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妹5(2 / 2)

正說著話,外頭有下人來報,說是姑奶奶回來了。

“妹妹來了?”阮夫人意外地道,說完想到什麼,又不覺得意外了,“快請進來。”

話剛落下,蕭夫人已經進了院子,見麵便笑起來:“哥哥,嫂子。”目光落在於寒舟的身上,笑得更柔和了:“舟舟啊,有陣子不見,愈發出落得動人了。”

“姑母。”於寒舟叫道。

等蕭夫人坐下,阮老爺才問道:“怎麼回家來了?有什麼事?”

蕭夫人清了清嗓子,笑道:“前些日子遠兒惹惱了舟舟,使得舟舟再不肯去陪我了,我實在想舟舟,便來了。”

阮老爺一聽,就知道她果然是為著親事來的。蕭家的日子很好過,蕭夫人的麵上又沒什麼愁緒,便隻有這一件事了。

他不是個愛拐彎抹角的人,對著親妹子有話就直說了:“我問過遠兒,他無意婚事。”

“咳!他一個孩子,懂得什麼?這事還不是聽我們大人的?”蕭夫人道。

阮夫人聽得這話,垂下眼睛喝茶。

“強扭的瓜不甜。遠兒是個好孩子,我是他舅舅,舍不得為難他。”阮老爺道,“這事就算了,以後不要再提了。”

蕭夫人聽得一驚,手裡的帕子都擰緊了。來之前,她隻想到不能輕易說服兄嫂,沒想到阮老爺的態度如此堅決!

“哥哥!”她道,“遠兒是你看著長大的,舟舟也是我看著長大的,再沒有比這兩個孩子更般配的了。遠兒不懂事,一時任性,怎麼能任憑他胡說?”

這回阮老爺沒有說話,是阮夫人開口的:“我們當時默許此事,是想著親上加親,而非結親不成反結仇。遠兒長大了,他既不肯,咱們非要強他,恐怕要惹孩子傷心。”

頓了頓,又道:“我家舟舟還小,天真爛漫不曉事,婚事等等再說也無妨。倒是遠兒,年紀到了,他喜歡什麼、不喜歡什麼,不能輕易扭轉了。這事,看的是緣分,沒有緣分便不要強求。”

說來說去,就是不同意了。

蕭夫人有些心累,還有些委屈,她覺得自己夠誠心誠意的了,怎麼兄嫂這樣難為她?一時眼眶都紅了。

阮老爺見了,隻得道:“就當是做兄長的對不起你。我反悔了,我想給舟舟招贅。”

蕭夫人的眼睛驀地睜大了!

“招贅?!”

好一番解釋,才讓蕭夫人接受了,阮老爺是真的要招贅,而非是拿姿態的借口。

她整個人都不好了:“哥哥,你犯什麼傻?肯入贅的哪有好兒郎?”

“嗯,我也知道,所以你身為舟舟的親姑母,便給我們留心著,倘若有不錯的男兒肯入贅,便說和說和。我們舟舟生的次子,願意從男方姓。”阮老爺道。

蕭夫人險些滑下椅子:“你們都想到這一步了?!”

渾渾噩噩了半日,第二天蕭夫人坐上馬車,回了蕭家。蕭老爺問她如何了,她口中喃喃不清,隻是搖頭。

十月六日,知味樓開業大吉。

蕭鴻遠帶著一眾朋友們來給舅舅捧場,剛一走近,便在門口看到一個身穿藍衣,到處作揖拱手,口中說著吉利話兒的少年。待看清那人麵孔,他腳下一個趔趄。

“蕭兄這是怎麼了?”一個朋友扶了他一把。

蕭鴻遠勉強笑道:“沒事。”待把朋友安置妥當,他才找了借口出來,來到門口問於寒舟:“你怎麼這般打扮?”

“表兄好!”於寒舟衝他一揖,笑得十分討喜,“我叫阮州,州牧的州,大伯叫我在這迎客,表兄有什麼吩咐儘管喊我!”

蕭鴻遠張口結舌,卻也知道了她為何這般打扮。他已經從蕭夫人口中得知,這門親事多半是不成了,而表妹是要招贅的。他腦子聰敏,一瞬間想到了她男裝在此的緣由,也覺得這樣很好。否則,她若是女子打扮,少不得被人沾上來,麻煩得緊。

點了點頭,他道:“有什麼事,儘管喊我,我就在二樓江汀閣。”

“好的,表哥。”於寒舟笑著點點頭,目送他進去了。

她繼續在門口迎客,說著吉利話兒。

一頂低調奢華的轎子從街頭行來,偶爾風撩起簾子,露出一點潔白無暇的雪肌。

轎子越走越近,坐在裡麵的人透過窗簾看到酒樓門口迎客的少年。少年笑得熱情又討喜,一雙黑眸燦爛明亮,仿佛盛著金色的碎光,讓轎子裡的人輕輕挑起了細長的黛眉。

“停下。”微低的嗓音響起,轎子便停在了知味樓的門口。

於寒舟見到有客人駐足,立刻上前笑道:“今日小店開張,每位客人贈送一份招牌菜,客人您裡麵請?”

正說著話,轎子裡的人被兩個婢女扶著走了出來。刹那間,天地恍然失色。

於寒舟看著麵前的紅衣女子,前所未有地看愣了!

女子眉眼狹長,眸光輕輕轉動,仿若流光閃過。眉目矜貴清傲,帶著點冷,帶著點不屑,帶著點魅惑。

她肌膚白皙無暇,雪光不足以掩蓋。她唇瓣嫣紅,如嬌豔的。穿著一身料子極罕見的紅衣,裙擺縫製得極為繁複,穿在她身上卻絲毫不顯得繁冗,隻襯托出她的高貴和冷魅!

極品大美人!

於寒舟失神片刻,才回過神來。麵對如此絕代的佳人,聲音都不由得放低兩分:“您裡麵請。”

“你帶路。”美人朝她瞥過來一眼。

於寒舟忙道:“那是自然,您跟我來,這邊請。”打頭走在了前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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