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國諜影(24)三合一(1 / 2)

民國諜影(24)

“老周!”林雨桐就接話, “查rb間諜查糊塗了, 老邱我敢擔保,絕對不會做背叛黨國的事。”

“不會背叛國家我信,但是會不會背叛黨, 這就不好說了。”周一本涼涼的道, “都是乾這一行的, 應該很清楚, 這行蹤必須要能說的清楚,要有完整的證據證人……要不然,誰都能懷疑。我這可不是信口開河,更不是挾私報複, 規矩就是如此。”

林雨桐一副不好接話的樣子,隻搖頭:“不會!都不要急著下結論。老邱怕是忙彆的要緊的案子的去了。情報處工作性質特殊。”

“正是因為特殊,才更要查清楚來龍去脈。”周一本又懟了林雨桐一句,但人家的話是:“我是就事論事,不是針對你啊林站長。叫我說, 林站長就該在自己的崗位上, 要不然, 這站裡可不就是一手遮天嗎?”

吳先齋臉色更難看起來,周一本這是將他呢!這隻手遮天的人是他,邱香山是他的學生,將來還會接替他的站長職位……那這要是邱香山的問題說不清楚, 他也休想脫開乾係。

四爺就朝周一本擺擺手,叫他適可而止。

周一本乾脆起身, 往靠著牆的長椅上一躺,“先睡一覺,他恐怕沒那麼快回來。”

不大功夫,周一本的鼾聲就響起。楚秘書進來添了好幾次茶,到了十點,甚至弄了幾籠蒸餃兩樣小菜進來:“都吃點吧,今晚還不知道要等到幾點呢。”

除了周一本聞見香味起來吃了三籠之外,就沒人動了。

一直等到了十二點四十多,楚秘書才急匆匆的又進來了:“邱主任回來了,下麵的人打來電話,說是堵到邱站長的車了,如今正在來站裡的路上。”

林雨桐把杯子遞給楚秘書:“幫我沏杯濃茶,不習慣熬夜了。”

四個人一人一杯濃茶,半杯子茶葉半杯子水,喝到嘴裡直發苦。

這一等,就又是半個小時。邱香山這才莫名其妙的被請到辦公室。林雨桐注意到他的鞋上還沾著泥。

邱香山一進來就道歉:“對不住啊站長,我不知道站裡出大事了,都等著我呢……”

林雨桐心裡翻白眼,蠢了知道嗎?多大的事啊,離了你不行?吳先齋是擺設?這裡在坐的都是擺設嗎?

她這邊是隱晦的垂下眼瞼,吹著茶葉沫子。那邊周一本就是冷哼了:“是啊!您不在,好多事都沒法辦,這不是都等著您呢嗎。”

邱香山一副懶得跟周一本計較的樣子,扭臉去問吳先齋:“站長,出什麼事了?”

“你這一天的,辛苦了!”吳先齋將杯子放下,“這是忙什麼去了?”

“也沒什麼……”他剛這麼說,四爺就輕咳了一聲。邱香山知機的頓住了,隱晦的看四爺,四爺給他打眼色,朝吳先齋那邊暗示。

邱香山明白點了,就道:“也沒什麼大事……這件事本來就是我打算弄清楚之後,單獨跟你彙報的。”他將‘單獨’兩個字咬的特彆重,想來站長能明白重要性。

那邊周一本又是一聲冷笑:“既然要單獨彙報,那咱們耗在這裡做什麼?走走走!走吧,彆耽擱人家的正事!”說著,還真就起身了。

吳先齋端起茶杯的手一頓,然後狠狠的摔在地上,‘砰’的一聲辦公室內外就徹底的安靜下來了:“看看!看看你們的樣子!w員長說要精誠團結,你們團結了嗎?相互猜忌,狗咬狗一嘴的毛,誰的嘴臉好看了?”

林雨桐把手裡的杯子重重的放在桌子上:“站長這一句‘狗咬狗’是用的真好!”她蹭的一下起身,一腳將凳子踹開,“在家呆的好好的,非被叫來,來了就成了狗了。您呀,愛罵誰罵誰,不早了,我先回去睡了!”

吳先齋先聲奪人製造出來的那點氣氛,叫她抬手給毀了。

她當然知道吳先齋不是罵她和四爺的,但誰叫她是女人呢,誰叫她一直不來站裡,任何事裡都沒她的影子,她覺得不爽了,無理取鬨又怎麼了?何況她是有理取鬨的。

周一本本來就不愛受著窩囊氣,林雨桐的作為,正好給了他一個借口,“咱們這辛苦的鑽山溝溝……人家失蹤一天還成了功臣,無辜的人倒是得跟著挨罵,張嘴說話成了狗咬狗,那還開什麼會呀,您老人家說什麼就是什麼不就完了!”

