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南京到平東衛,比從京城到平東衛, 要近許多。因此, 蕭隱到了, 霍寧珘和陸蒔蘭卻還未到。
蕭隱道:“聽說你在這邊處得不太愉快, 特地來看看。”蕭隱純粹隻提了公事。
平東衛的軍隊按照霍寧珘的指示, 故意佯敗後撤,以引東夷軍登陸, 想發揮陸戰優勢。
陸槿若倒是很謹慎, 讓那東夷將軍最多隻在海邊占領戍衛地, 不能再深入腹地。但那東夷將軍急於成功, 想在蕭隱麵前掙表現, 不願意聽陸槿若的。
兩名將領意見不一,甚至是有矛盾, 自然對戰事不利。
蕭隱便是來處理這件事, 順道將陸連緯的事告訴了陸槿若。
陸槿若看到蕭隱的時候,心中十分矛盾,不知該不該將自己要與霍寧珘會麵的事相告。
最終, 陸槿若還是出於自己也弄不清的心態, 直到蕭隱離開,他都沒有提起這件事。
他已知道東夷派人對陸蒔蘭下手。也很清楚,東夷對陸蒔蘭的態度,就是東夷對陸家的態度。
陸槿若有些前所未有的迷茫。從前, 大家都在暗中朝著光明努力,倒是心齊的。但現在, 建立東乾後,東夷皇族的心思就大了。或者說,是東夷的狐狸尾巴露出來了。
但他與蕭隱有從小的交情在。陸槿若清楚,對於東夷派人行刺陸蒔蘭的行為,蕭隱本人的憤怒不少於他。甚至,他們現在一步步算計東夷,想要將東夷皇族連根拔起。
他本不應該對蕭隱隱瞞霍寧珘這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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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蒔蘭昨天待在馬車裡,霍寧珘上午和下午各進了車廂裡兩次。每次進來,都是淡淡道:“我來給蒔蘭上藥。”
若是不知道的人,隻看他的神色,可能真的會以為是她腳扭了什麼的,首輔親自來上藥。但實際上,卻是因為他昨晚要得太厲害的緣故。
陸蒔蘭現在一聽到“上藥”兩個字,就知道難捱的時刻到了。
每到這種時候,她不是彆開臉,緊閉著眼,便是索性用手捂著臉,對大白天的在馬車裡讓男子做這種事,恨不得找個洞能鑽進去。
其實她也清楚,霍寧珘是真的在給她上藥,但畢竟要褪下綾褲,承受他的目光,還要感受那異樣的感覺。
所幸的是,他拿的藥效果真的不錯,她那處不疼不腫以後,霍寧珘今天便沒有再給她“上藥”,隻是抱著她。
她發現,在四下無人的時候,霍寧珘越來越喜歡抱著她,哪怕什麼也不做,也要抱著。
陸蒔蘭便靠在他懷裡,看著隊伍一路往南,突然問:“首輔,是不是我哥哥,帶著戰船來東乾了?”其實她早已有些猜測,她記得蕭隱跟她說過,陸槿若約莫就是這段時日抵達。
“是。”霍寧珘也不再瞞她,她終究會知道。便說:“而且,我已給你的哥哥遞了約見信。”
陸蒔蘭有些吃驚,看著霍寧珘。她也知道,東夷的戰船有如此威力,她的哥哥功不可沒。兩軍對戰之際,霍寧珘約她的兄長見麵……
她想了想,試探問:“首輔想招攬我的兄長,為你所用?”
“蒔蘭,我是想招攬陸槿若。”霍寧珘正色道:“但不是為我所用,而是因為你。”
陸蒔蘭看著他:“為我?”
霍寧珘頷首。他也看著陸蒔蘭,相信她聽得懂。
蕭隱將陸槿若推到最前方,若是平東衛被東夷水師屠戮殆儘,作為督造的陸槿若,必然名聲大噪,被他麾下將士視為眼中釘,也會被霍寧珘麾下的將士所不容。
很顯然,蕭隱是要陸槿若永遠無法被霍家將士所接受,無法在霍寧珘麾下立足。
他正是要去阻止這樣的趨勢,並且改變,以免無可挽回。
陸蒔蘭果然聽懂了,霍寧珘這話的深意。
“紙包不住火。”霍寧珘又道:“陸槿若雖在東夷另有身份名諱,但東夷也不乏知道他真實身份的人,東夷皇族擔心陸家以後居於他們之上,現在就要陸家良弓藏,你們兄妹倆的秘密,很有可能被人捅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