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昱挑了挑眉毛,這兩個師弟都很勤奮,且煉丹天分也不錯,假以時日,丹堂必將又有兩個出色的弟子。
林昱放下手中茶杯,淡淡說道,“既然如此,你們兩個跟我來。”
顧雨和君華詫異地對視一眼,跟在林昱身後起身。顧雨臨走瞄到那杯靈氣四溢的靈茶,端起來一口喝了。
隨後一股濃鬱的靈氣瞬間湧入體內,顧雨強忍著才沒發出聲音,努力引導靈氣沿著經脈快速運轉,一時全身經脈劇痛。
君華為了顧及顧雨的麵子,垂頭沒有看向他,林昱清冷的目光卻掃了過來。
顧雨帶著大紅臉進了煉丹室,林昱並沒有說什麼,直接在地火旁邊坐下,從儲物袋中取出一些藥材。
顧雨眼尖的發現,這就是煉製二品培靈丹需要的幾種靈草,林昱竟然要直接煉製給他們看。
要知道,即便是師兄弟,每個人對自己的煉丹手法,法訣都是有自己的領悟和訣竅,而煉丹師稀少的雲生界,擁有自己秘法的煉丹師們就更敝帚自珍,不肯輕易示人了。
兩人心中感動,都打起一萬分的精神。
林昱引動地火,將丹爐放上,神識依次檢查每株靈草,隨後手指一動,將靈草按順序搭配好。
又過了幾息,預熱完畢,林昱輕輕一碰煉丹爐,爐蓋飛起,一株靈草則落入煉丹爐內。
林昱的每個動作,和下一個動作之間都沒有任何時間間隔,流暢自然,信手拈來。
隨後,林昱一手控火,一手熟悉地打出法訣,待靈草化為靈液,又是一株靈草飛入。
顧雨兩人大氣也不敢喘,仔細揣摩記憶著林昱的動作手訣。
到了最後一步,林昱輕輕一動,將兩株靈草一起扔進煉丹爐內。
顧雨剛露出疑惑的表情,耳邊已經響起林昱清冷的聲音,“金靈草和紫根融為靈液後,相輔相成,一起煉製藥性會稍有提升,成丹後,丹藥品質也有提高。”
顧雨和君華露出恍然的神色,暗暗記了下來。
接下來,林昱手指不斷打出法訣,動作自然唯美,讓人看得心神俱醉。
待煉丹室內飄出濃鬱藥香,兩人才清醒過來。
培靈丹,已經煉成了。
林昱看了兩人一眼,打開爐蓋,裡麵躺著黃澄澄的八顆丹藥,八成成丹率!而且都是中品丹!
顧雨呼出一口氣,自己成丹率高那是因為有先天道體作弊,而林昱大師兄卻完全是自己的理解和努力,絕對算是煉丹天才了。
林昱將丹藥裝了兩個玉瓶,手指一彈,玉瓶分彆飛向顧雨和君華。
兩人接住,再次恭敬道謝。
林昱點點頭,又說道,“之後一段時間,我要閉關築基,有什麼問題可以找你們二師姐和三師兄。”
兩人驚訝地對視一眼,幾個峰的大師兄修為都差不多,沒想到卻是丹堂的大師兄林昱先開始閉關築基。
這種時候,兩人不想多留打擾他,當下告辭離開。
林昱垂眼,他已經在煉氣大圓滿停留了很長一段時間,一直在壓製修為,打磨心性。
現在,他準備的已經差不多了,師傅也將築基丹為他煉製了出來,而體內靈力更是到了壓製不住的邊緣。
顧雨匆匆回到住處,正打算趁著感悟還在,試著煉製一次培靈丹。
忽然心念一動,顧雨立刻進了星辰觀想空間。
一進去,顧雨就看到那個熟悉的白色身影,雲昭醒了!
他身上的氣勢已經完全變了,如果不是在觀想空間,對顧雨的影響比較小,他都懷疑自己能不能靠近雲昭。
今天真是個讓人驚喜的日子,儲物袋裝滿了,學了培靈丹的煉製,雲昭居然這麼快就醒了,顧雨甚至懷疑他已經築基了。
對比顧雨激動的心情,雲昭的感覺……實在算不上好。
事實上,他醒來之後,發現,他失憶了。
他是誰,他為什麼會在這樣一個地方,發生了什麼事,完全沒有任何印象。
但是,他知道自己是一條白蛇,築基期修為。在這個奇怪的地方,雲昭在決定想辦法出去之前,看到了地上那條蛇蛻。
那是他蛻的皮,雲昭本能的知道這點,於是他很珍惜地收拾起來。
忽然,雲昭身體一僵,接著猛然轉身。
一個身影撲了過來,同時還叫道,“雲昭,你醒啦!”
雲昭側身避開,同時想道,看來這就是自己的名字了。
雲昭冷靜而防備地打量過來的少年,人類,骨齡17,幼生期,一身跟他一樣的衣服,奇怪的半長不短的頭發;長相勉強還可以——雲昭有自己的審美觀——不算討厭,修為,煉氣期八層。
在感覺到自己一尾巴就能解決掉麵前這小子之後,雲昭又盯著他看了兩眼,然後繼續低頭收拾那條蛇蛻。在他心裡,明顯這個要重要多了。
邊收拾,雲昭邊打算著,對於自己的失憶,不能讓任何人知道,他不信任其他人。
同時雲昭確信,這種深刻到骨子裡的認知,能讓他更安全,活的更久。而根據他對這少年的觀察,熱情陽光,而且柔軟,容易哄騙,瞞住他簡直是再容易不過的事。
所以,雲昭不和顧雨談論他沒有記憶的話題,同時儘量引導顧雨多說幾句,以此獲得更多消息。
顧雨自然察覺到了雲昭的冷淡,與此同時,他也看到了雲昭手裡的蛇蛻。
原來雲昭是在蛻皮?想到自己弄皺的那一塊,顧雨莫名心虛起來。
難道,雲昭因為這個生氣啦?
因為心虛,顧雨忽略了不少事,比如,雲昭盤著睡覺的那團星雲完全消失了,比如雲昭有些誇張的冷漠。
以後想起來,顧雨每每咬牙切齒,追悔莫及。
仿佛應和顧雨的想法,雲昭收拾蛇蛻的動作停了下來,他皺著眉頭緊盯著一個地方。
“怎、怎麼了嗎?”顧雨裝作無辜地問道,聲音裡難免帶了些小小的不安,天啦,彆告訴他這麼小的地方雲昭都會注意到!
“這裡,不太平整了。”雲昭忽然說道,同時略微神經質地反複撫摸那塊地方,仿佛這樣就能恢複原樣。
“是、是嗎?也許你這次蛻皮的時候不小心——”
雲昭打斷了顧雨的話,冷淡而簡潔地說道,“這絕對不可能。”就算沒有記憶,他也知道蛻皮的時候自己很注意的,就像他的生存本能一樣。而且,他觀察過自己的隨身儲物空間,他每張蛇蛻都保存完好,從頭到尾都堪稱完美!
所以,那塊不平整的皮子看了十分礙眼,簡直就是他的恥辱。
雲昭心情更加糟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