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好夢(1 / 2)

兩輛車開的都比較慢, 顧西祠將自己的外套給白冉搭上了。

白冉迷糊中聞了聞,終於問了:“為什麼你的衣服香味和我的不一樣,不都是張阿姨扔洗衣機的嗎?”

顧西祠沒料到她問這個。

“留香珠用的不一樣吧,我不喜歡, 她就加得淡, 不過你拿著是我的西服, 都是送外麵洗的, 你聞到的是我衣櫃裡的味道吧。”

這樣就說的通了。

顧西祠看前麵的路,不時也轉過來看白冉。

“很累嗎?”

白冉也不強撐著,說:“想起來後怕得慌,但是當時真是管不上那麼多了。”

“困嗎?”

“就想把眼睛閉著。”

“那閉著休息吧。”

“嗯。”

白冉鼻音輕哼一聲,在座椅上挪了挪,窩在一個舒服的角度。

走到半路,紅燈停的時候,白冉覺得有隻手放在自己額頭。

“怎麼了?”白冉嘟囔。

“你站在外麵吹了好久的風?”

“有十分鐘左右吧。”

“我怕你發燒。”

剛受了刺激,一聲冷汗站在風口上吹, 很容易生病的。

顧西祠這麼一說,白冉頭確實有些迷糊。

白冉:“你摸著燙嗎,我額頭?”

“摸哪裡摸得出來,去醫院測個體溫吧。”顧西祠哭笑不得。

“好呀。”

白冉說過這一句,長睫顫動, 又閉著眼睛休息。

顧西祠不再去動她, 一路跟著白浩的車到醫院, 白冉剛好醒了, 打著哈欠一路身體軟軟的跟著走,腳下都有些發飄,現在不出冷汗了,就是疲憊。

他們去的是私立醫院,就是白冉最開始那家。

孫雅是孕婦,檢查多一些,白浩跑上跑下,醫生看了下,沒什麼事。

和顧西祠說的一樣,白冉這邊倒是溫度測出來有點高。

護士拿著溫度計甩了幾下,給白冉測了兩次。

有點低燒。

不是大問題,開了些退燒藥,讓回家好好睡一覺,第二天應該就能好。

走前白冉還有個問題,拽著白浩問:“是爺爺的人嗎?”

白浩倒也不隱瞞,實話:“嗯,說是孫雅懷孕了就偶爾跟著,最近孫家的動靜爺爺也看在眼裡,讓人留意她,她的跑車底下他們放了定位,你們橫穿公路的時候發現沒對,就追過來了。”

“哦……好。”

白冉沒什麼想問的了,接下來應該是白浩和孫雅處理的問題了。

等從醫院出來,已經是半夜一點了,孫雅直接在車上睡了,白浩和顧西祠分道揚鑣,白冉坐顧西祠的車回家,整個人蜷在後座,也是困得厲害。

回到家的路上,白冉又睡了一覺。

顧西祠喊她,她起身發現對方的西服外套已經被自己揉皺了,困擾道:“我明天給你送出去洗吧。”

顧西祠好笑:“給張姨就是,她會處理。”

