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霍牧恩等這樣久,卻這麼一會兒就走。王奚也搖搖頭,國公從來與七爺都不曾交心。父子隔閡怕是永遠也不會消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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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蒔蘭醒來時,已是晚上。
她立即就察覺到身體的異樣,尤其是腰間與腿心的不適,一動動腿,更是又軟又疼,都在提醒著她,先前她與霍寧珘之間發生過什麼。
她看了看周圍,還好,他此刻並不在。
陸蒔蘭隨即又呆呆看著帳頂,回想今日發生的事。
她依稀記得,雖是大冬天的,但兩人都出了身汗,尤其是他。但現下,身體卻是清清爽爽,可見已有人給她清洗過了。
她也不敢細細回想,隻是在考慮,自己現在該怎麼辦。
她對男女之事,之前是不清楚的。大都是聽阿眸說的,要麼就是辦理官員狎妓等案子時會涉及,但都不可能很具體。今天,才算有了體會。
她以為自己不在乎女子貞潔,反正都決定一直當男子,不回複女子身份。但是真的到這個時候,被人占了身子,其實還是有些悵然若失,不知所措。
她沒有想過,霍寧珘會對她做這樣的事。兩個人做了這樣親密的事情之後,她也不知該怎樣麵對他。
“陸禦史醒了?”月夭正是出去看廚房裡為陸蒔蘭準備的晚膳,一回來便見陸蒔蘭張開了眼睛,立即上前詢問。
月夭也有些擔心,她對陸蒔蘭一直很有好感,便道:“陸禦史餓了罷?七爺讓我們準備了飯菜,陸禦史吃點東西,可好?”
陸蒔蘭坐起了身來,才發現自己穿的是女子的衣物,淡淡的水紅中衣,連鞋也是女子所用的明珠雪緞軟履,令她格外不適應。
她便問:“我自己的衣裳呢?”
坐起身的動作,卻是令她有些無措又窘迫地發現,有什麼又滑又粘之物,從她體內沿著她的腿根流出,令她頓時身體一僵。
她不知是因霍寧珘留在她體內深處之物太多,先前並不能一下清理完全。隻知道,很不舒服,要去弄乾淨。
便蹙眉對月夭說:“我……要去淨室。你將我的衣裳給我。”她已看到自己被整齊疊放在一旁案側的外裳。至於中衣,倒沒有看到。
陸蒔蘭態度堅決,月夭也隻得先將衣物還她。
因為腿軟的緣故,陸蒔蘭腳落地時險些跪了下去,還好月夭眼疾手快扶住了她。
她步子走得有些慢,入了淨室,清洗的動作也慢。指尖摸著雙腿間的滑膩,還有些微腫,腦中閃過霍寧珘俯在她身上時的畫麵。令陸蒔蘭焦灼地閉了閉眼。
見女子穿戴好從淨室出來,絲毫沒有問霍寧珘去了哪裡,隻說要走,月夭也慌了,道:
“陸禦史,七爺說,你不能離開。七爺現在有些事出去了,你在此稍微等他,他回來了,你們說說話再走,可好?”
七爺先前一直在屋裡守著陸禦史的,方才卻突然接到勤王軍的軍情急報,四萬多臨安關大軍突然衝擊京畿大營,與之前的戰報有變。
又因不知陸禦史多久才會醒來,七爺隻有先去處理那邊。
月夭清楚,追隨霍寧珘的人太多,聽他號令的人太多,都將他奉為信仰般的存在。無數人的身家性命,一生榮辱都儘托在霍寧珘身上。七爺其實,也不是為他自己一個人而活。
陸蒔蘭倒是覺得,霍寧珘此時不在最好了。也讓她可以有喘息的機會,好好想想。
陸蒔蘭知道祖父給了她帶著藥的酒之後,心裡更多了一層心灰意冷。雖然那酒裡的藥性其實很小,藥力時間也短,但終究是的確下過藥的。
她便問了問月夭:“月夭姑娘擅長藥理,你這裡有避子藥麼?”
月夭搖了搖頭。這種東西,霍寧珘沒有發話,月夭哪裡敢自作主張給陸蒔蘭。
陸蒔蘭要走的態度很堅決,不管怎樣,她想要弄清楚,祖父為什麼要那樣做。
月夭當然不敢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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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房這時卻說了陸家來了人,陸連緯親自上門,要來找兒子陸槿若。
霍寧珘現下卻不在侯府,而是去了驤騎營。
王奚再霸道,也不可能不讓人家父子見麵,更何況陸連緯不見人不會罷休的架勢。
知道陸蒔蘭之於霍寧珘的特彆,這陸連緯可能是未來霍寧珘的嶽父,王奚也隻得讓對方先將人帶走,立即派人去稟報霍寧珘。
陸蒔蘭沒有想到會是父親來接她,以往這個時候,對方大多都在賭博或是酒樓。
陸蒔蘭被陸連緯塞進馬車,她很快發現,父親今天跟平時不大一樣,格外的沉默,而且居然沒有罵她。但是也沒有看她,而是始終垂著首,緊緊握著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