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望從通許縣回京,就全身心投入到了國子監的年底考學當中。
沒辦法,當學生就是這麼苦逼,起得比雞早,睡得僅比朝廷社畜早那麼一點點,黎某人已經儘量愛惜身體了,但考完試還是有點發熱。
“我說黎小子,你是不是跟人動過手了?”
嘿,這年頭的老頭,可真是不好騙:“沒有的事,否則哪裡能撐到現在呢!”
葉青士卻是滿臉不信,這黎小子滑頭得很,他可不信會這麼老實:“行了行了,少賣乖,就有點發熱,喝兩副藥,應該就能好了。”
看破不說破,他當時在通許縣動手多克製啊,根本不逞凶鬥惡,畢竟答應了彆人的事情就要做到,即便做不到,也儘量不要叫擔心他的人失望。
“哦對了,那白家小子呢,你都病了,他居然沒提著酒來看你?”葉青士今日上門看診,把過脈不嚴重,就開始收拾藥箱回府了。
……什麼叫做提著酒來看病人?葉老先生你真的知道太多了。
“小生也不知道啊,倘若老先生看到他,記得提醒他帶著酒來看小生。”黎望聞言,如是道。
葉青士:……得,這小子臉皮厚,調侃不動。
“行了,好好歇著吧。”
葉老先生將藥方給了隨侍的小子,便背上藥箱出府去了。
藥湯很快被煎好送了過來,不過送藥的人,卻從下人變成了黎晴。
“呼!好燙!二哥你快趁熱喝,不然南星又該回來哭了。”
說起南星,最近巽羽樓的八寶飯生意特彆好,好到什麼程度呢,大概就是巽羽樓直接改名字叫八寶樓也沒有任何違和感的程度。
因為生意過分火爆,南掌櫃分身乏術,最後無奈求到了黎晴跟前,黎晴反正也沒事,就跑來監督二哥喝藥了。
“你這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居然也會怕南星哭給你看嗎?”
黎晴聞言,一邊催促二哥接藥碗,一邊道:“什麼叫怕?咱們親兄弟,二哥你病了,我照顧你,不是順理成章之事嗎?”
黎望合理懷疑,是南星用金錢收買了小金庫不太富裕的親弟弟。
“二哥,快喝啊!我盯著下人熬的,絕對是按方子熬的。”
黎望看著麵前一大碗的熱騰騰苦藥湯,終於忍不住道:“藥是趁熱喝,不是趁燙喝,望你知。還有,藥湯有沒有放不該放的東西,你二哥我,一聞便知。”
“……二哥,你到底還要多少才藝是弟弟我不知道的?”怎麼感覺,他活了十好幾年,除了會讀書會闖禍,就跟個廢物似的呢。
“這還能被稱之為才藝了?晴兒,你的標準有點低啊。”
黎晴:……也對,他二哥就不是什麼普通人,根本不能用普通人的標準去衡量。
“哦對了二哥,前兩天爹問我在通許縣都發生了什麼,你放心,我絕對沒有出賣你!”黎晴拍著小胸脯道,“我隻跟爹說了大表哥家商鋪的事情。”
趁著黎晴嘚吧嘚說話的功夫,黎望已經將藥碗裡的藥湯一飲而儘,嘖,好苦啊,這葉老頭肯定是夾帶私怨,裹挾報複呢。
黎晴見此,機靈地遞出旁邊的果脯:“二哥,給!”
黎望撿了兩塊杏脯,好不容易壓下嘴裡的苦味,才支著下巴懶洋洋道:“這麼殷勤,又是隱瞞,又是送藥,是有求於我吧?”
“二哥你怎麼能這麼想我呢?我是這中人嗎!”黎晴大義凜然地說完,小腦袋就直接湊了過來,“就是,有那麼一點點的小事,想要請二哥稍微辦一下。”
……黎晴的嘴,騙人的鬼,黎望一個字都不信。
見二哥不應聲,黎晴就大著膽子開口:“就是吧,我昨天去老爹的藏書樓翻書,一不小心打碎了一方端硯,我發誓,我碰都沒怎麼碰它,它就自己四分五裂了!”
……難道還是端硯自己動手碰瓷的嗎?!
“不會是,沈老爺子送的那方端硯吧?”
黎晴慘兮兮地點頭。
“晴兒,二哥勸你趕緊收拾行囊回蜀中,或可還能救你一條小命。”
據他所知,老頭子可是很寶貴那方端硯的,因為珍重,所以特意擺在藏書樓裡,不叫下人進去打掃,卻沒想到,被親兒子給碎了。
“二哥,你不能見死不救啊!我可是你親弟弟啊!”黎晴哭得好無助,哎,不就是江湖夢碎,想找點其他新奇的話本看看嘛,誰知道親爹把那麼貴重的東西放在藏書樓啊,早知道他根本踏都不會踏進去的。
太慘了,眼看著就要過年了,他不會被老頭子打得躺在床上過年吧。
“哎,晴兒,不是二哥不想救你,而是愛莫能助啊,神仙難救找死的鬼啊。”老頭子平生,就那麼一點小愛好,上次偷拿老頭子的美酒醃鹹鴨蛋,還被老頭子提著藤條追殺了一個時辰呢。
這方端方,起碼值得三天的藤條追殺。
“晴兒你放心,等你躺在床上時,二哥的病應是已經好了,也會替你端藥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