等使團出塞的現場,她覺得不枉此生。
“沐芮,眼下才出城門,你真的確定要跟我同去嗎?”秦嫀望著這次跟隨出來的沐芮,眼中有諸多歉意。
本來她想留沉穩的丫鬟在言言身邊伺候,但沐芮擔心彆人伺候不好她,自請隨行。
“娘娘,奴婢亦想看看塞北風光。”沐芮眼神向往地望著窗外道。
秦嫀就笑了,但她們此行,也不能隻是來做累贅,到了北地,要發揮作用才行。
北地女子稀少,地位卻是不低的,女眷交際這一塊,得抓緊。
有些不好當麵提出的事,也能由女眷傳遞。
車隊行了半日,第一次停下來休息,趙允承到馬車裡來,將秦嫀扶下馬車用飯,以及解決一些尷尬事。
眼下沿著官道走,還能有驛站,以後走在荒無人煙的野外,這些事就更難了……
秦嫀望著被曬了半日的郎君,拿出手帕給他擦擦臉,心疼地提議道:“晌午日頭毒辣,郎君不若來馬車歇息?”
趙允承笑道:“才出城第一天,眾將士都看著呢,過幾日再說。”
秦嫀心想過幾日你就成黑炭了。
不得不說,郎君天生麗質難自棄,過了幾日也沒有曬成黑炭,還是那樣好看。
秦嫀每次看見他騎在馬上的側臉,都覺得小心肝兒亂跳,我家夫君怎麼這麼帥呢?
七八月的天,趕路的確十分辛苦,那些習慣了行軍打仗的將士們還好,都是漢子扛得住,而女眷就稍微有些不適,巴不得天氣快點兒涼快起來。
在外頭領頭了幾日,趙允承便學那瀟國二皇子,躲進馬車裡摟小娘子,隻不過瀟國二皇子摟的小娘子是花樓裡帶出來的,而他的小娘子是正兒八經的王妃。
在外頭要忍受太陽的毒辣,在裡頭要給王妃端水打扇子,兩相權衡,攝政王還是選擇了後者。
王爺近來之後,沐芮便識趣地守在門簾外邊,和車夫閒聊,待裡頭有事差使她,她才去辦。
官道上還有驛站歇腳時,車隊便在驛站落腳,當然,隻有主子才住到驛站離去,將士們隨意,在外頭安營紮寨便能歇息。
走了七八日後,終於走到了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地頭,看來今晚要露宿風餐。
車隊在天黑之際將營帳搭好,順便安排人晚上輪值,提防野獸和山賊。
王爺王妃和瀟國二皇子的帳篷,自然是最好的。
今日是七月最後一日,秦嫀憂心忡忡,晚上墨羽要醒來,不知曉他會何種反應?
“娘娘,膳食弄好了,現在要傳膳嗎?”沐芮掀開帳簾,進來。
“王爺還未回來。”秦嫀站起來,戴上帷帽:“我出去找他罷。”
出門在外,秦嫀身上穿著都很利落,雖然熱了點,但方便。頭上也不如在城裡時,繁複花哨,此時就是利索地紮起來。
趙允承在外,與將士們安排晚上輪值一事,一位將士提道:“他們瀟國也有不少人,想必他們也會安排值夜?”
秦嫀聽見自己夫君聲音低沉道:“瀟國如何我們不管,但我們的將士,一定要保護好營地的安全,不能指望彆人。”
“攝政王說得對。”一群人點頭認同道。
後來他們看到了秦嫀,都下意識地挺直了腰杆,整理儀容,與秦嫀行禮:“王妃娘娘。”
“大家不必多禮。”秦嫀連忙道。
趙允承早知她來了,轉身笑吟吟,將她拉到自己身邊:“來尋我有事?”
秦嫀看看他,又看看眾將士:“你安排妥當了嗎?要不我先行回去?”
趙允承握緊王妃的手:“無妨,你留下。”他就這般,一邊牽著王妃的手,一邊與將士們安排事宜。
“……”秦嫀好笑,這家夥是在秀恩愛嗎?也不怕遭雷劈,要知曉,這次出來帶了老婆的,可就他自個一人。
遭雷劈?
趙允承才不怕,他隻怕和小娘子在一起的時間太少。
安排好事宜,他們一同回到帳篷中,沐芮將膳食端上來,因著條件有限,這些天吃的都是簡單的食物,以肉類為主,畢竟將士們需要補充體力,沒有什麼比肉食更有效補充體能。
“笑笑吃得慣嗎?”趙允承卻知曉,小娘子自小吃得精細,這些粗糙的食物恐怕不合胃口。
“無妨,營養健康便成。”秦嫀往嘴裡送去一塊炙烤的肉,說道。
趙允承不懂營養為何意,但能夠知曉王妃的意思,笑道:“叫你要跟來,這下後悔也沒用。”
秦嫀看一眼他道:“誰說我後悔了?”
趙允承說:“那為何不高興?”
吃著烤肉的小娘子,嗔怪:“你真不知還是假不知,因為今日是月末了呀,我得下半月才能再見著你了。”
趙允承當然知了,他隻是喜歡聽她言明,她有多舍不得他,這就夠了。
作者有話要說: 黑:一覺醒來,放肆撒歡!
老爺:東京城容不下你的肉身怎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