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千零三十六章 分類體係(1 / 2)

關於文化文明分野,以及文明與國家關係,再到重新定義黃河流域大型文明遺址屬性,再到改換邏輯思路,以與史籍高度契合之文明為“夏”,等待反對者列證推翻,這本來是一篇偌大題目。

不過既然是頭腦風暴,那說話就可以不大負責任,不需要嚴密的推證,也不需要估計學術影響,更無需把所有的話都講完。

隻需要拋出想法,思路,甚至思路都說不上,給個思考方向都可以。

具體的內容,自然會有覺得可以接受的大佬去推證,去挖掘,去詳述,這方麵部裡的人才那是車載鬥量。

不過周至還是努力儘到了自己的責任,在他心目中雖然華夏一族從來都是重史料勝過重史證,但是自從宋代金石一門學問開辟以來,以文物證史料的工作就沒有再斷絕過。

所以王國維的“二重證據法”,本身就不能說完全吸收自西方,東方史學家們早在千多年前就開始著手,這個方法論,怎麼說都比西方早了上千年。

對於隻重考古證據不重史料研究這一條,周至本身也不以為然,周至的觀點是除了那些完全屬於傳說,徹底違背現代科學研究成果的那些曆史資料,比如天上曾經有十個太陽,嫦娥偷了後羿靈藥飛升到月亮之上的那些外,彆的資料在沒法徹底推翻之前,不妨姑認為實。

甚至就算是天上有十個太陽這個說法,不也是被現代天文知識證明其為非後,方才變得不可行的嗎?

同理的還有西方的地心說,曾經的伽利略布魯諾,什麼下場?

因此周至的觀點裡,對於可證可求的疑問,應當先置其非,再證其是;而對於並沒有額外考古證據的史料,隻要不是違背常識常理的那種,卻不妨先置其是,再證其非。

道理很簡單,除了史料再也找不到其它的考古證據,你再把史料給預設成非,那不就成了直接否定一切了?那華夏諸多史料前人都白寫了?都需要等到考古證據出來之後才開始認真研究?

西方考古有這樣的思潮不奇怪,那是因為他們的文明曆經多次斷代,文字和曆史書籍出現得本來就很晚很晚,因此他們就算想要研究史料,也無從研究起,手裡的一大堆資料,是文藝複興前的還是文藝複興後的都等著商榷呢。

而東方史的資料卻很早,而且一直有專業人才記錄修造,史官被各朝曆代授予極高的地位,史書也是曆朝官方機構收集整理出來的,其價值也和西方世界的那些“愛好者作品”根本就不在一個檔次。

而他們的操守,堅持,和對曆史事實的認真負責,一直就是華夏文化史上不絕於書正麵褒揚的優秀傳統。

因此東方史的可信度,本身就要高出西方史太多太多,他們不認是他們自己的東西不行,難道我們非得好的不學學壞的?就沒這道理嘛!

聊到現在,劉部長終於明白了周至和國內許多學者的真正區彆,這貨是真正的民族自信,認為在文化方麵華夏文明堪稱一枝獨秀,壓根不屑於西方證史的那一套方法。

但是拋開立場隻談是非對錯,周至的方法論也的確有道理。

而部裡在這個問題上的思路也就有了,那就是在學界營造出一種暢所欲言,拋開立場,隻談是非對錯的良性氛圍。

“不錯不錯。”聽完周至的闡述之後,劉部長點頭道:“確實給了我不少的啟發,這個問題咱們暫時先談到這兒,接下來我想再聽你講述一下文化遺產這件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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