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恩人11(1 / 2)

於寒舟見他肯放人, 心裡一鬆,笑道:“這段日子以來,多謝小王爺的關照。”

他雖然把她塞進彆院,到底沒把她怎麼樣,好吃好喝地供著, 也沒收她吃住的錢,於寒舟覺得還是要道一聲謝的。

小王爺“嗤”了一聲。這女人,跟其他人不一樣, 其他被他搶來的,都要死要活的,吃他一口飯就跟要命似的。她倒是識時務。

他想起什麼,問道:“你這便走了?那個宋辭呢?”

他看過來的眼神帶著幾分惡意, 好像在說,你自由了,就不管他了?說好的管閒事呢?

於寒舟笑道:“宋辭是小王爺的人, 我豈敢指手劃腳?”

她已經搭了把手,在宋辭被打得半死的時候將他解救出來,還告訴了他一些小王爺的信息。接下來如何, 是他自己的事。

她既不是他媽, 他也不是個孩子, 萍水相逢, 她做到這份上可以了。

小王爺聽她這麼說,揚了揚眉:“你倒是識時務。”

他從前沒少碰到一些自詡俠義的人,梗著脖子非要管他的閒事, 他煩不勝煩,當然那些人就沒什麼好下場。於寒舟這樣識趣,他還是很滿意的。

於寒舟本身沒什麼行李,為免節外生枝,不打算跟他回彆院。因此,進城後就跟他告辭。小王爺抬了抬手:“稍等。”轉頭看向身旁,“取二百兩銀子,給她。”

他身邊伺候的仆人便解開荷包,取了二百兩銀票遞過去。於寒舟驚訝道:“這是?”

“賞你的。”小王爺說罷,驕傲地騎著馬走了。

於寒舟手裡拿著下人塞過來的銀票,既驚訝,又意外。她沒想到,這小王爺是頭順毛驢,把他哄高興了,他出手這樣大方。

“多謝小王爺。”她在身後拱了拱手,才收起銀票,回了客棧。

鏢隊兩日前便出發了,大師兄和幾位受傷的師兄不能趕路,在客棧養傷,大嫂留下來照顧他們。於寒舟到的時候,大嫂正打算出門,去彆院給她送雞湯。

雖然於寒舟前幾日回來過,說自己在彆院過得還好,但大嫂不放心,總記掛著她肩頭的傷。因此,熬了一罐雞湯,就要給她送過去。

“小舟回來了?”見於寒舟回來,大嫂高興不已,“這幾日如何?小王爺沒難為你吧?”

於寒舟搖搖頭:“沒有,還放我回來了。”

“這麼好?”大嫂驚喜地道,“看來那位貴人還是講道理的。”

於寒舟暗暗搖頭。小王爺可不是什麼講道理的人,不過是沒惹惱他罷了。

“大師兄怎麼樣了?”她問道。

大嫂神色微黯,說道:“傷了筋骨。”多的沒有說,隻道:“走,上樓去,他一直擔心你,讓他看看你好端端地回來了,放放心。”

於寒舟便上樓去,見了大師兄。

大嫂端了瓦罐上去,盛了湯出來,先叫她喝了一碗,才許她說話。

於寒舟把這幾日在彆院的事,輕描淡寫地說了說,主要說自己是女子,小王爺對她沒興趣,又說她姿態放得低,沒惹惱他,這幾日他氣消了,就把她放回來了。

她沒說小王爺給了她二百兩銀子的事。他們走一趟鏢,這麼辛苦,大師兄傷得這麼重,也不過賺到八兩銀子。她忽然得了二百兩的巨款,想想不是那麼回事。

大嫂也沒想到她這麼有本事,還能忽悠二百兩銀子來,隻覺得她能全須全尾的回來,就很了不得了。很是鬆了口氣,憐愛地摸了摸她的頭。

“我肩上的傷不礙事,我想去追鏢隊。”於寒舟把自己的打算說了出來。

她功夫好些,有她在,再碰到這樣的事,師兄們有個幫手。

大嫂卻道:“你去吧,這地方不安生,誰知道那位貴人哪天想不過彎,又找你麻煩?”竟是催著於寒舟立時就走。

大師兄拉了她一把:“說的什麼話?把人家小王爺當什麼人了?”

人家既然放她回來,就說明事兒過去了。她躲賊似的,搞不好反倒叫人不痛快。

於寒舟笑道:“今日天色不早了,明日一早我追上去。”

把大嫂給她燉的雞湯喝了,趁著天還沒黑,去街上買了幾條魚,又買了十幾斤雞蛋,並一些糕點回來。魚和雞蛋給大嫂收著,糕點給幾位師兄分了分。

次日一早,她到集市上買了頭小毛驢,騎著去追大部隊了。

花了三天時間,趕上了隊伍。

師兄們見到她,都很高興,還稀罕地看著她騎的小毛驢。於寒舟笑嘻嘻的,一路上都坐在小毛驢上,惹得眾人都說:“這哪裡是押鏢來的?就是個遊玩的孩子。”

但是誰也沒真的把她當孩子看待。她那一身功夫,縱然傷了一條手臂,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回到京城時,已是十一月底。

這一路雖然驚險,到底順順利利到達了,師兄們的腦袋都還在,就很高興。

於寒舟從江府離開時,還是夏季,為了“死”得真一點,她什麼也沒拿。如今,除了銀子,再沒有彆的家當了,棉衣棉鞋全都沒有,凍得哆哆嗦嗦的。

師兄們的衣物臭得很,給她穿也不要,自己溜到街上,置備了兩身棉衣棉鞋。自然是不如從前做千金小姐時穿得金貴,但她很舍得花錢,穿得體體麵麵又暖暖和和的。

這一日,她穿著新棉衣新棉鞋,在鏢局中跟師兄們嘮嗑,就聽說有人來找。

她換了這個身份,認識她的人也沒幾個。聽說有人找,於寒舟就在猜測來人是誰。走出去一看,高大俊美的男人站在外頭,她微微挑了挑眉,並不意外:“你找我?什麼事?”

