團圓(有老二老三劉飛的加入,餃...)(2 / 2)

“姥姥你怎麼沒叫我呀。”

“大年初一又沒事兒,平時每天學習那麼辛苦,沒醒就多睡會兒。”

“姥爺說初一不能睡懶覺,會一年都睡懶覺的。”

“那是迷信思想,不用信。劉飛大年初一從不早起,他都睡到中午。”

秦特到洗手間洗漱,出來後給姥姥姥爺拜年,祝姥姥姥爺過年好。林晚照拿出倆紅包給秦特,也祝秦特新的一年,身體健康,學習進步。

秦特從房間拿出給姥姥姥爺準備的新年賀卡,劉愛國以前收到過大孫女朵朵和大孫子劉飛的賀卡,不過也有好幾年沒收到過了,這次收到秦特的賀卡,明顯很高興,還是說了句,“不用準備,什麼都不用準備。”

秦特知道姥爺有點兒口是心非的毛病,笑著說,“那也要準備,以後我每年送給姥爺一張。”

然後,姥爺就不再拒絕了。

秦特覺著姥爺也怪可愛的。

姥姥從廚房給她煮餃子,秦特一口氣吃兩碗,還喝了一碗餃子湯。元湯化元食。

劉愛國心說,端看外孫女這吃相,以後就是個發達的命。

兄弟三個也早早就過來了,秦特剛吃完飯,就迎來三個舅舅三家人。舅舅們一來先磕頭拜年,這是村兒裡的老禮兒,舅媽們不用磕頭,鞠躬就行了。

給爸媽拜年,祝爸媽過年好。

孫輩裡劉飛要跟著爸爸一起磕頭的,這也是老禮兒。像年三十,就是劉飛跟著爺爺叔伯去燒紙,女孩子則是不用去的。

陽陽還小,不算在數內。

朵朵也給爺爺奶奶拜年,祝爺爺奶奶過年好。

劉愛國已經笑的合不攏嘴,過年就得這麼一大家子團團圓圓的啊。林晚照拿出紅包,孫子孫女一人兩個,不偏不向。

大家坐一會兒,哥兒仨就帶著媳婦去給親戚們拜年了,叔伯家都要走一走,沒出五服的長輩家,也要轉一轉。

好在現在同一個小區,效率高不少,一個小時就回來了。

大家臉上帶著唏噓,林晚照說,“這是怎麼了?”

“媽,您不知道,以前咱們村北頭兒那邊兒楊大伯家的鐵蛋大哥,昨兒出去賭錢,一宿就輸了六十萬。”

林晚照臉上木了一下,劉愛國震驚極了,手裡的桔子放下,“真的?”

老二過去把劉飛拍起來,自己坐小沙發上,“可不是真的麼,我們在三叔那兒聽說的,三叔說我們去看看就出來,彆久待,楊大伯心裡不好受呢。”

“這肯定中了人家的套兒。”老三說。

“現在說都知道是局,賭的時候可不這樣想。”老二唏噓,“一宿就輸一套樓。賭這東西能碰的?鐵蛋大哥平時也算一等一精明人了。”

“真正精明的人根本不會碰這個。”林晚照說,“那都是小精明。你三叔一直帶著村乾部在咱們小區宣傳黃賭毒的危害,你們過來沒見條幅都貼出來麼。你三叔大冷天兒在小區發傳單。”拍拍傳單,“就有這種有錢燒的!”

老大劉傑很有做大哥的派頭,跟小輩們說,“小特、劉飛、朵朵,玩兒牌沒事,但都不許玩兒錢的!賭博這種事,賭上一次,人就完了!”

