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妃13(1 / 2)

柔妃受了傷, 司徒曜看在眼裡,十分心疼:“你受苦了。”

他看著她身上的傷, 想起這些傷的來由,恨得咬牙切齒:“真該把那個女人碎屍萬段!”

柔妃卻沒有那麼恨, 她的臉上甚至帶著些輕鬆和喜悅, 看著他說道:“她出宮啦,以後都不會回來了, 欺負我的人永遠永遠地少了一個,我們不該高興嗎?”

她心裡覺得甜,甚至覺得打了一場勝仗。縱使受了些傷,但是苦中有甜:“你也高興些,好不好?”

司徒曜看著她單純又快樂的樣子, 忍不住點點頭:“好。”

淑妃的事發生後, 宮中便安靜下來。眾妃嬪每天跟著於寒舟去太後宮中請安, 互相約見喝喝茶, 聊聊天, 一派和睦。

於寒舟卻有些惋惜, 後宮的這些妃嬪,隻有淑妃還烈性些, 其他都是些投機者。見勢不對, 立刻蟄伏起來,觀望。

這一日,天光正好。於寒舟從太後宮中出來,帶著妃嬪們往禦花園走去。

柔妃沒有跟她們一起, 早早便落後她們,現在已經看不到影子了。於寒舟在禦花園的涼亭裡坐了,看著不遠處水池子裡遊來遊去的魚兒,歎了口氣。

賢妃便問道:“貴妃娘娘因何歎氣?”

“唉。”於寒舟又歎了一口氣,神情十分悵惘。

眾妃嬪很少見她這樣,紛紛好奇地朝她看過去。隻見於寒舟倚在護欄上,看著遠方,悵然說道:“如果我沒有進宮,沒有做貴妃,所嫁之人不是皇上,而是普普通通的男子,那麼此刻應當是他攜著我的手,與我一起遊園才是。”

眾妃嬪聽了,紛紛無言。

可不是嗎?以她們的家境、長相、性情,尋常男子誰會這樣冷待她們?

眾人的心情都低落下來,有的同於寒舟一起坐在亭中,有的斜靠著廊柱而立,有的站在池邊低頭看著魚兒,無人言語。

“若是他敢冷待我,我一定告訴我爹,叫我爹和哥哥打上門去,看他還敢不敢冷待我?”於寒舟又說道,“可惜,他是皇上,是天底下最尊貴的人,我爹和我哥哥彆說打上門來,便是直視他一眼,都是冒犯。”

眾妃嬪聽了,心情更複雜了。

“貴妃娘娘也隻是說說罷了,”這時良妃開口道,口吻帶著輕蔑,“從不見貴妃娘娘真正傷懷。”

如果她真的難過,就會跟她們一樣,對皇上圍追堵截,努力獲取皇上的寵愛。不管成與不成,至少去做了。她們都努力過,隻有於寒舟,從來不做什麼。

她們都覺得她說這些話假惺惺的很。

“唉。”於寒舟歎氣,“我能怎麼辦?我一心喜歡他,我舍不得他難過,隻能苦著自己。”

眾妃嬪聽了直撇嘴。鬼話連篇。於寒舟說的話,她們一個字也不信。

於寒舟不在乎她們不信,托著腮,悵惘地又道:“可惜我連個孩子也沒有,如果我身邊有個孩子,他去寵彆人也好啊。”她垂下眼睛,輕撫著自己的腹部,幽幽地歎氣。

眾妃嬪被她這一歎,心中也不好受起來。她們不也一樣?膝下都沒有孩子。而她(們)不同的是,甚至沒有侍寢過。

“侍寢”二字在腦中浮現,引起一陣異樣。她(們)沒有侍寢過,沒懷孕就罷了,怎麼其他姐妹們也沒有?好似皇上登基以來,一次都沒有傳出過妃嬪懷孕的音訊。

於寒舟看著她們眼底浮現疑惑,適時止了話頭。又歎了口氣,站起身,悵惘地走了。

眾妃嬪這次沒有鄙夷她的假惺惺,因為她們此刻心頭都被疑惑縈繞。

柔妃的傷漸漸養好了。她每天早上去太後宮中,給太後請安。請安過後,哪兒也不去,徑直回自己宮中。讀讀書,寫寫字,做些喜歡的事情,等司徒曜回來。小日子過的,與民間夫妻一般,甚至比他們還要幸福些。

這一日,她聽到司徒曜回來的動靜,一臉歡喜地迎了出去。卻見司徒曜的神情,並不快活。

柔妃臉上的笑意頓了頓,上前溫柔地問道:“皇上怎麼了?可有什麼煩心事?”

司徒曜低頭看著她麵上的笑意,她許久沒有如此單純快活過了,自從進宮之後,因為他常常去其他妃嬪的宮中,因著那些妃嬪常常搞事情,害得她總是傷心難過。

他不忍叫她不開心,緩緩搖頭:“無事。”攬住她的肩。往裡麵行去。

柔妃卻感覺得到他的不高興,溫柔小意地哄他。

倘若司徒曜隻是一般的不開懷,她這樣哄他,他早就開懷了。但讓司徒曜煩心的事,卻是朝堂上的事,因此,不管柔妃如何哄,他麵上始終不曾展顏。甚至,他此刻正出著神,並未聽到她的哄勸。

他最近不知道怎麼了,朝臣們仿佛上下擰成了一股繩,結成了一塊鐵板,他同他們相處,總覺得雙方在對立麵,他們在抵製他,這讓他十分頭疼。

他原本打算在登基三年之內,把大部分權力收到自己手中,然而近來不僅沒有進展,反而越來越吃力。他們仿佛有了戒備,他一旦有什麼舉動,才剛要露出苗頭,他們便堵了回來,讓他無從下手。

如此下去,彆說三年,便是五年,六年,也夠嗆。

他心煩不已,隨口應著柔妃的哄勸:“好,朕知道了。”

柔妃跟在他身邊已久,他心情如何,在想什麼,她能猜到七八分。因此,她停下那些溫柔小意的哄勸,轉而握住他的雙手,認真地說:“皇上堅持住,不能認輸。我們想要做的事,總能做到的。”

她會儘量不煩擾他,一個人抵住來自後宮的壓力。而他就一心對付朝堂,抵住來自臣子們的壓力。

司徒曜張了張口,欲言又止,最終沉重地點了點頭:“好。”

司徒曜遭到的抵製,並非他的錯覺。上次於寒舟感歎過沒有孩子後,那些妃嬪們心中便起了疑,各自找借口回家,或者叫母親來宮中看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