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雪已經對弗雷的智商絕望了, 這惡龍明明也是活了幾百上千年的龍了, 可是這智商是真的對不起這麼多年歲。
不過這也情有可原。
聽那些魔法師們說,這大陸上的惡龍大部分都是無法言語的,他們也沒有弗雷這般巨大。
惡龍畢竟不是人,他們的思維速度和人類不可相提並論。
即使已經這般歲數的弗雷也和小孩子心性一般, 雖然是蠢了點兒,但是這也是惡龍島上少有的有靈智,這般強大的連伊利亞都沒辦法從他這裡討到好的龍了。
魚和熊掌自古不可兼得, 既然已經這麼強大了, 那麼蠢一點兒似乎也不是什麼不能理解的事情了。
這麼想著黑發的少女抬起手輕輕地摸了摸懷裡的小黑龍的腦袋。
“也是你力量強大,要是你再弱一點兒又這麼蠢乎乎的話,指不定那一天被人騙了都不知道還幫對方輸錢呢。”
弗雷是一個挺好動的龍, 大部分時候都喜歡動來動去。要麼去天上飛一轉遛遛彎,要麼走一走,反正就是沒什麼時候閒著。
但是跟著沉雪到了陸地之後他不得不收斂了些。
他的正常形態太大了,所以沒辦法和以往那樣隨意變回去, 再加上人類自古以來就很怕龍, 他更顯得束手束腳。
弗雷雖然有點兒不自在, 可是是他自己要跟著沉雪回來的。
也隻是不大舒服,就像是蜷縮著身子不能隨意伸展一般,也不是什麼不能忍受的事情。
此時還乖乖的被黑發的少女抱著的小黑龍聽到了她這話後渾然不在意的甩了甩尾巴, 紅色的眼睛慵懶的眯著。
“老子才不蠢呢。”
弗雷這麼反駁道,但是語氣卻很平靜,淡淡的沒有之前見到伊利亞就上來的暴脾氣。
“老子可是惡龍島上有史以來第一頭憑本事搶到公主的龍。”
惡龍這麼說著, 好像在他的腦海裡有一套莫名的等式。
搶到公主等於不蠢等於聰明。
看著冷哼了一聲,似乎對自己的功績十分得意的惡龍,黑發的少女有點兒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沉雪歎了口氣,有點兒無奈的再次摸了摸他的腦袋。
“這樣挺好的。”
蠢點好,太聰明了反而容易被氣死。
想起一直以來都冷冷淡淡,高高在上的白發少年,在處理任何事情時候都運籌帷幄的狀態,但是一旦到了弗雷這裡便常常被氣的甩袖離去。
原因沒有彆的,隻是單純的因為這兩個人一個過於聰明,一個十足蠢龍。
每一次他們說話都不在一個腦回路上。
因為伊利亞從小受的是貴族教育,彆說說臟話了,他連聽都沒聽過幾句。
所以他和彆人發生矛盾爭執的時候一般隻會冷嘲熱諷,不帶一個臟字卻往往能讓人無地自容。
然而這樣的情況得基於一點,那是對方能夠聽得懂那種拐著彎罵人的嘲諷。
可是弗雷聽不懂,他是頭蠢龍,還是一頭脾氣火爆會噴火的蠢龍。
所以每一次伊利亞怎麼刺他他都沒什麼反應,後來覺得對方嘰嘰喳喳嘰嘰喳喳的吵死了,那個眼神也冷冰冰的不是什麼好眼神。
本身他就不怎麼喜歡伊利亞,對方不是沉雪,他不肯有十足的耐心聽對方瞎逼逼,還是用不是很好聽的語氣。
這個時候,在弗雷忍無可忍的時候便會直接變大,一個火焰便噴了過去,生生的將白發少年的衣服燒壞。
伊利亞臉黑的厲害,最後總會被氣的甩袖離去。
久而久之,因為見了膈應,少年來沉雪這邊的時間少了,即使來也挑著惡龍去外麵轉悠的時候來。
堂堂神殿聖子大人竟然也有這麼憋屈的時候,沉雪一想到便會覺得好笑。
萬物守恒,這還真是一物降一物哈哈哈。
“好好好,你最聰明。”
想到這裡,一直被伊利亞壓迫著的很是卑微的少女心情很好。
於是也沒再繼續逮著這個事情往下說了,這麼拍了拍惡龍的腦袋,有些敷衍的誇獎道。
“不說這個了,走,前麵馬上就是那池子了,我們去耍水!”
一聽到水弗雷的注意力也一下子被轉移了,他高興的扇動著翅膀飛到了半空。
要不是不想丟下沉雪,他現在肯定一眨眼的功夫就往那邊飛了過去了。
“走!跟老子鴛鴦戲水去!”
“……”
這個梗咱們能不能暫時過一過?
沉雪不會魔法所以不怎麼會隱藏自己的氣息,而惡龍一向自由肆意慣了。
他從不躲躲藏藏,要去哪裡一向是光明正大,更甚至恨不得讓人全知道他要過來了,讓他們趕緊來迎接。
所以他們不知道的是,在他們往這邊走近的時候那邊已經有人覺察到了他們的存在。
這王宮的人太多,惡龍早就習以為常了,所以即使知道水池子那邊有人,但是也以為是和平日裡那些侍女侍衛們差不多,所以並沒有在意。
正沐浴完,褪去白日時候穿在身上的黑色衣袍的阿莫修此刻正打算回屋歇著。
然而還沒有邁開步子,眼眸一閃,敏銳的覺察到了沉雪正在往他這邊過來。
此時隔壁屋子裡的西瑞已經睡下了,在陷入沉睡的時候他並沒去白日清醒時候那麼敏銳,放低了警惕,因此他並沒有同銀發金眸的男人那樣發現了有人往這邊靠近。
阿莫修眼睫一顫,麵色冷漠的順著那個半開的窗戶看去。
夜色如水,月光清冷,灑在池子的表麵上有一種說不出的靜謐,似碎銀一般,隨著微風的吹拂時候那般輕輕地動著,讓人心情平靜。
旁邊的樹木蔥鬱,影子如墨,被夜風吹的颯颯作響,一靜一動,更顯幽靜。
男人靠在牆邊,視線淡淡的往外麵瞥去。
不知道是不是故意在掩藏著什麼,阿莫修並沒有將自己的身子暴露在唯一能夠看到宮殿裡麵情況的窗戶處。
桌子邊還放著自己因為去沐浴時候褪去銀色麵具,他抱著手臂,俊美的臉上那道疤痕在晦暗的環境裡顯得有些可怖。
他金色的眸子裡有什麼暗湧的情緒,最後也隻是睫毛動了下,就這麼靜靜的靠在牆上等待著什麼。
“到啦!這就是之前我給你說的那個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