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付霞的眼裡,中國無疑是一個貧窮的國度。
雖然出生在牛津大學那樣的世界頂級學府,但是拋開家庭因素,付霞的認知裡,自己其實就是王國當中一個窮逼。
因為家庭教育的關係,付霞從中學開始就在假期裡打工,到了高中,因為環境優勢開始幫一些外來的大學生製定留學規劃,接受谘詢,包括聯係住處之類的小活,加上學業優異得來的獎學金,已經可以滿足自己支付學業費用了。
不過要出國留學還是難,除非得到項目資助。
牛津給本科生的項目不會是什麼重要項目,資助自然也就高不到哪裡去,蜀大熊貓樓裡邊的留學生們,大多數都屬於付霞這樣的情況。
然而當付霞拿著菲薄的項目資金,一邊抱怨校方的摳搜一邊來到中國之後,付霞發現,自己在這邊土地上,竟然可以稱得上“豪橫”。
最起碼她和留學生們,每天早上能夠吃著府河邊早餐攤子上的醪糟雞蛋小丸子,還有美味的雜醬麵,牛肉麵,兩塊多能夠吃飽;中午在小飯館裡品嘗單鍋小炒菜,葷菜三塊,素菜一塊五;晚上還能常常大家約到一起,找一家飯店包廂,點上一桌菜,比拚中國特色的烈酒,每次都輸給俄國同學。
那也花不了幾個,除了滿蜀都找不到正宗的西餐有點令人不爽之外,這裡的物價普遍低得不行。
但是這個“低得不行”,隻是對她和她的留學生同學而言。
她也曾經帶著獵奇的心態,去蜀大集體食堂,在那裡曾經親眼見到中國同學們一頓早飯,隻需要花費五毛錢。
兩毛錢的饅頭,兩毛錢的小涼菜,一毛錢的粥。
但她知道還有同學這樣的早飯都還會留下一半的饅頭,中午就著食堂免費的蔬菜湯解決一頓的時候,更是徹底的震驚了。
之所以知道這件事情,是因為那個同學的母親病重,中國同學為那個同學發起了一場募捐。
付霞這才知道,這個國家就在幾年之前,一個家庭一個月的收入才一百多塊,一年的收入,還趕不上倫敦一個普通勞動者一周的薪水。
也是在幾年前,這個國家的“萬元戶”,還成了勤勞致富典型,在報紙電視上被歌頌。
現在每次經過中國的銀行門口,就會有一些猥瑣麵目的人,一邊小心打量這周圍,一邊用蹩腳的英文低聲說著:“刀拿,嗨,譜瑞愛斯,一克市千幾。”
一美元在銀行裡能夠兌換五點五元人民幣,在這些人這兒,能夠兌換七元。
一英鎊可以兌換十四元左右。
曾經讓這個國家的民眾仰望的“萬元戶”,換算之後,不過擁有可憐的七百英鎊資產而已。
這就是付霞對這個國家普遍貧窮的最直觀印象。
因此在被兩個美麗的中國小姑娘帶著參觀完這處頗具維多利亞風格的古怪中式園林之後,付霞知道周至的自信來自於哪裡了。
這個小孩不但比自己有錢,甚至比自己大多數的王國同胞都還要富裕,比自己在港島的道格拉斯堂哥都要富裕。
十八歲拿駕照,在王國還屬於中產階級家庭小孩子的特權。
Sara,這是付霞剛剛給江舒意取的英文名字,詞根願意有“公主”的意思,因為付霞感覺這小姑娘嬌滴滴的,有些歐式的麵孔又酷酷的,有點那種味道在裡邊。
雖然Sara解釋說那車是家鄉縣政府的,這次隻是因為周至對家鄉做出了一些貢獻,才得到了出差駕駛的資格,不過付霞還是非常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