擇日不如撞日。
有一種情緒突突撞著太陽穴,幾下過去,陳清焰選擇坐到簡母身邊:
“有件事……”
“不許說!”簡嘉突然出現,紅著臉衝過來把陳清焰拽起,並推出門外。
她火速關上門。
非常無禮。
門外,一隻手,抱著飯盒。
陳清焰掃一遍她的表情,偏著頭,她一見到自己格外的拘謹,那晚以後。
他沒問什麼,而是拿過她手裡的飯盒,送進去。
兩分鐘後出來。
把人帶走。
“想吃什麼?”陳清焰發動車子時開口說第一句話,簡嘉的確拘謹,但也在生氣,“陳醫生,您不能因為自己比我老,就把我當小孩子。”
老。
陳清焰不能接受這樣的字眼,誠然,他的工作有著一種高強度的壓力,但他,和十年前相比,無論是臉,是身材,都足以堪稱時間的對手。
他側頭,看她年輕的臉。
往下,用目光去脫她衣服。
肆無忌憚。
當懲罰。
但麵孔上隻是淡淡一笑,“我從沒把你當孩子,我不是變.態,要對一個孩子感興趣。”
“你已經是女人了。”他提醒。
簡嘉雪白的臉微變,她想起那個電話,交著手,有心事,她有心事的時候就會像個認真思考的小孩子一樣,努力想辦法。
“是不是需要錢?”陳清焰車速變緩,右拐,準備找地方停車。
一下被他猜中,她不說話,等他停好車,下來,出來的匆忙,光禿禿的冷,陳清焰把自己的煙灰色圍巾給她係上。
是草木的清香。
簡嘉把臉藏進去:“陳醫生,您用香水?”
陳清焰看她一眼,表示“對”。
簡嘉偷笑了,心想,他不會是個gay吧?總是那麼乾淨,香香的,大衣上一點褶皺也沒有,從某個方麵看,陳清焰很考究。
還有他的房間。
但那個冷雨夜,簡嘉停止了聯翩的想法。
吞吞地走,怕滑倒。
陳清焰伸出手臂,示意她,簡嘉抿緊薄唇遲疑了片刻才跟上去,攥的大衣口袋,他微笑了:“你會把我也扯倒的。”
取下手套,讓她戴上,羊絨的溫度和他的溫度摻雜,很奇妙。
他兩手插兜,把簡嘉的胳膊圈在了臂彎上。
“男人在追求你的時候,適度矜持,足夠了。”陳清焰一臉的平靜無波,這個程序,他走的麻木不仁。
但他照顧她的感受,也照顧她的尷尬。
進的8,陳清焰選的靠窗位置,菜品,讓她選。
簡嘉第一次來,把菜單推還給他:“您選吧,我平時很少吃這些。”
陳清焰點頭,快速選了幾樣不耽誤時間,問她:“嘗一嘗白鬆露冰淇淋?”
“好吃嗎?”她還躲在他的圍巾裡,完全沒必要,陳清焰眉毛一動,笑笑,有點曖昧,“應該好吃,像你。”
他沒意識到自己在開她玩笑,那雙眼,彎了彎。
她明白地嗔瞪他一眼,臉像進了金色的爐子,漂漂亮亮的。
白鬆露的香氣被捕捉到時,簡嘉僵了下,因為,對麵不遠處坐著許遠,他看過來,身邊坐著個同樣年輕的女人。
他不知道是在談生意,還是,談戀愛。
“陳醫生,”簡嘉受不了他隱在光線中的目光,她低著頭,對昂貴食物一點也不尊重,一口吞咽,努力讓聲音變得含糊,“您的那張卡,能借我嗎?我慢慢還您。”
說完,她臉滾燙。
陳清焰直接拿起手機:“要多少?”
“我媽媽住ICU的費用。”
這個數目,陳清焰是知道的。
錢轉過來,簡嘉心跳得厲害,她不傻,忽然什麼東西都吃不下,味同嚼蠟地把食物下肚,輕聲說:“我一定還您。”
陳清焰慢條斯理繼續用餐,他不看她,望向盤子裡的油封三文魚:
“程程,我說過,不要讓我等太久。”
“您是想我把自己賣給您嗎?”簡嘉幾乎說不出這句話,一顆心,像喪物。
陳清焰慢慢抬起眼睛,斧鑿她:“我不是包養情婦,我是要結婚,或者,你覺得婚姻是賣、淫?長期賣給一個人?”
他語氣冰冷。
這頓飯,本來開局很好,金錢,讓它變了味道。
“我也說過,跟我結婚,你會輕鬆許多,最起碼,不需要因為錢讓自己總是捉衿見肘,我也不會要求你做家庭主婦,你年輕,可以去做喜歡的事情。”他繼續用這種冰冷的語氣,把事情,點得非常通透,又相當誘人。
他很自信,開出的條件,沒有幾個女孩子會拒絕。
許遠依舊借著光線的掩飾,在和女人說話時,目光不忘投放在簡嘉身上。
能清晰感覺得到。
她心神不定,有手覆過來,溫熱的,是陳清焰。
跟羊絨一個質感。
也許是這份溫熱,也許是他突如其來的動作,簡嘉忽然問:“您喜歡我嗎?是因為喜歡我才想跟我結婚嗎?”
還是,不要輕易用“愛”這個字眼,要漸漸命中才對。
她又害羞又勇敢。
傻了吧唧的。
陳清焰的手,撤去了,轉而捏向她光滑的下巴,抬起她的臉,好讓那雙如夢般美麗的眼睛徹底在自己的可控視線裡,他蹙眉:
“再說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