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貝貝坐在地上,看著米蘭笑道:“瞧你這話說的,我也是人,怎麼會不累。不過是以前乾習慣了,你要是哪天也習慣了就不會覺得累了。”
米蘭一屁股坐在柳貝貝身邊說道:“饒了我吧,”一邊說著還一邊做了個搞怪的表情,惹得大家都笑起來。米蘭也跟著笑了一會兒才說道:“幸虧你提前跟我說了最好穿長袖長褲和布鞋,你看看錢朵兒,她的胳膊被麥芒戳成啥了。”
錢朵兒就是那個唯一穿短袖涼鞋的姑娘,柳貝貝順著米蘭的話看去,可不是麼,腳上還好些,紮的不是很嚴重,她的手臂現在是又黑又紅,還有被麥芒劃傷的白痕。黑自然是割麥子的時候抹的,紅色的點就是被紮的。她此時在那裡又抓又撓的。
柳貝貝說道:“你最好是用水衝洗一下,這樣隻會越抓越癢。”
錢朵兒哭喪著臉說道:“可是我就帶了一點水,都喝完了。”錢朵兒原名不叫錢朵兒,而是叫錢多多,估計是她的家人希望錢越多越好才取了這麼個名字。後來鬨革、命,這才改成錢朵兒。
錢朵兒的話,柳貝貝愛莫能助,她也隻是帶了一水壺夠自己喝的水,多餘的沒有。再說她這水可是貝殼空間的水,也隻給家裡人喝過,自然不會給錢朵兒洗手用。
不過,她的水雖然不能給錢朵兒,她倒是給錢朵兒出了個出主意。柳貝貝說道:“要不,你去找大隊長問問,看誰帶的水多,問問能不能勻你一點。”
錢朵兒眼前一亮,隨後她又低下了頭,說道:“我不敢。”她可沒忘記早上張蓉蓉才罵了人家,這會兒她去不是找不自在嗎。接著她又像是想到了什麼,對著柳貝貝道,“柳同誌,要不然你跟我去吧,算我求你。你不是說你也是農村來的嗎,大隊長也許不會太為難你呢。”錢朵兒有自知之明,她跟柳貝貝不算很熟,沒道理讓人家幫她去要水。可她實在是癢的受不了,這次想了個辦法。
柳貝貝看著錢朵兒近乎哀求的目光,歎了口氣說道:“好吧,我可以跟你去試試,能不能要到水我可不敢保證。”
錢朵兒一聽,趕緊從地上爬起來,高興的說道:“謝謝你啊,不管能不能要到,我都欠你一個人情。”
柳貝貝笑笑,她倒不在乎什麼人情不人情,隻不過想著大家都是同事,說不好還要共事好幾年,有些事不能做的太絕。
柳貝貝和錢朵兒沒走幾步路,就碰見幾個村民往這邊來,為首的那個小夥子看見她們眼前一亮,說道:“兩位同誌這是要去哪啊?”
柳貝貝指了指身邊的錢朵兒說道:“同誌你好,我這位同事想去低頭問問,看誰有多餘的水,她的胳膊有點過敏。”
小夥子順著柳貝貝的手看了錢朵兒一眼,說道:“我叫蘇愛黨,你們跟我來吧。”小夥子也就是蘇愛黨說完轉頭就走了。
兩人大喜,趕緊跟著走了過去,錢朵兒也不是不識好歹的人,她高興的說道:“蘇同誌謝謝你啊,我叫錢朵兒。”
蘇愛黨帶著她們來到一處村民休息的地方,拿起地上用塑料桶裝的水,遞給兩人。
兩人先是道了謝,盯著眾人的目光,柳貝貝低聲說道:“你有沒有帶手絹一類的東西,人家這水擺明了是自己喝的,咱們也不好用太多,你要是有,咱們就用手絹擦擦吧。這會兒天也不早了,頂多再有一個來回,咱就能回去了,到時候在好好清洗。”柳貝貝都想好了,要是錢朵兒沒有,她就弄濕毛巾的一個頭,先湊合著給她用用。
錢朵兒趕緊從褲兜裡拿出一個小手絹,柳貝貝見狀鬆了口氣,她小心的倒了點水在手絹上,讓錢朵兒擦擦。錢朵兒這會兒也熱得不行,她先擦了一下臉,感覺涼快不少,這才小心的擦擦胳膊。
盯著眾人的目光,錢朵兒的臉通紅,她匆匆擦了兩遍,又把手絹稍微清洗一下,這才點頭說好了。柳貝貝把水桶還給蘇愛黨,又道了謝,兩人這才往回走。
等柳貝貝二人走遠了,樹底下乘涼的人才打趣道:“喲,我們的愛黨什麼時候這麼好心了,該不會看上哪個女娃子了吧。”
蘇愛黨瞪了說話的人一眼,說道:“瞎說什麼呢。”不過他的臉卻是紅了。
樹底下坐著的都是蘇愛黨的家人,有那明白的就說道:“愛黨啊,不是二嬸說你,你這眼光也忒高了。人家可是在鎮上有工作的人,能看得上咱地裡刨食的?”
也有那不以為意的說:“你這是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咱們愛黨那可是公社書記的兒子,咋就配不上她了?來,愛黨啊,告訴娘,你看上哪個了?娘覺得洗手的那個小姑娘就不錯,看著就是個好性兒的。”她沒說的是,看那一身穿著就知道家裡過得不錯。至於另一個,長得太好了,萬一把她兒子勾住怎麼辦?
蘇愛黨娘話一出口,先前那個‘二嬸’噗嗤一聲就笑了,“這還用問,肯定是最好看的那姑娘唄。我說大嫂啊,現在的小年輕誰不愛俏啊。你那套不行嘍。”蘇愛黨哪哪都好,性子好乾活利索,就是有個嫌貧愛富愛挑揀的娘。要不然以他公社書記家公子的身份,何至於到現在還沒媳婦。
實在是他娘看上的,他看不上;他看上的呢,又不合他的眼緣。這事鬨的,彆說蘇愛黨了,整個蘇家人都很無奈。那‘二嬸’又接著說道:“愛黨你要是真看上了,二嬸給你去透透風?”
對這個侄子蘇二嬸還算可以,這能看戲又能在侄子麵前刷好感的事,她還是願意做的。
等休息夠了,在開工的時候,她就故意去了宣傳部工作的那片地。看著柳貝貝快速的前進,蘇二嬸有些驚訝,這姑娘可以啊。隨後就是兩眼發光,這要是真的能跟愛黨成了,家裡豈不是又多一個種地的好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