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放上去,卻抓到他背上尚未完全長好的傷口,隻是短促地一下,陸蒔蘭便立即鬆開手指,她感覺到不對勁。
果然,挪開微微濕潤的手指,她發現指尖帶著淡淡血跡。
她一時竟忘記自己正被侵犯,伸出手緩緩在他背後移動,極輕地觸碰那些交錯不平之處,分明就是新的傷口。
背上一痛,霍寧珘連眉也沒有蹙一下。這個時候,他仿佛壓根感覺不到痛楚一般,全身的感知,都集聚到令他無比愉悅的一處。
倒是陸蒔蘭深深蹙起了眉,仿佛這些傷在自己身上一般,她想不明白霍寧珘身上為何會出現這樣多傷口,這樣多摸起來都覺得痛的傷口。
明明連那個塔塔兒的術赤被他殺掉,也沒有見他受什麼傷。
霍寧珘已抵抗不住她的誘惑,開始一下一下征伐起來。
“你是在心疼我嗎,蒔蘭?”他始終在觀察著她,遊刃有餘俯下身,在她耳邊說。眼裡似乎隱著孩子似的純粹的期盼與欣悅。
陸蒔蘭聞言,看了看他近在咫尺的一張俊臉,嘴唇動了動,什麼也沒有說出來。
她反抗不了,連報複都有限,隻能虛弱無力地慢慢閉上眼睫,任由霍寧珘在她身上宣泄著他旺盛的精力。
***
藺深這時卻過來了,他對守在門外的月夭略帶焦急,道:“快,稟報七爺,國公親自過來了,要見七爺。”
因霍寧珘明日就要離京,至今沒有去國公府向眾人道個彆,霍牧恩心生不悅。
他這幾天叫人傳了小兒子兩次,對方兩次都是稱受了鞭傷,尚在休養,並未去國公府拜見他。
霍家老夫人卻是怪他將霍寧珘鞭笞得太狠,傷了兒女親情。
霍牧恩便親自上門,興師問罪來了。
月夭便低聲對藺深道:“七爺與陸禦史在裡麵。”
藺深見月夭為難的神色,再細細聽了聽,他耳力好,自是聽到支離破碎的低吟之聲,還有斷斷續續的抽泣,間或夾雜了兩聲求饒。
那聲音,聽得藺深頓時耳根發燙。
他愣了愣,想著該如何回稟肅國公。
卻見肅國公不滿他出來好一陣也不去回稟,親自朝霍寧珘的正院來了。身後還跟著宋情。
是霍牧恩自己看到宋情後,叫上的她。他倒是很喜歡宋情,老宋家的女兒,到底是從小看著長大的姑娘,對他的妻子又孝順,生得也是才貌雙全。
雖然選擇跟從霍寧珘而非跟從他,霍牧恩對著這個花朵似的姑娘,也是喜愛。
霍牧恩走到近前,正打算問,你們七爺呢?
卻見人不停往屋裡抬一桶又一桶的熱水,一怔,問:“抬這樣多水做什麼,他那傷口,怕是暫時不要泡浴才好。”
低下的人都低著頭不敢說話,月夭姑娘交代的是,將七爺屋裡的玉池放滿。雖然那玉池底下有地龍,但也隻能起個保溫的作用,還得先添熱水。
霍牧恩突然領悟過來,不由怒喝:“大白天的,他便在屋裡胡天海地?!”
霍寧珘既想小兒子放權給心愛的嫡長子,看到小兒子這副自甘墮落的樣子,卻又忍不住怒氣上湧。
然而,霍牧恩再生氣,也不可能現在衝進兒子屋裡。再不悅,也隻得等。
“越發地不像話!屋裡是何人?”霍牧恩憤怒霍寧珘的不爭,道:“是他府裡的歌姬?”
月夭哪裡敢照實說出陸蒔蘭,隻道:“回國公,奴婢也不清楚,興許是的。”
門外吵嚷聲令霍寧珘蹙了蹙眉,麵色微沉,隨即冷笑一聲,充耳不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