來人恰是莊和睿。

“我來看看你。”莊和睿說著,目光微動,將她從頭到腳打量一遍。

自從她換了身份後,他一直想知道她過得怎麼樣。畢竟是從他手裡走出去的,還對他有恩,他不親眼看著她過得好好的,總是有些放心不下。

偏偏找她兩回,她都跟著押鏢去了,好容易碰著她在的時候,便仔細打量她。

於寒舟瘦了一些。肩頭挨了一箭,幾乎透骨而出,加上之後又在路上奔波,雖然有小毛驢代替腳程,到底沒吃好、歇好。比莊和睿第一次見她時,瘦了很多,臉頰上豐潤的小肉都不見了,愈發顯得少年冷利銳氣。

他不由得攥了攥拳頭,喉頭動了動,他問道:“你後悔了嗎?”

如果她後悔了,他想辦法讓她回去。

“沒有。”於寒舟意外地看著他,“我在這邊過得很好。”

過得好?那為什麼會瘦?

莊和睿不是很明白,她放著好好的千金小姐不做,為什麼要做個鏢師?想不明白,他隻好道:“如果你遇到困難,隨時找我。”

於寒舟聽他這麼說,還挺詫異的。原劇情中,他根本不認為她救了他,現在不僅承認了她的恩情,還打算屢次幫她?

“江府怎麼樣?”想了想,於寒舟問道。

過去半年多了,他跟江如雪的感情應該在穩步進展。他喜歡江如雪,那麼一定會關注江府的情況,於寒舟便順口問了一句。

莊和睿道:“都挺好的。”

她們大房挺好的,江大老爺夫婦早就從悲痛中走了出來。二房三房也都很好,看起來沒人還記得她了。

但這話他沒說。這種紮心的話,他說不出口。

“那就好。”於寒舟點了點頭,也沒深想,他們過得好就好。禮尚往來,她問了他一句:“你最近好嗎?”

莊和睿聽到這裡,眼底有一抹柔和:“我和江如雪訂親了。”

那是一次意外。她和小姑娘們去賞花,被有心人放出來的狼嚇到了,他恰好在附近跟人傳遞消息,順手把她救了。他抱了她,在大庭廣眾之下,自然要負責任,回去就跟繼母說了。

江如雪的父親雖然官職不高,但是她的大伯父,也就是於寒舟的父親,在朝中身居要職,這門親事對他來說算是不錯。他的親事好了,他的繼母就不高興了。繼母不高興,他就高興。

於寒舟便笑著道:“那就恭喜了。”

“謝謝。”他道。

兩人也沒有彆的話說,互相點了點頭,就分開了。

近來鏢局沒有生意,於寒舟肩膀有傷,就算有生意也不打算再跟了。她手裡有點小錢,沒事就去茶館聽說書,一坐就是大半天。

這一天,她正在二樓坐著嗑瓜子,就見一樓大堂鬨起來了。一個穿著樸素的賣吃食的姑娘,被一個紈絝子弟攔住了。可巧,攔住的不是姑娘,而是跟著姑娘出門,保護她的弟弟。

那少年不過十四五歲,穿著雖然樸素,但容貌生得精致。眼睛黑而亮,薄唇抿著,看起來有些倔強。那紈絝用扇子撐起少年的下巴,當時就調戲起來了。

於寒舟在樓上噎得瓜子都咽不下去了。這麼巧,又碰到了小王爺?

她見下麵要亂起來,那姐弟兩個有氣不敢出的樣子,想了想,走下了樓。

“小王爺!”她來到小王爺身邊,驚喜地道:“我在上麵看著像您,居然真的是您?您幾時來京了?”

小王爺正惱怒這姐弟兩人不識好歹,要叫下人搶回去,就聽到一個驚喜的聲音,有些耳熟。他扭頭一瞧,眉頭挑了起來:“你怎麼在這裡?”

他看到於寒舟,心頭就是一痛。

可惡!她長著他最喜歡的模樣,偏偏是個女子!他看到她,眼睛痛,心尖也痛,並不是很想見到她。

“我在樓上吃茶。”於寒舟笑道,“小王爺幾時來京的?小王爺於我有恩,有幸再遇到小王爺,我想請小王爺吃個茶,報答小王爺的關照。”

她這樣一露麵,被他用扇骨挑起下巴的少年自然就躲開了。小王爺扭頭看了一眼,嗤笑一聲,收回視線,撇撇嘴:“你又管我閒事。”

裝得很識相一般,還不是暗搓搓管閒事?小王爺一眼就看透了。

於寒舟便笑道:“上次押鏢雖然不太平坦,到底順利抵達了,我得了八兩半銀子,雖然不多,也想請小王爺賞臉吃個茶。”

小王爺金尊玉貴的人,才瞧不起她八兩銀子的茶,說道:“小爺隨手一鬆,賞你二百兩,你就請小爺吃八兩銀子的茶?”

於寒舟見他沒翻臉,就知道還有得說,便道:“是我小氣了,怠慢了小王爺。那再加五兩,是上上次我押鏢所得,全拿出來請小王爺吃茶。”

小王爺一臉無語。

“小爺給你的二百兩銀子呢?”就這麼舍不得拿出來?他有些不高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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