吳先齋被連著嗆了,第一個是林雨桐,他太沒太在意,畢竟她本就是一個不能以常理猜度的女人。可等周一本這麼大的反應的時候,他突然意識到,事情比想象的要糟糕。他好像對平津站失去了掌控了。隻這四個下屬,這四人裡,已經有兩人直接嗆聲了,邱香山更是以站長的心態自居。金汝清看著是站在他身邊最親密的,可彆忘了,他跟林雨桐這個副站長那樣的關係,是隨時可以隱在林雨桐身後的。情勢從什麼時候變成如今這樣的?若是邱香山這件事解決不好,事情隻怕還會往更壞的方向發展,到那時候,想升升不上去,想留無法掌控全局,那才是最糟糕的!

“林站長也彆生氣。”四爺起身去拉林雨桐,示意她彆輕舉妄動。他知道,她是覺得今晚的事情絆住邱香山,想這麼拂袖而去說不定還能借機去一趟娘娘廟。可這風險太大了。他暗示性的在她胳膊上拍了拍,“都是擔心邱主任,也都熬了半晚上了,都有些焦躁也是難免的。要不,在長椅上靠著,那裡舒服。”

林雨桐順勢就被‘摁在’長椅上,然後輕哼了一聲。

沒走!這就好。

吳先齋就看林雨桐:“你是副站長,平時修養身體也就罷了,如今這非常之時,這站裡,裡裡外外的也就剩下二三十號人了,這像話嗎?況且,把咱們的邱主任忙的滿城都找不到蹤影,這也是咱們作為上峰的失職啊!事情多,責任大,但這事情不能都叫邱主任去辦,責任不能隻叫邱主任擔著,對吧!”

這回總算找到節奏了,將矛頭隻對上了邱香山。

便是對著周一本,他也儘量做到和顏悅色:“知道你那邊的事情要緊,也沒叫人通知你。怎麼樣了?事情有了進展了!”

雖然是態度和緩了,但這話卻是軟中帶硬,言下之意,我沒叫你回來,你怎麼擅自跑回來了?先是擅離職守,再是不聽調令。而那不用說出來的還有,你在站裡留著內線呢。你這是想乾什麼,信不信明兒我就把你的暗線給你拔了。

隻要還在站長這個位子上,就有權利處置下麵的人。畢竟,對上彙報的話語權在他手裡,不是每個人都跟林雨桐似得,敢仗著功勞跟上麵硬著來。

吳先齋重點點了邱香山,暗地裡點了周一本,又對林雨桐示好,請她到站裡正常工作,然後,這個眼看就要談崩的局麵,就又這麼回到了‘正軌’上來。

而此時,邱香山意識上,今晚上的事情不對,這怎麼好像是衝著自己來的。

他朝前走了兩步,站長到底是他的老師,兩人的關係也一直很親密。這次的事情真的很緊要,“老師……請您給我五分鐘單獨向您彙報的機會……”

可這五分鐘鬨不好就成為這說不清楚的五分鐘了。

吳先齋就看向其他三個人,問邱香山:“如果你覺得林副站長、金主任、周隊長中有不可信之人,那你先把這個人指出來,然後咱們進裡麵單獨談。”

邱香山麵色一變,要真有這樣的事,自己也不會等到現在。況且,乾這一行的,牽扯到的都是秘密。凡是秘密,當然是越少的人知道泄密的機會就越小。這跟參與的人多與少沒有關係。

他跟吳先齋默默的對視了半分鐘,見對方並沒有退讓。那就隻能是他退讓了,“既然如此,那麼……”他說著,就一頓,轉身走到門口,左右看看,然後吩咐:“楚秘書,你在門口呆著,哪裡也不許去,一秒鐘都不許離開,更不準任何人靠近。”

楚秘書在外麵應了,邱香山這才回身來,將辦公室的門關了,又叫林雨桐:“林站長,你還是坐到你的位置上去吧,今晚說的事情,隻怕跟你有直接的關係。”

林雨桐心裡咯噔一下,她有了不好的預感。不會是查到了肖馭跟林家的關係了吧。

要是這樣,這種狀況又有些出乎預料了。

她隻做不知,坐到自己的位置上,問說:“是又有來刺殺我的rb間諜了?”

邱香山搖頭,看著林雨桐:“之前,我的人在火車上,抓了一個人……”

這話一出,彆管是真的假的,幾個人都朝他看過去。四爺和林雨桐做出一副全然不知情的模樣來,跟吳先齋和周一本的表情一樣,茫然中帶著幾分愕然。

軍tong不是雜牌軍,他有成熟的體係和管理。任何人必須在這個劃定的圈圈內動作。便是周一本,暗地裡搞情報消息,假借的名義還是不在職的外勤人員,其實不算是內部的正式人員,稱之為線人也未嘗不可。就這,有了rb間諜的情報,他也跟吳先齋說過的。彙報的多少這個可以有彈性,你可以選擇性的彙報,但你不能不言語。

像是抓人這種事,跟你邱香山有什麼關係嗎?

