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滌非?”蘇嫻雅把她從沙發裡扶起,周滌非慘白著臉,她直愣愣看向窗台上的綠植,“我可以見陳清焰嗎?你告訴我。”
但蘇嫻雅並不知道陳清焰下周要辦婚禮,因為,陳清焰從不發任何狀態,一片空白。
第二天,簡嘉在財大裡和老師同窗們合照完後,穿著學士服被班裡男生拉過去,畢業了,突然有幾個男生半真半假跟她玩笑:
大學四年裡,一直暗戀著你。
簡嘉驚訝極了,尷尬笑:“可是都沒一個人追我,好生氣。”
男生們看著她手上的對戒,更覺得希望全滅。
但大家還是圍住她,紛紛拍照,沈秋秋冷眼旁觀,在男生們把人簇在中央勾肩搭背時,她拿起了手機。
一直到周瓊趕過來,也不見陳清焰。
簡嘉笑到嘴酸,卻落寞,在一點期待都不抱時,陳清焰居然從103抽身出現在財大的校園裡。
他像年輕的男孩子。
穿意大利小眾品牌的複古白鞋,牛仔褲,露著腳踝,且手裡拿了單反。
簡嘉一下看笑了,周瓊直撇嘴:“陳醫生好潮,103的醫生們都這麼浪的嗎?”
“我猜,他是怕自己在大學校園裡顯老。”簡嘉毫不客氣點評著他,在陳清焰來到跟前之前。
兩個年輕女孩心照不宣哈哈笑。
“陳醫生。”他一來,簡嘉就慫了,紅著臉喊他。
陳清焰看看四周忙於拍照的學子,似曾相識,他問:“結束了?”
簡嘉點點頭,又搖頭,把他推到小花壇那,自己站在後頭台階上,這樣比他高,衝周瓊使勁遞眼色。
她從後麵勾住他的脖子,露出個燦爛笑臉。
熱烘烘的一團馨香趴在自己頸窩,陳清焰心裡被猛得一撞,想回頭,簡嘉卻摸著他的耳朵直吐氣:
“陳醫生,我今天畢業了,我們留個合照好不好?”
他抬手摩挲了下橫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的一截手腕,不說話,就算答應,但臉上沒笑意,定格的刹那,兩人成鮮明對比。
“你拿單反,是要拍我嗎?”簡嘉火速從他身上起開,畢竟,這裡是校園,熟人太多。
陳清焰不承認不否認,但擺手讓兩人去選景。
程程永遠在笑,像一隻純潔的薩摩耶。
他為她拍了很多張照片,每一張,都撞擊著鏡頭,但腦子裡,是個不太妥當的想法。
想揉她的小狗頭,毛乎乎的。
“陳醫生,你怎麼了?”簡嘉被周瓊從身後摟著,見陳清焰藏在單反後半天不動,問他。
陳清焰漆黑的眼睛閃出來:“你帽子有點歪。”
她又笑著擺正,身上跑的都是汗,額發也濕了。
從學校出來,三人用餐,簡嘉要再去試婚紗,最後一次,隻是為配婚鞋捧花。陳清焰沒有時間陪她,仍由周瓊代勞。
他特意發了紅包給周瓊。
周瓊倒大大方方象征性收了個吉利數字:“謝啦,陳醫生!”
分開後,陳清焰開車順便去把照片洗出來,一張張,放到車裡。
並選了一張角度最像周滌非的,發了第一條朋友圈,設置成僅自己可見。
配的文字,僅一個字:她。
有一瞬的恍惚,程程到底對於他來說算什麼?
周滌非曾特彆喜歡閆月的那首《她》,不過,她不愛拍照,他一張也沒拍過最愛的姑娘。
他的手機,就是在重新發動車子時響的,隻一聲,陳清焰掃一眼,沒有在意,繼續開車往醫院方向。
“陳主任,我的伴郎服你沒給我報銷,友情提醒一下。”程述嬉皮笑臉在手術的空檔間,繼續充當著可以隨時玩手機的麻醉師角色。
發給陳清焰。
他這才想起周瓊這個主伴娘一係列問題,無他,還是發紅包。
此刻,周瓊正在店裡替簡嘉弄著紗擺,收到轉賬信息,一看來自陳清焰,且數目不小,“嗬”一聲樂了:
“程程,你家陳醫生雖然長了冰山臉,但真的超大方,我這是要呢,還是不要?”
兩人開開心心說笑到最後,簡嘉跟陳清焰打電話,不出意料,沒人接。於是,兩人決定去擼串。
簡嘉帶一身味兒去法語班,學生沒人嫌棄她,但少了個學生,蘇嫻雅在微信裡跟她說明情況:自己有個重要的病患需要陪伴。
蘇醫生也好敬業,簡嘉這樣想。
下周是婚禮,陳醫生什麼時候安排雙方家長見麵呢?她思緒有點飄,跳躍不停,課講完時,蘇嫻雅又出現,氣喘籲籲的要筆記:
“想來想去,還是不能落課,我有強怕症。”心理醫生調侃下自己,但臉上說不出是挫敗還是心事,從培訓大樓出來後,還是拿起了手機。
九點五十八分,簡嘉過最後一個紅綠燈,馬上到公寓。
剛到家的陳清焰則收到一條來自心理醫生蘇嫻雅的信息:
陳醫生,你方便來我谘詢室一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