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嘉貪戀他的氣息,但自覺掙開:“我跟媽說過了,最近特彆忙恐怕沒時間回去。”
“不會耽誤你太多時間,一頓飯而已。”陳清焰淡淡說,他在一家豉油炒麵小店前停了下來。
真的是餓了,晚上他錯過飯點,乾脆沒吃,此刻,又要了兩罐啤酒,陳清焰一人吃了很多很多,鼻尖沁汗。
坐姿隨性,也會翹二郎腿,跟平日上班時的講究判若兩人,簡嘉想起兩人那次在米其林用餐,他矜貴淡漠的樣子,竟然想笑。
是夏日,但陳清焰看起來永遠清爽、乾淨,長袖襯衫卷到一半,手腕上的表又碎成那種海冰藍。
他今天穿的白襯衫,領口微敞,露出整肅的隱隱鎖骨。
簡嘉忽然覺得陳清焰很像一朵玫瑰,冷漠地開著,但玫瑰花不需要性彆,陳醫生卻是雄性動物。
她不能免俗地注意著陳清焰的皮相,極具誘惑的皮相,因為看起來,他永遠高高在上。
不過,俊美無比的赫利俄斯也得吃飯不是?
“程程,盯著我乾什麼?”他捏起啤酒,眉梢微動,好像兩人之間什麼齟齬也沒有。
簡嘉躲開,陳清焰卻把她臉又扳過來,問她:
“是不是想看清楚我?”
簡嘉不說話,陳清焰看著她,想拉她的手卻隻是放低了聲音:“程程,上次的事,我覺得你對我有誤會,我們每一次……”
說的她心慌,簡嘉匆促打斷他:“彆說了,陳醫生,現在不說這個行嗎?”
她很亂,覺得不是溝通的好時機,陳清焰蹙下眉頭,沒勉強,壓下去自己那隻險要摸她的臉的手。
那邊,老板笑看過來兩眼:這對極其養眼的小情侶似乎在鬨彆扭。
陳清焰沒有年齡感,他的年紀永遠隻隨服裝而變。
簡嘉則緊跟著無力笑笑,灰灰的。
這個時候,陳清焰再次收到一條來自陌生號碼的短信,他這幾天,收到好幾條,不同的號碼,屏蔽了,再發。
一樣的內容:
陳醫生,想知道你女神的秘密嗎?聯係我,我就告訴你,免費的哦。
無聊。
但對方好像越挫越勇,鍥而不舍。
他甚至懶得去想對方是怎麼搞到自己聯係方式的。
簡嘉從他臉上看不出端倪,但手機屏幕,分明在照亮著他的臉。
她站起來:“我先回去了,您忙吧。”
他抬頭,目光一下落到她心上,精準得滾燙。
“我們一起走。”他告訴她,起身去結賬,發現店裡也賣冰淇淋,轉身想問她要什麼口味,簡嘉已經走了。
陳清焰本要追上去,那頭,陌生號碼竟然打了過來,他遲疑下,還是接了。
“陳醫生,好能存住氣呀!”耳畔笑聲刺耳,許遙正對著空氣吐煙圈,她快無聊死了。
白天,她從手機裡看到許遠帶周滌非去了市內一家婚紗店,做到這很簡單,她下載個APP而已,連接許遠的行車記錄儀。
隨時查看監控畫麵,真的很刺激,許遙覺得人生太有趣。
偷窺彆人的生活,是南城版的《竊聽風暴》,比東德的時代更契合高科技爆炸式發展的當下。
陳清焰覺得笑聲熟悉,稍回想,他超強的記憶力開始起作用。
不過,他非常冷淡:“有事找我?許小姐?”
許遙對於他還記得自己,有種不期而遇的巨大驚喜,按捺住,浮起的卻是惡意:
“呦,我以為貴人多忘事,沒想到,陳大少,記得我們這平頭小老百姓,”她發泄式禿嚕完一串不重要的,奔向主題,“聽說,陳大少和一中的公交車喜重逢呀,恭喜恭喜,上女表子的感覺還好嗎?”
陳清焰嘴角抿成一線,耐著性子聽完,眼睛裡,已經燃起火苗。
他不打女人,但如果許遙在眼前,他難能保證自己不動手。
他沒說話。
“哎呀,是不是氣到要送殯儀館?陳大少,我可以告訴你,你呢,和我哥哥一樣,都是傻.逼,這麼多年愛著的是個女表子,千萬彆不信,你去問她,是不是中學就賣呀?”
陳清焰掛了電話,他黑眸裡沒有顯山露水一點情緒。
一路上,連闖幾個紅燈,他沒在意。
但周滌非竟然在酒店門口等他,她穿亮眼絲滑的油綠裙子,細細的吊帶,伶仃的背,寂寞地抱肩坐在台階上吸煙,在夜色裡。
路過的,無人不張望,她的五官並非絕美沒有瑕疵,但氣質獨特。
更何況,綠裙子是那樣美。
她轉頭看見陳清焰,揪住裙子,跑向他,第一時間纏住他癡吻。
陳清焰的手在無處安放片刻後,最終,還是抱住了她。
周滌非不禁顫抖,胃裡都在發燒,她拽著他的襯衫,啞著嗓音:“和我做.愛,學長,好不好?我要和你做.愛。”
她哭了出來。
這句話,讓陳清焰渾身血管都跟著破裂。
兩人幾乎是糾纏著撞開的房門,周滌非瘋狂地吻他,陳清焰被她近乎錯亂的唇舌席卷得山崩地裂,他此生的摯愛,要和他做.愛,陳清焰腦子是空白的,他要怎麼拒絕?
人生最寶貴的十年,他都在和一場糜爛的虛無一直較量著,像最笨拙的隱喻。
沒遊過時間,陳清焰最終被推回往昔歲月。
時間也再次分叉。
周滌非牽引著他的手,口中呼出痛苦的氣息:“把這件裙子撕裂,學長,你撕裂它。”
絲綢被撕裂的聲響,非常清脆,利索,陳清焰抱著赤.裸的她,滾進了柔軟的大床裡。
他的襯衫紐扣,被她一顆一顆解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