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找林氏下訂單，你過來一趟呢，我們商量一下這刺繡該怎麼做。”
小林那邊點頭：“好，之前送冉冉的旗袍今天也到了，我給她送過來。”
“不對，表哥，今天會搞到很晚嗎？”
顧西祠想了想：“一共要畫三套禮服，你把自己的畫具帶上吧，如果可以，我記得你也帶了針線過來，清醒森林沒有工坊，你帶過來，我想讓你現場秀點樣板看。”
“縮小尺寸的樣板行嗎？我家裡有線有繃子，就是要回家拿。”
“可以。”
小林想了想：“我還是帶點換洗衣服過來，一聽就好久的樣子。”
說不定就是大半夜。
小林趕上了午飯，小龍蝦她和孫雅吃的不亦樂乎。
下午睡過午覺，孫雅才堪堪畫好第一幅禮服的設計圖。
小林看了，摸著孫雅畫的設計圖讚歎：“真好看啊。”
顧西祠敲她額頭：“彆閒著，過來，你覺得花瓣這個雙麵繡該怎麼做。”
“不然我先繡一朵小的出來？”
“也行，不過手工房間在二樓。”
顧西祠帶著小林到二樓，又打開了一間緊鎖的門。
這也是一間工作室，有很多紙箱子裡還有布料，防塵布都搭的好，顧西祠淡然：“好久沒用了，都鎖了。”
白冉在角落發現了人台，上麵有一件白色的透明蕾絲禮服，還沒完成，很優雅。
人台的腰部彆著彆針，固定的布料片還沒縫合。
也是搭著透明的防塵布。
白冉熟悉這一切，這是做高定和打版的工序，而看人台上的蕾絲精細程度，白冉直覺，這是一件沒有完成的手工定製。
她看到了，孫雅也看到了，孫雅將人台轉了個弧度，輕聲驚訝道：“Swan？已經開始做了嗎？”
“什麼？”
孫雅回神，笑笑，搖頭：“沒什麼，自言自語而已。”
這件衣服甚至大部分都沒完成，但是這蕾絲的裙子，和顧西祠當年在Redress給她提出建議的款式一樣，那段時間之後，他一直說想自己上手做一套純自己想法的“天鵝”禮服，她一直以為後期是他手出了問題，所以沒有開始。
沒成想，原來是已經開始了，隻是後來手傷了就擱置了。
怪不得ins上麵那樣說。
想到ins，孫雅摸出手機來看一眼，“野玫瑰”係列顧少爺還沒發出來，連名字都沒有出現。不過僅有的幾條微博下評論，追問圖中的白冉何方神聖的，已經問瘋了。
孫雅湊過去問：“要是取用這件衣服的元素做聯名，你願意嗎？”她指的‘野玫瑰’。
顧西祠搖頭：“不，等我把原來的衣服完成之後，我會找安德烈談聯名的。”
安德烈，A家的高層，也是這次負責華國市場開拓的分公司總經理。
孫雅有些懂了：“不會是人台上的那件吧？”
“是，不過這周先把野玫瑰係列做出來再說。”
孫雅的“天鵝”已經被A家買入，成為高定的一款，顧西祠做出來的係列款，的確有更多的說服力，還可以借當初天鵝的名聲推廣，孫雅點頭。
大家各有各的忙，白冉就在一旁幫忙遞東西。
給小林遞線。
這是白冉第一次看小林做刺繡，小林看起來長發齊肩，長相溫柔，但是性格還有些稚氣未脫，說老實話，沒看到之前，白冉絕對想象不出來小林拿著針快速繡花的樣子，但是看到之後……白冉隻想感慨一句，術業有專攻。
一針一線不要說像正常人，白冉覺得，和畫畫的速度也沒什麼差彆了。
刺下去的一針極快，在紗的後方兩隻手不知道怎麼動作一下，針又回到了紗的另一麵，這張紗就像是畫布一樣，針不斷在它兩麵遊曳穿梭。
小林繡的極快，並不是滿繡，隻是有個大概的輪廓，雙麵繡能看出來是花瓣了，就動手下一瓣。
顧西祠和孫雅在商量另外兩件禮服的款式，一張畫板前，筆在兩個人手上轉來轉去。
白冉往他們那邊看一眼，十分鐘內的對話都差不多。
“這樣你覺得行嗎？”
“不行，差了點，腰線還是要收起來，這樣。”
“那長裙呢，這樣？”
“可以。”
每說一句這樣、那樣，畫筆就會在兩個人手上交換一番，兩個人都會在畫紙上添加幾筆，應該是在修改稿子。
最終商量定下來，孫雅就沒有像主款畫的那麼細致了，隻給打了草圖，非常的快，但是輪廓和基本設計都能看出來，能用了。
再上色，白冉又看到兩條裙子。
圖案幾乎是一樣的，畢竟一個係列，玫瑰花的走向有些偏差，粉色的短裙，裙擺上都是花，身上衣服隻有一圈白玫瑰，在齊胸的最上方，簡潔耐看，很活潑。
香檳色的長裙選用拖地的魚尾設計，十分優雅，玫瑰在這條裙子上是一個斜成一片的，沒有轉成一個圈，但是白冉感覺差不多夠了，而香檳色的長裙背後掏空，隻用帶子銜接，空當幾乎開到腰部，而前麵設計又格外的保守，是傳統的長袖設計，上衣處沒有玫瑰立體花，換上了蕾絲的玫瑰花邊。