在樓梯口說過晚安,顧西祠回房間把衣服換下來搭在沙發上,去隔壁浴室洗過澡,換了一身睡衣,手機響了一聲。

顧西祠想著可能是國外的朋友,不曾料到,是白浩。

白浩:【冉冉還住你家裡?】

顧西祠:【對】

【是不是住的有點久了?】

顧西祠想了想,實話實說道:【有點】

白浩:【我給了她一套房子,你看哪天你有空,乾脆幫她搬出去吧】

【沒空】

【?】

顧西祠一字一句打字:【沒空,忙,哪天都沒有空】

白浩再看不懂就是瞎了。

【你們……】

顧西祠:【我覺得你不想聽我的細節敘述】

【你……】

【等會,有人找我,稍等】

顧西祠沒說謊,真有人找他。

退出去看,發現是白冉的頭像上有個紅色小圈圈 1。

【唔,睡了嗎?能下來找你嗎?】

顧西祠揚眉,須臾,快速回複:【沒有,下來吧】

想了想,添了句:【左邊走廊第三間】

回複完,顧西祠檢查了一下自己的著裝,沒什麼不妥。

切回白浩的界麵,誠實道:【有重要的事兒來了,有什麼明天聊吧】

【你不睡,孫雅是個孕婦,她也該睡了】

最後一句話踩到了白浩的心上,片刻後,那邊回複:【晚安】

乾巴巴的。

顧西祠心情卻很好:【Good night】

門響了。

有人敲門。

白冉。

顧西祠給人開門,白冉來找他,手裡還拿了一個盒子,神色有些不知所措。

顧西祠驚訝:“怎麼了?”

白冉將盒子遞給顧西祠,惴惴:“你還記得嗎?我走得時候有人給我的……”

“記得,說是神秘禮物,有什麼問題?禮物不對還是?”

“你先看看吧。”

顧西祠打開盒子,看清的那一瞬間失語。

外包裝看起來不如何,簡簡單單打了個粉色的蝴蝶結迎合女孩子的喜歡,可是內裡這絨麵的盒子固定的,竟是水涵拍賣的那一串金色的珍珠。

最後價格多少來著,似乎是一千五百萬拍下的……

顧西祠有點明白過來,這顯然不可能是雜誌社在晚會最後送女孩子的小禮物,而是有人有心相送了。

這麼貴重……

顧西祠淺淺笑起來:“看來現場有人眼光和我一樣好。”

白冉:“……”

想說的話被顧西祠這一句堵在嗓子裡去。

顧西祠將盒子還給白冉,無所謂道:“既然有人送你,你收下就是。”

白冉嘟囔:“我知道是誰。”

而且她並不想要,也不想和那個人有任何的牽扯。

這話出乎顧西祠的意料了,他挑眉:“哦?”

“沈宴送的,我晚會出去接電話的時候,遇到了,拍賣的時候,也是他最後拍下來的,我看到他舉牌了。”

“沈宴?”

“嗯……美利堅發展的那家,沈家。”

話說到這個份上,顧西祠拿盒子的手頓了頓。

顧西祠皺眉:“他來了?你認識他?”

白冉也不瞞顧西祠:“不認識,在外麵打電話的時候,突然有人衝上來和我說話,然後說他受邀參加《荊棘玫瑰》第五期的錄製,說自己是設計師……然後他說他叫沈宴,連哪個沈哪個宴,字是哪個都說了一遍,我網上看了點他的資料。”

顧西祠玩味將盒子轉了個弧度:“他還說了什麼嗎?”

“說,希望我成為他那一期的模特。”

“那這禮物是不好收了。”

白冉也是這樣覺得的,自己挑選的話,她肯定不會選沈宴,甚至說,要是顧西祠和沈宴最後能不撞上,也是最好的,白燦燦看樣子是不可能繼承白家了,那麼白家和沈家的合作會如何就是兩說,沈宴和顧西祠之間,沒必要對上吧。

就白冉目前看到的,完全不覺得兩個人會有任何接觸。

但是白燦燦也在走廊上也出現了,白冉還鬨不清楚他們兩個是什麼關係。

不知道他們是不是已經認識了。

她當時聽到沈宴的名字,像是聽到什麼避而不及的東西一樣,隻想逃離開,沒注意到後麵兩個人說話沒有。

“你就是專門下來給我禮物的?”

白冉實話實說:“我想看看你能不能還回去,我沒什麼渠道聯係他,錄節目的時候還給他,怕到時候曝出什麼不好的新聞來。”

沒人看到她還當然最好,但是大家都住一起,聯係沈宴的時候周圍沒人,顯然不實際。而不管是爆出模特賄賂設計師,還是設計師送高價禮物給模特,都不是什麼好聽的。

顧西祠點頭:“那也行,我想辦法吧。”

遞出的手一收,盒子又回到了手上。

顧西祠抬目看白冉,發現什麼,問:“你頭發怎麼濕漉漉的?”

