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不吃,我就說肘子哥哥請我吃了烤肉。”關婷婷笑嘻嘻地道:“我來說詞兒,嗯——偶然間心似繾,梅樹邊。這般花花草草由人戀,生生死死隨人願,便酸酸楚楚無人怨。”
“你這什麼鬼詞兒?”周至莫名其妙:“《牡丹亭》?《西廂記》?”
“《牡丹亭》,肘子哥你讀過?”
“沒有,我就讀過節選,但這股子味兒我認識!”
“……”
就這樣懶懶洋洋地過來一天,當周至和馮雪珊各背著一大簍臘肉香腸回到家,外婆就忍不住誇:“雪珊可是最能乾的。”
“謝謝外婆誇獎。”馮雪珊笑道:“和尚把米打回來了?”
“打回來了。”外婆笑道:“還是你的主意好,大米漿子兌糯米粉,剛剛好!”
“那我明天早點來。”楊和已經出來了,負責取下晾衣服的長竹竿,然後周至和馮雪珊開始朝竹竿裡邊穿掛繩。
一根竹竿可以掛七八十斤肉,兩根杆子能把這些肉掛完。
現在陽台能夠見光了,家裡的花盆從遠處的廚房口那裡往陽台門口排了整一溜。
周至擔心滴下來的油會沾汙了花花草草:“一會兒得把花搬樓下去避避臘肉的風頭。”
外婆卻認為這樣才賞心悅目:“這才像是個人家戶,等你三姐那對象來,滴他一身的油!”
“啊?哈哈哈哈……”周至這才算是搞明白為何外婆對今年家裡的臘肉心心念念,對老媽一次搞這麼得多大加讚賞,原來是一直擔心著這個。
“那你老人家就坐這兒慢慢欣賞吧。”周至笑道:“外婆我送雪珊回家了。”
“你這孩子不留人家吃飯啊?”外婆急了:“白操持了一天呢。”
“看你這詞兒用的。”周至擺手:“一天就在樓頂上又吃又喝的,這還打包了呢。”
“外婆我不餓,剛在樓上吃完。”馮雪珊笑道:“外婆我走了,明天早點下來。”
周至翻了一塊好臘肉,又拎起一串香腸,和馮雪珊一起從糖酒公司宿舍出來。
兩人就如以前一樣默默走了一段路,周至還是低聲說了一句:“雪珊,對不起。”
“莪那就是無心的。”馮雪珊低頭說道:“你彆多想,也彆誤會。”
兩人之間默契是一般外人難以知曉的,這是說的馮雪珊在樓頂上脫口而出要和周至一起讀《荊棘鳥》的那話。
在那一刻,她似乎忘了,自己已經將那本《荊棘鳥》送給了江舒意。
“算我欠你的,雪珊,又多一次。”
“那你欠我的可多了。”
“……是,我不好。”
“這倒不至於,你很好,隻是不適合我而已,我是指那種關係而言。”
“你真的沒關係?”
“都說了那就是無心的,喂我說你也彆太感覺良好行不行?那是那本書的魅力,跟你沒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