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服(1 / 2)

晏崇讓自己說完,也覺得非常不妥。

樂平公主什麼脾性啊,他可比剛入京的黎知常了解多了,這事兒若真捅過去,吃力不討好不說,說不定還要被咱們這位公主記恨在心裡。

樂平公主是劉太後的獨女,太後在世時,那是寵愛有加,脾性便養得有些任性和霸道,有時候連當今官家都要讓她三分。如今太後雖然已經離世,但對唯一的妹妹,官家也是疼愛有加,當初金殿賜婚,便是因樂平公主相中了陳世美,非此人不嫁,官家拗不過她,這才下了旨。

現在看來,樂平公主這眼光真是有夠差勁的,京中那般多的好兒郎不嫁,非要嫁這麼個滿口謊言的偽君子。

“晏兄,這樣吧,此事未有證據,咱們也無官身,不妨回去仔細想想,待明日上午,咱們在礬樓見麵,如何?”

晏崇讓表示可以,今日回去他得好好想想,至於要不要告訴親爹,他也得仔細想想。

於是兩人各自回家,相較於晏崇讓的憂心忡忡,黎望就跟沒事人一樣,畢竟他就是個看客,陳世美既然能當後世的渣男代表,就說明他肯定惡有惡報。

黎母一見兒子心情不錯地回來,便笑著使人遞了熱帕子過去:“看來今日這詩會還算不錯,可有交到新朋友?”

黎望便說了幾個名字討母親喜歡,又說今日同晏家的四公子投了脾性。

“晏公家的四公子啊,那可是個端方的小子,知常也交到了好朋友啊,改天請人到家裡來坐坐,你倆年紀相仿,倒該是朋友。”顯然,黎母是認得晏崇讓的。

不過這也不奇怪,大名鼎鼎的晏殊是其父,且晏公如今官至中書省,又兼任刑部尚書,實為百官之首,不知是多少讀書學子的偶像人物。

“不過才見過一麵,哪好隨意請人回家的,母親安心,兒子不會胡亂得罪人的。”

黎母看了大兒子一眼,心想老娘信你個鬼,你這張嘴隻要開了口,那是刀刀戳人肺管子,你連親爹都敢紮,外人哪有什麼不敢的,隻是考慮到大兒子的自尊心,她到底還是按下心道:“也行,隻是京中不比江南。哦對了,葉老先生可說過幾時回京,這都一個月了,莫不是出了什麼岔子?”

“許是耽擱了,畢竟葉雲獲罪,老先生需要一些時間收拾心情。”

黎母一想也是,便不再問,隻同兒子聊家常,然後聊著聊著,黎江平就下值回家了。

一家人熱熱絡絡地開飯,桌上的湯水打從黎望回京後,就一直都是他給的膳方,起先黎晴還不願意喝,但自打被黎爹按著喝了一碗後,就成功真香了。

今日雖隻是普通的金櫻子鯽魚湯,但魚湯經過文火的熬煮,鮮美已經刻進了每一寸湯裡,黎晴不愛吃帶刺的魚,但湯他卻能多喝上三碗,配上這酥烤醬鵝,快樂的乾飯人黎青青已經打心底接納了自家親大哥。

哎,大哥身子骨弱就弱唄,會做好吃的比誰都強,大不了他多吃點保護對方。

哎,真是甜蜜的小煩惱呢。

“今日知常可去了城外的菊花詩會?”

黎爹飯後慣例問候兩討債兒子,當然了,大兒子還是相對省心一些,畢竟小兒子正是人嫌狗憎的時候,整天惹是生非不說,還很有自己一番歪理,這幾天都沒闖禍,他這心裡頭怪空落落的,總覺得有什麼“大難臨頭”。

黎望想了想,便道:“還請父親移步說話。”

父子倆便去了後頭的小書房,其實黎望原本並不想將陳世美的事告訴老頭子,可今日不小心讓晏崇讓聽了去,他若不說,估計老頭子過後知道,得氣得血壓飆升。

這麼一想,倒不如現在就說。

“什麼?黎知常,這麼重要的事,你竟還能憋到今日才同為父說,你可真是好忍功啊。”黎江平有時候也不得不佩服大兒子這心性,真是有夠滴水不漏的。

“我這不是怕父親您熱血一上頭,得罪皇家,又被貶到南方去嘛,兒子這才剛剛入京,總得讓兒子體驗下衙內的快樂吧。”黎望開始扯歪道理,氣得黎爹血壓瞬間上來,“你還有理了不成!那陳世美如此作為,為父知情不參,那這官還不如不做!”

黎望超小聲道:“可他當著包公的麵都不認。”

黎爹卻很會抓重點:“你什麼時候,同開封府走得這般近了?”當然了,黎爹其實更想問的是,你嘴巴這麼毒,居然入京這麼短竟能交到朋友,但考慮到大兒子的身體素質,他還是換了種更委婉的措辭。

但黎望又不傻,哪裡聽不出親爹這話的含義,便故意氣憤道:“我與展護衛脾性相投,不成嗎?再說那秦香蓮母子入京前,還與兒子有過一麵之緣。”

“什麼?黎知常,你究竟還有多少小秘密還沒告訴為父啊?”

黎望相當謙虛地比劃了一下:“還就剩一點點了。”億點點而已啦。

黎爹一看兒子這表情,心想兒子真是討債的啊,他怎麼就沒個乖乖女兒呢,家門不幸,家門不幸啊。

“此事為父已經知曉,放心,為父縱橫官場多年,沒你想得那般魯莽,明日為父會去開封府尋包公告知此事。”

黎望目的達到,便說起了奉承話:“父親英明。”

“行了行了,你說好聽話都像是在暗諷,你若是有時間,便管管晴兒,他這性格衝動得很,心地倒還不錯,隻是天子腳下容易被人利用,讓他少出去惹禍。”黎江平說完,也不等大兒子點頭,又道,“年底國子監就要結業一批人,差不多明年開春就要招生,你可願入國子監求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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