都很漂亮。
小林：“差不多了，我用剪刀剪下來就可以看看效果了。”
小林隻繡了簡單的六瓣紅玫瑰，白玫瑰邊沿有金色，紅玫瑰小林也繡了兩瓣兒金邊的紅玫瑰，她說：“就六瓣先看效果，要是再多，今天我隻有接下來再繡。”
顧西祠：“可以。”
等小林將玫瑰縫合好，一朵立體的刺繡玫瑰花便出現在顧西祠的手掌心。
他對白冉揮了揮手，白冉走近。
顧西祠揚眉：“還是給我們當模特好嗎？”
“？”
“在你的衣服上試試。”
白冉現在穿的是一條白色的雪紡裙子，質地柔軟，她好奇：“能行嗎？”
顧西祠：“反正都是你當模特來試，沒什麼不可以。”
那一朵小小的玫瑰被放在了白冉的腰上，細膩的繡麵隨著顧西祠的手轉動，光華流轉。
“我怎麼覺得，玫瑰這樣做小一些，更精致呢？”
孫雅：“我覺得你手上的大小剛剛好。”
白冉：“我也覺得這個大小可以，再大垂墜感會不會太重了？”
白冉是怕花朵太大到時候在裙子上不好立起來，刺繡都是柔軟的，要是因為重力花瓣一直往下垂，看起來就不太好了。
顧西祠聽完她們兩個說的，轉頭去和小林商量。
白冉的手機響了，是個陌生的號碼。
白冉想了想，轉身出了房間去接聽。
對麵的人語言流暢：“您好，請問是白冉小姐嗎？”
“我是。”
“啊，您好，我是法國品牌卡羅爾（Carol）的工作人員。”
白冉皺眉，這個品牌她知道，和A家地位差不多，在時尚界都是龍頭老大級彆的奢侈品。但是她不記得C家在國內設有專櫃啊，如無意外，原身記憶中，這家古老曆史悠久的品牌目前華國內都是靠代購在撐著的。
還有，他們找她乾嘛呢？
正這樣困惑，那邊的工作人員禮貌道：“白小姐不是職業模特對嗎？但是您參加了A家舉辦的《荊棘薔薇》是不是？”
白冉沒說話，那邊就繼續：“知道您不是職業模特，是我們設計師聯係了A家的設計師知道的內部消息，您的電話也是A家工作人員提供的，想必名字您應該清楚，就是您的評委尼娜，我們聯係了她。”
A家？
白冉好好的回憶了一下，Carol這個品牌和Auooo作為法國的兩家龍頭老大，是在一定的程度上存在合作，兩家的設計師和工作人員互相認識，再正常不過了，他們彼此的工作人員還互相跳槽來著。
白冉：“那你們聯係我是？”
那邊說：“我們品牌今年下半年想在華國開創係列，目前在華國分公司已經開始搭建，我們設計師很喜歡你的氣質，如果可以，想問您想來麵試嗎？”
“麵試什麼？”
“宣傳海報的模特。”
“你們設計師……”
“哦，是這樣的。”對麵電話打得冒昧，說話小心翼翼的，“我們設計師看了《荊棘薔薇》的第一集，很喜歡您展示的女神像，如果您有意向和我們合作，想成為我們第進駐華國係列的海報模特的話，我們這裡先向您提供一個麵試的機會。”
“如果您沒有興趣的話，就當我這個電話打擾了。”
白冉：“是在B市嗎？”
“是的，我把麵試信息發到您的手機上您看行嗎？”
“可以。”
那邊工作人員掛了電話，輸入短信嘀咕：“真是麻煩呢，要不是方誠一定要我打這個電話……”
旁邊有人調侃：“方誠是華國分部的首席設計師，讓你做點事兒話怎麼那麼多。”
工作人員嘀咕：“那不是明明大的模特公司都聯係過麵試了嘛，這種不知道哪裡來的，連簽約都沒有的模特，能好到哪去？”
“我看過這個，她氣質確實彆致，最關鍵的是，她名氣不大，我們公司知名度就不說了，可以啟用一個新麵孔，讓華國有新鮮感。”
白冉那邊收到短信，查了一下地址，地圖上顯示確實是C家的分部。
A家進駐華國，C家也來了，年中還有這本書的男主沈家……這是大牌都想開拓華國市場的節奏啊？
現在的華國是三家三分市場，之前關稅高還有國家政策壓著，很多品牌不願意來華國開分公司，而且華國的經濟也是近年來變好的，恰逢這兩年國外經濟危機，大牌應該是把市場重點轉到華國了，才有這麼多高端品牌進駐進來……
顧西祠至少要把清醒森林發展成二線品牌，不知道會不會受到一定的蝴蝶效應衝擊。
白冉覺得自己漏了什麼關鍵的。
什麼很重要的。
白冉想了會，沒想到。
手機裡C家發來的麵試短信，白冉回了個“好”，說自己一定參加。
雖然選中的概率很小，但是試一試也是可以的。
她連真人秀都參加了，其他的機會隻要砸過來，她都會全力以赴。
樓上誰在喊她，白冉應了一聲就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