你們情報處便是真查到什麼要緊的情報,你先得告知站長,再由站長決定,是馬上收網還是繼續觀望,你可以給意見,但你並沒有決定權。不管站長怎麼決定,但執行人都得是行動隊。如今你不管上麵,不管跟你協作的其他部門,擅自將人抓了,這麼長時間,今晚上不逼問都不能知道。這個人關押的地方還很神秘,因為撒出處那麼多人,愣是沒找到邱香山所在的位置。

吳先齋能不拍桌子嗎?他冷笑連連:“邱香山,你這是想乾什麼呀?”

造我吳先齋的反吧!

這個事情邱香山就是理虧,他也沒打算就這個事情再說什麼,正不知道從何說起,四爺就來給他遞了個梯子,“現在這個辦事程序的事,反倒不是要緊的事……這個回頭再說也行,關鍵得是,邱主任這神神秘秘的,到底是抓了個什麼人?”

“還用問嗎?肯定是工黨。”周一本就道:“要是rb人,他早邀功請賞了。如今國工聯合抗r時期,他這麼神神秘秘的,抓的不是工黨能是誰,這事要是叫工黨知道了,必是要抓住這個事情做文章的。彆說上麵會過問,便是平津的那些文人學生,也會跟著鬨一鬨……這可不是一般的小事情。w員長現在對工黨都不能這麼做的!”

“那這也得看是抓的是什麼人,此人身上肩負著什麼樣的使命!”邱香山冷笑,然後看向吳先齋,“若是此人是來做軍中將領的策反和聯絡工作的也不該抓,那我無話可說!”

什麼?

“做軍中將領的策反工作?”吳先齋愕然:“情報可靠嗎?來源可靠嗎?”

這種時期,他不覺得工黨有策反**將領的必要。

“消息來源可靠,是咱們早前埋在工方那邊的棋子發回來的消息,再不會錯的?”邱香山這麼說。

早年埋下的棋子?

四爺和林雨桐隱晦的對視了一眼,然後各自錯開。

吳先齋就問說:“是言安的頑石被你喚醒了?”

言安的頑石!

“不是!”邱香山低聲道:“是華東的香草。”

又出來一華東的香草!

吳先齋指著邱香山:“你知道不知道,派出去八十一將,指留下這兩個了。這些年,再難都不敢喚醒他們,你怎麼敢的?戴老板有過批示,此二人不許動,需要的時候,歸總部直接管轄。你這是……”

“站長,我冤枉!”邱香山急道:“不是我喚醒了香草,是香草直接發報給咱們的。”

“對方主動聯絡的?”吳先齋也不敢等閒視之了,“那這事你就該先彙報。彆說你不能擅自做主,便是我也不能。這事得跟老板彙報一聲的……”

“這不是事關重大嗎?我也不知道香草是誰,隻聽您說過一次。他說的是真是假,這總得抓住人再說吧!”邱香山低聲道:“主動聯絡咱們……往好了想,那就是事關重大,他不得不冒險行事。往壞了想,是不是他暴露了……”

“他暴露了?被工黨發現了……然後工黨叫咱們去抓他們的人?”腦子沒毛病吧!周一本這麼懟了一句。

吳先齋指著周一本:“你先彆說話,叫他把話說完。”

邱香山就鄙夷的看了周一本一眼,回過頭來才道:“這就是問題所在。也許不是香草不是被工黨抓住的,而是被rb的間諜發現了,反製了香草。利用香草讓她來調動咱們對付工黨……”

吳先齋朝後一靠,手不停的敲著桌麵,這種可能性小,但未必就完全沒有,“你繼續說。”

“要弄清楚這一點,我們就得弄明白,我抓住的這個人是什麼人。”邱香山就道:“因此,我又向對方發報詢問此事。”

“香草怎麼說?”吳先齋急忙問道。

“他給了我這個人一些資料……”邱香山就道:“他應該是能接觸到工黨的一些機密的。”

這些資料裡隻怕就包括肖馭出身臨川,跟林伯仁學藝這件事吧。

因此,秋香山才說此事跟桐桐有些瓜葛。

四爺將茶杯端起來,轉了兩圈突然問了一句:“邱主任的顧慮是有道理,但我也想多嘴的問站長一句,這個香草真的就可靠嗎?”

什麼意思?

四爺將杯子放下:“我是假設一種最壞的可能性,那就是香草當初被選進軍tong的時候,就還有另外一層身份。比如說,他本身就是rb人的間諜,又被咱們陰差陽錯的派出去了……說實話,他提供這個消息,什麼策反軍方將領,在如今看起來著實太荒誕了。工黨怎麼會在這種時期這麼做?這不是授人以柄嗎?更何況,意義又在哪裡呢?工黨一向愛惜羽毛,不是兩黨你死我活,就犯不上這麼貿然而動,不用細想都知道,這很沒有道理。如果邱主任抓到的這個人,他此行的目的,是跟rb的活動有重大關係的話,那麼,就基本可以確定,香草要麼就是被r方控製了,要麼就是被我不幸料中。他本就是r方間諜。如果是這樣,那邱主任的做法也是為了保全站長,保全站裡。畢竟,這個笑話鬨得有點大。但要真是這樣,還真得多虧了這次的事情,要不然真到了交戰的時候,用他的情報指揮咱們,那才是真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