秦特說,“大伯你放心吧,我們上學都學過,不能賭博的。”

劉飛朵朵也這樣說。

劉傑欣慰,“知道你們都是好孩子。”

楊大伯家的事是一個警鐘,對劉家,對整個栗子溝村兒的人都是。

其實,昨晚輸的不隻鐵蛋,還有旁的人,隻是鐵蛋輸的最多,也最出名。

老三說起高興的事,“咱們小區真了不得,我轉悠一圈兒,滿地都是好車,奧迪奔馳都有好幾輛。”老二媳婦呱唧呱唧的磕著瓜子,“不光彆家,就是大伯家劉超,也從夏利換了馬自達呀。”

劉飛已經可以預見他媽接下來的話題,他默默的將臉扭向窗外,就聽他媽跟小特姐說,“小特,你是白跟你大姥爺抗議了,劉超的馬自達就是你大姥爺拿錢給她買的,這比十萬還多哪。”

秦特剝塊糖,舔一下糖外那一去可溶的糖紙,“是不是有什麼關係,大姥爺就是給劉超哥買輛奔馳也是大姥爺的自由啊。我主要比較氣大姥爺竟然直接把重男輕女擺台麵兒上,大姥爺是古董腦袋,都古董六七十年了,叫他改當然不容易了。他又不是姥爺,姥爺就不像他似的。二舅媽你不知道,不管是大姥爺家的三位姨媽,還是大姥爺家的堂妹,都可羨慕咱家了,說咱家最開明,男女平等。”

朵朵不知道什麼事兒,問劉飛,“什麼事兒啊?”

劉飛一臉便秘,“一言難儘。”

秦特把大姥爺劉愛黨家的事跟朵朵學了,朵朵很實在,問二嬸,“二嬸你是不是很羨慕劉超哥啊。”

二嬸不承認,“我可沒這麼說。”

朵朵笑,“我都看出來啦。二嬸你羨慕也沒用,爺爺不是大爺爺那樣的人啦。看穿戴就能看出來,爺爺多洋氣。看大爺爺穿的,還跟電視裡七八十年代的打扮一樣。”

劉愛國說,“朵朵,你大爺爺是樸素,我也很樸素啊。”

“爺爺你這衣裳特有氣質,是什麼牌子的?”朵朵這姑娘很有點兒以貌取人,還知道很多牌子。

“我也不懂這個。”

朵朵過去,彎腰從爺爺後脖領翻出品牌簽,哇哇驚歎,“爺爺你這衣裳真的超好誒,至少得一兩千吧。”

劉愛國瞪林晚照,“這麼貴!”

“二百。”林晚照老神在在,“朵朵,你爺爺這是高仿,不是真牌子。”

劉愛國轉驚為喜,“我說嘛,可不敢穿那麼貴的。”

秦特拉過朵朵悄悄告訴她實情,朵朵捂著嘴嗤嗤偷笑,也就不跟爺爺討論衣裳的價錢了。

過年大家都很高興,舅媽們看到電視櫃上擺放的秦特的優秀學生紀念的筆記本,都要問一回,然後誇獎秦特成績好。

這是最好的一天。

最熱鬨的一天。

三舅拿出帶來的相機,“咱們拍張全家福吧。”

大家紛紛響應。

客廳有些擠,舅舅們把茶幾挪開,合力將長沙發前抬,姥姥姥爺抱著陽陽弟弟坐在長沙發中間,秦特朵朵分彆坐在沙發又寬又軟的扶手上,長輩們一對一對站沙發後麵,大舅大舅媽站中間,左右分彆是二舅二舅媽、三舅三舅媽,劉飛弟弟橫著在爺爺奶奶麵前斜支身體一躺,擺個很帥的POSE。

三舅把相機支架支在電視機上,定好延時拍攝。

然後,大家齊齊喊一聲在許多年後看來有點土的“茄子”,笑容就此定格!時光就此定格!

這是2002年的大年初一,萬年曆2002年2月12日。

雖然媽媽齊叔叔小碩弟弟不在,秦特仍將這一天命名為團圓,因為有時,團圓不僅是人頭悉數到齊,有時候,團圓更是一種心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