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滌非醒來後,發現他不在, 她問護士, 護士連忙給陳清焰打電話, 掛上後,告訴這個特殊病患:
“陳主任很快就到。”
“他有說做什麼去嗎?”
小護士挺為難:“隻說有事。”
周滌非淒淒楚楚地笑了笑,問道:“請問, 哪裡可以用煙?”她翻了翻自己的包, 裡麵,有陳清焰給買的港版檸檬爆珠。
正是他上次去香港帶的, 即使見不到她,但依然會認真購買。
以前戀愛時,去南京玩兒,也抽金陵十二釵, 煙味淡,兩人接吻時很享受這個味道。
周滌非先給台商回了個電話, 溫柔喊“老公”, 說幾句自己出差的事,南城有師姐的店, 一切都很完美。
陳清焰把睡得死沉的簡嘉先送回了公寓, 她伏在背後,長發癢著自己的脖頸,人很輕盈。
但陳清焰分明覺得整個世界都壓在了身上, 跟婚禮的某一刻, 特彆重合。
甩都甩不掉。
絲絲縷縷糾纏著。
怕人又跑, 他直接從外麵反鎖,再趕到103時,周滌非一頭秀發在風中飄舞,她吸煙的姿勢,還是那麼美。
她沒什麼話問他,隻是笑笑,讓他上床,兩人擠到一處,周滌非在他臂彎裡閉上了眼。
103這些八卦,被張姨知道,跟沈母一起打牌時嘖嘖驚歎:“幸虧秋秋那個事當時沒成,花花公子,哪裡是那麼好駕馭的!”
沈秋秋聽到時,是難得的休息時間,睡眼朦朧下樓來跟阿姨們打招呼,精神一振。
在問清楚後,笑的不要太諷刺:
陳清焰夠狠。
沈秋秋覺得陳清焰真是太獨特,尤其,這種獨特用在女人身上,有種澆辣椒油的美味刺激感。
晚上約許遠時,當做笑話講給他聽,她的諷刺是最擅長的麵帶微笑式侮辱。
“那位陳醫生,到底多少前女友呢?”沈秋秋也好奇。
許遠摩挲著咖啡杯,足足八分鐘,他在判斷這裡的信息,隻言片語間,可以肯定,周滌非住進了103.
南城的好三甲,不止103,許遠的眼眸裡風景變幻了很多次。
你永遠都看不到我,他喝完最後一口咖啡,心想,拿起筆,不知不覺地在紙張上寫下根本不是他平時字跡的三個字:
陳清焰。
很醜,很亂,曾經給周滌非寫了無數次的信封上麵,就是這個樣子。
“哎,”沈秋秋瞥見了,笑吟吟的,“許總的字是不是該練練?”但疑惑許遠沒事寫陳清焰的名字做什麼。
許遠不等她問,自己笑了:“陳醫生這個人很難搞的,我倒怕他,上次去103推銷西塘的器械,真的是功課要做足。”
兩人這次閒聊,許遙是半路插進來的,大大剌剌把高跟鞋一踢,也不知道在跟誰撒嬌:“熱死了,好煩夏天!”
她穿低胸吊帶連衣裙,波濤洶湧,在哥哥麵前毫無顧忌。
連喝兩杯冰飲後,發現許遠這次居然沒跟沈秋秋去上床,反倒讓人走了,咬著吸管笑:
“操膩了呀?”
許遠麵色陰晴不定:“我去趟103。”
“你去103 乾什麼?”許遙警覺看他一眼,“生意的事兒不是談好了嗎?”
“生意是生意,我跟他,有其他的事。”許遠摸了摸下巴,站起身。
許遙努力消化這個“其他的事”,忽然炸開,“怎麼,那個姓周的女表子回來了?!”
“你給我閉嘴!”許遠忽然發火,事實上,他一直太驕縱許遙,他總覺得,她隻是小孩心性,滿嘴跑火車,說著驚世駭俗的話隻是無聊博存在感,對於她三番五次稱呼周滌非為“女表子”,忍而不發。
但吼完許遙,三秒鐘,他就後悔了,許遙如他所料,先是一愣,繼而開始各種砸摔哭叫:
“我就知道,沒有人愛我,沒有人!我恨死你們了!”
她居然想到了簡嘉,她曾在最無憂的歲月裡付出過真心的一段淺顯友誼,但簡嘉,也會搶男人。
沒有一個好人。
許遠花了足足四十分鐘安撫妹妹,怕她歇斯底裡到中暑,先開車帶她回彆墅。
焦頭爛額出來時,他覺得自己快中暑才是真的。
他坐在車裡給周滌非打電話,手微微抖著,但很快控製住了。
一時沒人接。
但許遙的信息卻忽的出現,她窩在沙發裡,惡狠狠地摁手機:
我見過那個表子拿男人的錢,她要了,你讀高二那年,信不信由你。
她知道這可以傷害到許遠,周滌非是誰?是一中當年那群□□絲男生的女神,包括傻逼許遠。
還有,許遙後來才知道的陳清焰。
許遠直接從車裡下來的,關門聲太大,惹得彆墅的傭人都忍不住探頭探腦看。
“你給我說清楚。”許遠把許遙從沙發裡拽起來,許遙覺得自己要脫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