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呸,什麼玩意兒都敢管我柳家的事,皮包骨頭咋地拉,這年頭誰家不是皮包骨。你心疼她,你心疼她,那把你家的糧食給她吃啊,我們家其他人保證不吃一口。你要是不舍得就閉上你那臭嘴,俺家的東西,我願意給誰就給誰。我閨女白胖咋地啦,那是我家有本事,你有本事也把閨女養的白胖啊。”柳老太太斜了一眼說話的人,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看把她能耐的。
也不知道這老天爺咋回事,從去年起就大災小災不斷,地裡的糧食一年比一年收成少,誰家不是勒緊褲腰帶過日子,就怕哪天真的斷了糧。柳家溝還好點,村裡人至少能混個水飽,有的村都開始餓死人了。
柳老頭早年當過兵,又是因傷退伍,他那條腿就是在救首長的時候傷的,首長念著他的情,上頭給的待遇好。再加上幾個兒子媳婦肯乾,工作的工作,下地的下地,有錢有糧有票,日子過得倒不錯。說話那婦人就不行了,雖然兒子媳婦都肯乾,架不住年景不好,自家吃都緊吧,哪裡舍得給彆人。被老太太這麼一懟,她不敢接話了,就怕老太太真把大丫娘幾個送她家去。
農家小院隔音並不好,外頭吵吵嚷嚷,屋裡的柳貝貝就醒了。
也許是睡了一覺,有了精神,柳貝貝醒來感覺頭不那麼痛,她試著睜開眼睛,沒想到居然睜開了。映入眼簾的是茅草編織而成的草苫子搭蓋的房頂,她稍微往裡轉了轉頭,看到的就是泥巴牆,那牆看樣子有些年頭了,有的地方都掉皮了。此時她正躺在靠著牆角的床上。
啥情況?柳貝貝一時有點懵。她明明記得自己在一個奇怪的地方,那個地方有一本書,書上寫的是她家的事情,她看到爹娘慘死傷心大哭。然後?然後她就不記得了。也不知道她現在是在哪裡,又是誰有那麼大本事把她從那個奇怪的地方弄出來的。
這個地方看著有點親切,還有她身上蓋的被子,她以前好像也有過一床。柳貝貝掀開被子,小心翼翼的做起來,她頭上幫著繃帶,應該是受了傷,現在傷口還疼,也不敢用力太大。
她待得屋子有點小,僅夠放得下一張木床和一張桌子,木床和桌子中間隔著個過道,也僅容得下一個人走動。越看柳貝貝越覺得眼熟,仔細一想,這不是她沒嫁人前住的屋子麼,她可是在這裡住了十五個年頭的,隻是後來分了家她換了房間,也難怪一時想不起來。
這麼說她又活過來了?
看了那本書,她反而很容易就接受自己活過來的事實。
想到這個可能,柳貝貝慌忙下床,她現在最想做的就是在看爹娘一眼。
柳貝貝下的急,身子又使不上力氣,猛地從床上栽了下來,砰的一聲。
“爹,俺咋聽著屋裡有動靜,是不是小妹醒了,俺進去瞧瞧。”柳有銀正好蹲在屋門口,屋裡的動靜聽了個正著。他心裡也著急小妹的情況,盼著小妹早點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