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嘉的耳朵一陣痛。
“你嘴巴放乾淨點。”
沈秋秋露出她的白牙:“不是我說的,你鄰居, 但既然她這樣說, 你覺得是空穴來風?”
“你了解陳醫生嗎?你參與過他的過去嗎?你憑什麼出口傷人?”簡嘉臉上發白,音軟, 卻擲地有聲。
“怎麼, 不能接受了?”沈秋秋嘲笑她。
“你再說一遍?”她咬著牙,沈秋秋笑了,“簡嘉, 你不會年紀輕輕就聾了吧?想跟我撕逼?我在安永這幾個月學的比你一輩子見的都多。”
“我不準你給陳醫生潑臟水, ”簡嘉腦子清楚地可怕, “我要你道歉。”
沈秋秋大聲笑起來:“你沒毛病吧?你男人娶了你, 心裡想的卻是個女表子,他很賤, 你更賤,你還要我給你道歉?”
她極度鄙視著睨著簡嘉,“活該你這種聖母女表。”
這條路,稀稀兩兩過的都是學生,倒還沒怎麼引起彆人注意。
前麵那兩個,早被沈秋秋支開了, 兩人覺得氣氛不對, 明智撤了。
“我問你, 你道不道歉?”簡嘉指關節攥得發白, 樹葉間, 漏下的光打在身上。
沈秋秋不理她, 包往肩上一提,要走人。
簡嘉是從後麵一腳把她跺趴下的,迅速的,把人壓製在身下,臉憋得通紅:“我不準你這樣汙蔑陳醫生!”
她比沈秋秋高半頭,但力氣不如。
沈秋秋是運動會獎牌常客,一個反手,把簡嘉推翻。
兩個女學生,大庭廣眾下開始撕打。
周圍的人,先是愣了下,三三五五聚集過來,有人嘴勸,有人要把兩人分開。
但女人打架,難解難分。
認出簡嘉的,趕緊給周瓊去電話:“哪兒呢?你小姐妹正被人打呢!”
財大一本院校建在半山坡,走習慣,還好,周瓊不太來,抱著資料夾哼哧朝上去,一聽朋友如此說,定位,果斷如刀:“明理樓門口?我五分鐘抵達戰場!”
簡嘉的頭發被扯得七散八落,瘋瘋的,身上有沈秋秋抓出的幾道紅印,包括臉。事情發生的太快,一般打架,都是混如閃電。
她竟然沒哭。
隻是抖。
周遭亂哄哄的聲音,都是勸架,她一句也聽不到,包括沈秋秋指著她的鼻子在冷嘲熱諷。
但她聽到“簡慎行”三個字。
簡嘉腳下虛飄地走開,來到明理樓,垂著眼眸,避開路人紛紛打量的目光,進了衛生間。
開始翻包,小梳子在眼皮子底下,可看不見,翻好久,她快要哭出來,選擇放棄,用手指粗粗梳了頭發,紮成個糟亂的馬尾。
臉上那一道,是個尾音,靠近耳朵。
她其實打不過沈秋秋,如果沒有校友,會吃更大虧。
周瓊趕到時,卻隻剩沈秋秋,氣定神閒整理自己的小黑裙,順便,跟路人不動聲色說八卦。
真的閒起來可怕。
朋友打個眼色,小聲的:“我看簡嘉搖搖晃晃的剛進明理樓。”
“你打程程了?”周瓊問她,沈秋秋冷漠望過來,“怎麼,你要替她報仇啊?”
周瓊沒有廢話,手一伸,揪過沈秋秋的領口,不打臉,迅速薅掉她一縷頭發,再塞進嘴巴:
“我小時候是替爸媽扛過白菜土豆的,你還手試試?”
她帶著市井的潑勁兒,手勁兒更大,常年跳舞的腿,可以踢死人。
“我警告你,你再敢欺負程程,我饒不了你。”
沈秋秋頭皮作痛,一陣惡心,她知道周瓊這種菜市場出身的人又愚昧又狠毒,眼前虧,吃不得。
但轉頭報了警,因為這個路段,有監控。
頭皮那,成了最好的證據,不過,警察來調查,找到幾人,知道都是財大的學生調解而已,沈秋秋不肯,要立案。
糟糕的是,監控裡,簡嘉先動的手。
一整個下午,她都在坐在派出所裡抖,第一次打架,心悸的後遺症特彆明顯。
“《治安管理處罰法》第四十三條 ,毆打他人的,或者故意傷害他人身體的,處五日以上十日以下拘留,並處二百元以上五百元以下罰款;情節較輕的,處五日以下拘留或者五百元以下罰款,是這樣吧?”
沈秋秋十分專業,警察都要被逗樂,卻也無奈:“一點小事,同學嘛,再說……”
“她不僅自己打我,還糾結人,”沈秋秋指著周瓊,“這夠十日拘留了吧?”
警察又是一愣,看沈秋秋,心想這姑娘真的得理不饒人了。
畢業在即,被派出所拘留是大事,要留檔的,周瓊有點發急。
簡嘉忽然開口:“她先侮辱人,我才動手的。”
終於說了句話,警察歎氣:“小姑娘,這麼衝動做什麼?有話好好說啊!不都是校友嗎這?”
借口去廁所,周瓊溜出來,翻手機,一點都不帶猶豫地打給陳清焰,不幸,轉入語音信箱。
周瓊腦子轉得很快,進來,向簡嘉借手機:“沒電了,我跟同學說一聲,一時半會走不掉。”
她找到程述,撥過去,謝天謝地,在響了七聲後,那邊傳來一句:
“程程啊,稀客稀客,有事嗎?”
“我是跟她住一塊的周瓊,程醫生,我們在派出所呢,您能不能來一趟?”
中午的事,有視頻愛好者,抓錄,上傳微博,博眼球的標題:財大女生學也扯頭發撕逼?震碎三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