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法(1 / 2)

“你也算是個高明的大夫,婦人有沒有懷孕小產這事兒,小生值當騙你嗎?再說那章雲娘當初擊鼓鳴冤,多少開封百姓都瞧見了,小生不過區區一秀才,難道還能堵悠悠眾口嗎?”

“不,這不可能!這怎麼可能呢!你騙我,定是你騙我!”葉雲抬頭看黎望的眼神,仿佛要將人活吞了一般,嚇得葉紹裘愈發尖叫,口中直喊雲娘。

黎望有些嫌惡地後退,他翻了一圈手中的判官筆,隻輕描淡寫道:“多行不義必自斃,葉雲,望你知。”

葉雲聽罷,又哭又笑,你道他為什麼這般作態?卻原來他膝下隻有葉紹裘一個兒子,前頭的兩個女兒都已經出嫁,他做夢都想要一個正常的兒子,現在這人告訴他,他的兒子很有可能來了卻又沒了,這讓他如何受得住!

葉青士見兒子這般模樣,哪裡還有什麼不懂啊,冤孽啊!當真是冤孽啊!

他不過是出去雲遊數年,這冤孽竟這般大膽,不僅淫人妻子,更是殺人嫁禍他人,這條條狀狀,根本不是人能做出來的事。

“你說,你將殺人罪名推給那章洛,是不是打算等其死後,將那章雲娘占為己有?葉雲,你說啊!”

葉雲張口訥訥,他心裡確實有這個打算,可這般陰暗的心思,他是如何都說不出口的。

葉紹裘聽到雲娘的名字,忽高聲道:“不要,雲娘不要討厭我!我不會再讓父親接近你的!”

“小裘保護你!小裘去找傻大個!”

說罷,葉紹裘居然就要衝出門去,他這般情狀出門可不行,黎望伸手一點,葉紹裘立刻軟身倒地,他便伸手將這孩子安置到旁邊的太師椅上。

葉青士看著稚嫩的孫子,臉上也有些頹唐,他是管不了這兒子了,便道:“葉雲,去自首吧。”

葉雲立刻急迫道:“父親,您這是讓我去死啊!”

葉青士搖頭擺手,已經不欲說其他的話了。

黎望心想,生這等兒子還真不如生塊叉燒,畢竟叉燒還能配飯吃,這等畜生隻能是浪費糧食:“殺人償命,天經地義,這是小孩子都懂的道理。”

“我又不是有意要殺他,是那章洛來找我尋仇,是他出手要殺我,清兒不過是來幫我,我是不小心推開的他,我要推的是章洛!”

到了此時,葉雲的心神終於大亂,他語無倫次地說完,又道:“我有錢!我有很多很多錢,我可以給周家很多錢,替清兒養父母,我是他的師父,他一定不會怪我的!”

正是此時,一聲清朗的調侃從屋頂傳來,一人縱身躍下緩步而來:“喲,黎知常很厲害嘛,這竟是招了?五爺就說嘛,這老東西一看就治不得你的病,如今一看,果是個人麵獸心的東西。”

“你——”

五爺心想你擱哪炫富呢,那點兒小錢也好意思拿出來顯擺,便張揚道:“你有錢,小爺家中也有錢,你要是敢收買周家,五爺就出雙倍,你待如何?”

黎望:……這話展昭聽了絕對能氣翻。

“你倆不是去府衙了嗎?怎麼你一個人來了?”

說起這個,五爺臉色便有些不鬱,隻淡淡道:“那展昭可惡得緊,簡直卸磨殺驢,還有那姓黃的禦史,兩個人中間,哪有五爺的立錐之地!”

……五爺的心情,真是讓人捉摸不透。

“不過你這裡也挺熱鬨,現在好了,殺周清的凶手已經找到,這案子算是結了。”五爺上一秒還挺高興,下一秒忽然大跳起來,“不對!非常不對!黎知常,五爺是準備以章洛案同那展昭分個高下的,現在案子竟變成是你破的了,豈不是——”

“不不不,這局不算!”

白玉堂一臉嚴肅地說完,又抬頭四顧,見黎知常一臉無語地望著他,便道:“你怎麼不說話?”

“話都讓你說完了,小生該說什麼?”黎望指了指貼牆要逃的葉雲道,“不過眼下,確實有樁事需要五爺去辦,這葉雲都要跑了,五爺不去抓人嗎?”

白玉堂:你當小爺什麼人?你的隨從嗎?

不過五爺心中氣歸氣,人渣卻還是要抓的。

那邊廂展昭帶著尚方寶劍和黃禦史抓了陳清銳,陳清銳自然桀然憤慨,可等那些囚犯和證詞擺在堂上後,他的嘴就沒那麼硬了。

黃禦史不愧有督察院第一硬骨頭的稱號,陳清銳不管說什麼,他都能引經據典將人噴個啞口無言,那是一盞茶都不用喝,就能殺人於無形。

反正這會兒的陳清銳,哪裡還有方才那不屈不撓的勁,看得展昭那叫一個驚歎,心裡卻對讀書人愈發尊崇了。

“黃禦史厲害,展某佩服。”

黃禦史卻是麵色自矜,不會因彆人一句兩句好話就軟了臉色,隻道:“聽聞展護衛來鄭州辦差,是有一婦人於開封府衙當街喊冤?此案可破了?”

“並無,這陳府尹對那章洛每日三頓動用私刑,那章洛都拒不招認,且案詞寫得模棱兩可,怎麼推搡,又如何犯案,沒有一絲交代。且那周清被人誤殺,連死因驗屍報告都沒有,恐怕還需重新審理此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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