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017(2 / 2)

白晝如焚 蔡某人 10039 字 9個月前

他忽然搶了簡母的台詞,沒出口的,簡母頓了一頓,說:“她爸爸,可能陳醫生也聽說過,是原來的副市長簡慎行,程程她,其實的確跟她爸爸的事沒什麼關係。”

她把那些敏感不該為外人所知的過往隱去,一句帶過去。

簡慎行。

陳清焰眉毛揚起,很意外。

即使她父親落馬,她們的處境不至於這麼糟糕才對,陳清焰喝了兩口茶,僅僅想到這。

從對方表情的細微變化,簡母明白他不知情,她心口忽然憋悶,跳得急,於是,起身慢慢說,“陳醫生,我們不打算隱瞞您什麼,您看,如果覺得不合適,我還是那句話,能理解。”

“沒有不合適,”他言簡意賅,“我家裡已經同意。”

是的,這件事,隻要陳景明老同誌點頭就可以。

簡母驚訝:“我們家情況……”

陳清焰看看時間,微微一笑:“茶的味道不錯,謝謝。”

窗外的風,招招搖搖,但陽光特彆好。

簡嘉還在等遲到很久的許遠,鈴聲響幾下,她接到媽媽的電話:

“陳醫生等你很久了,程程,你大概什麼時候能回來呢?”

她已經等了半小時,許遠的車,路上堵得太厲害,反複道歉,簡嘉實在拉不下臉這個時候走人,她隻能歎口氣,讓陳清焰接電話:

“陳醫生,對不起,我今天可能要很晚回去,要不,您……”

電話掛了。

她一愣。

以為他生氣了。

她不知該不該再撥回去。

但幾十秒後,手機顯示了陳清焰的號碼。

“跟你永遠沒關係的大哥哥是誰?”陳清焰已經開始下樓,翹起嘴角。

他其實毫無興趣,但想問。

像逗相框裡的她,情竇初開。

簡嘉聞言隻懵幾秒,等反應過來,文火又起:“您怎麼可以隨便亂翻我東西?”說完,鼓著腮扔給他一句,“反正不是您。”

陳清焰想象那邊她發脾氣的樣子,反而笑了。

覺得她真是小學生。

馬上就可以跟他說出“陳清焰我們絕交我再也不要和你一起玩了”。

後麵,應該有濃黑的感歎號。

陳清焰的心情不錯,掏出了車鑰匙,這很珍禽。

這邊,簡嘉發完火,看到許遠推門進來,忙摁掉手機,對他招了招手。

兩人很容易冷場,本來,但這一回,許遠很直接,在點完菜後:

“程程,跟103的陳清焰在戀愛?”

問題尖銳。

但他語氣溫和。

簡嘉無處可遁猜自己在許遙嘴裡是什麼,她悶頭吃東西:

“嗯”

除了“嗯”,沒第二個詞。

“離他遠一些。”許遠語氣還是那麼溫和,但,其中的警告很明顯。

簡嘉笑了下:“為什麼?因為許遙在追求陳醫生嗎?”她繼續笑,“還是你和你妹妹對我的看法一樣?”

許遠一點不介意她在他跟前很自然流露的鋒芒,相反,很樂意:

“他這個人,很容易吸引女人注意我承認,但他不會愛你,也不會愛遙遙,也不會愛他那天帶去的女孩子,所以,我希望你離他遠些,真心付出難收回。”

“你認識陳醫生?”簡嘉覺得奇怪,忽略那些紮心的話。

“不算。”許遠笑笑,“他是高乾子弟,爺爺就住103最神秘的南樓,父親在戰區職位很高,程程,即使叔叔沒出事,我說直白些,你也不見得能跟他如何。”

南樓見到的老人,待遇,規格的確很高,像五星級賓館。

簡嘉回想那天的情形,心緒複雜。

許遠的話,她聽得懂。

服務生上來一份果子乾兒,簡嘉喜歡的,高中時,許遠經常請她吃這個,她那個時候,以為自己和許遙一樣對於許遠來說,所以,吃得毫不客氣。

她加了許多桂花糖。

吃到嘴裡,隻有涼。

她隻好避開這個話題,問他在英國的趣事,沒幾句,許遠突然問她:

“程程,有時間一起去英國旅行?”

“大一暑假我去過了。”簡嘉紅著脖子撒謊,她去的俄羅斯,跟著修俄語的同學,用的獎學金,幾個人,自由行,在聖彼得堡聽不懂地鐵報站,俄語白學,住在蘇聯時代風格的舊式公寓裡胡亂唱《喀秋莎》。

最後,去古拉格曆史博物館,看勞改營,真正的“黑曆史”。

都是過去的快樂了。

從前門街出來,簡嘉想起最重要的事情:錢。

在她堅持下,許遠收回了這筆錢。

這麼一筆錢,誰給的,許遠心知肚明,無需點破。

風大,她的錢是從陳清焰那刮來的。

許遠不提那天看到陳清焰捏她下巴的那一幕,他以為,當時陳清焰要吻她。

但兩人已經上過床了。

許遠覺得非常可惜。

“程程,彆被他迷惑,你值得更好的。”許遠在冬風裡溫柔地說,眼睛結冰。

簡嘉在她理解的善意裡,自我描摹,細聲問他:“你會因為什麼娶彆人?”

她目光好奇,單純。

“他要娶你?”許遠兩眼閃爍。

簡嘉忽然害羞地笑一下,用手套捂住兩腮,不說話。

“你真的戀愛了,”許遠伸出手,像以往,在她腦袋上揉一下,“程程,我們打個賭,他即使和你結婚,也會背叛你,棄之如履,他忠誠的不是你。”

簡嘉的笑容慢慢消失。

不知道為什麼這個世界上總有一類人對未來了如指掌。

這麼自以為是。

“當然,你大可一試。”許遠微笑,心裡想,等你遍體鱗傷,到我這裡來也許更完美,他沒有什麼不能等的。

也許,真如他的妹妹所說,他,總是愛上女表子。

然後,他把簡嘉送回小區,再獨自,去花店買了束白色菊花。

他沒能最先撕開她,插進去,後悔,像滾水一樣反複焯著五臟六腑,霧氣,全都收在鏡框背後。

以為她太單純,不懂,原來,也會那麼容易被男人壓在身下操到哭麼?他似乎看到她欲仙欲死的臉,不過,是陳清焰的欲,她的仙,自己的死。

這需要哀悼。

但不代表永遠沒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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