“……”

白冉困,在廢棄的公路上飆出一身的冷汗,自然要把全身都洗一遍。

但是她頭發又多又好,吹起來麻煩,她吹了個五分乾,就困得不想動了。

顧西祠又問了一遍,白冉訥訥,如實說了。

換來男人一個無奈的笑。

十分鐘後。

白冉又揉眼睛,不知道是怎麼發展到現在這一步的,顧西祠坐在她身後拿著吹風安然給她吹頭發,她有些撐不住了,想睡。

身下是另一張柔軟的毛毯,顧西祠這個人,似乎特彆喜歡舒適又不拘泥的方式,比如穿居家服坐在地毯上畫畫,白冉好奇這樣是不是會給他更多的靈感。

“很困?”

男人的聲音低沉,吹風機裡出來的風溫暖。

“困。”

“那我動作儘量快一點。”

“唔。”

一隻手在頭發上輕拂,白冉不覺得扯了頭發,甚至於對方的動作都很輕,她隻有些朦朧的感知。

白冉抱著膝看顧西祠的窗外,落地窗沒有拉起來,小區內都是獨棟的彆墅,下方看到小區內的路燈像是一顆顆碎散的星星,發出溫暖明黃的光線。

白冉問顧西祠:“你覺得白家和沈家有可能達成合作嗎?”

“華國市場上的?”

“是。”

“那要看沈宴願意不了。”

白冉咬唇,片刻後,問:“你認識他嗎?”

“讀書的時候,我們是一個大學,一屆的。”

“你們以前有過交集嗎?”

顧西祠的手頓了頓,垂目片刻:“你是想問沈宴是個什麼樣的人?”

“不。”

沈宴是什麼樣的,白冉從裡看,很清楚。

嚴格來說,沈宴和顧西祠還有兩分描述上的相似,都有些喜怒無常,有些不好揣測。

而不同的地方。

大概是沈宴太有天賦,設計上和經商上,都夠狠,也夠果決。

後期白燦燦的天賦點也點亮,和沈宴一起打拚,再加上運氣,顧西祠的不擇手段最終反噬其身,男女主獲得大勝利結局,白燦燦順利和沈宴結婚生子,顧西祠自食惡果……

白冉驟然轉頭看向顧西祠,目光定定凝在他臉上。

男人揚眉:“扯到頭發疼了?”

白冉搖頭,後知後覺自己有幾分突兀,垂下眼睫又轉過頭去。

女人的聲音不再是混混沌沌的,一瞬間清亮不少。

“顧西祠。”白冉咬唇,“你有一天會不擇手段嗎?”

給白冉撥弄頭發的長指停頓:“怎麼想到問這個了?”

白冉眯眼:“從我認識你開始,我覺得你很有禮,但是你並不是不知道運用手段是吧?我說的是經商方麵的,就算是清醒森林一時的走低,你也沒有想過要用什麼極端的方法破壞競爭,或者在市場上占據絕對主導的地位。”

“因為我對自己有信心,對品牌也有信心。”

男人的聲音還是那樣,不徐不疾的好聽。

“那什麼時候,你會不擇手段呢?”說完白冉急急補了個條件,“就是假設一下。”

“那要看你問哪方麵,哪種不擇手段?”

“經商方麵,惡性競爭,比如……”

白冉抱膝的手收緊,目光閃爍:“比如破壞彆人的發布會,利用媒體抹黑彆的品牌,還有通過顧家渠道打壓彆的品牌,發布謠言……之類的。”

“你說糊塗我了。”顧西祠皺眉,關掉吹風,室內一瞬間安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