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妹倆蹙眉,對這樣的事極為厭惡,書林因問:“這采花賊是什麼人?”
那衙差道:“自稱‘蝴蝶仙’,近年在這一帶為禍,他輕功刀法太好了,旁人既打不過他也追不上他。”
書穎切了一聲:“臭不要臉的。”
那些衙差還得找人,像他們這要的世家少年公子,實在不像是乾這營生,也便拱手告辭了。
店家陸續上菜,書穎看了書林一眼:“咱們要趕快進江陵城,找去那張員外家瞧瞧。”
書林問道:“妹妹想抓住那采花賊?”
“順道看看那張姑娘美不美。”
“肯定沒有你美。”
兄妹倆用過午飯稍歇,便騎馬進了江陵城。江陵本是荊州地界,從前的楚國腹地,在本朝已十分富庶。
江陵城比南陽城也絲毫不差,人煙埠盛,商貿頗為發達。
書林、書穎在城內找了客棧落腳,向店小二打聽了張員外家,然後在店裡休息養神,到傍晚時分就換了著裝往城南奔去。
張員外家是當地富戶,房舍寬敞,張員外家的弟弟就在朝中為官,所以連知府都不敢輕易得罪張家。
兩人越進圍牆,穿過院子和花園往後罩房而去,因為古時未出閣的姑娘通常住在後罩房裡。
兄妹倆到了正院的屋頂,此時天色已暗,各院都點起燈籠,小廝丫鬟穿行密集,似也因為自家小姐收到了“飛花箋”而有慌亂。
兩人突然落地,點住守在院子裡的護院、嬤嬤的穴道,再闖進屋中,分工合作點住了幾個丫鬟和女衛的穴道。
隻見一個十五六歲的姑娘吃了一驚,書穎已經點住她的穴道。
“張姑娘是嗎,彆怕,我們是來幫你的。”書穎拉下了麵巾,露出真容來,張姑娘一見更為震驚。
書林抱拳道:“我們是靖安伯的孫子和孫女,拜入南陽柳氏的‘柳三絕’門下,因為前往雲天樓拜訪諸葛樓主路過此地。在城外聽說小姐有難,特來相助。”
書穎才解開那張小姐的穴道,那張小姐看到書林的模樣時滿臉通紅,說:“靖安伯府和南陽柳氏聲望顯赫,小女子雖身在楚地,也多有耳聞。”
書穎笑道:“這些瑣事往後再談。你今夜去父母或兄長屋裡睡呆著,由我扮作你,會一會那采花賊。”
那姑娘搖了搖頭:“不成的。”
書穎道:“我會武功,還有哥哥保護,不會出事的。”
那姑娘目光盈盈,低下頭過了好一會兒:“不是這樣,我……我不是小姐,我是小姐身邊的丫鬟。小姐已經去夫人屋裡躲起來了。”
張家在知道女兒收到“飛花箋”後怎麼可能沒有作為呢?
書穎道:“那你去陪著你小姐,我來扮你們小姐。”
書穎沒有讓書林扮,是因為十七歲的書林現在長得挺高的了,而且男女有彆,對方是花叢老手,萬一極快發現就跑,又橫生枝節。
邏輯上來說,書穎的武功高過書林,又比書林更狡猾更會做戲,書穎對付不了的采花賊,書林也會有生命危險。
當下,他們又解開了屋裡下人的穴道,這下她們都聽到了方才的事,所以並不聲張。那丫鬟便去夫人屋裡稟報,不久便有一位張公子過來交涉,書林與他應對一番。
張家自然全力配合這事,書林換上了一嬤嬤的衣服,梳了婦女發髻,胸前塞了兩個饅頭,書穎還讓他塗黃塗老了臉,上了點口脂。
一旁的真丫鬟見他一個翩翩絕世佳公子放下身段扮婦人,想笑又怕他惱。書穎則穿上了張小姐的衣服,特意在燈下讀了會兒書,才讓那丫鬟退出屋去,她在身上弄了一翻躺床上睡覺,隻留書林守在屋裡。
到了戌時三刻,正當人困之時,忽聽到院中傳來點聲響,書穎和書林都打起了精神。
那采花賊闖進來,也一樣幾下就製住守在院門的下人,又聽到花園中有人叫之聲。
書林聽書穎囑咐,絲毫不為所動,書穎也好好躺在床上。
又過了一刻鐘,發現有人從窗外投進一團迷煙,隨之一道黑影闖了進來。這時書林才拔劍朝他刺去,那人拔刀相敵,仍然被書穎割下一片衣袖。
“有兩下子,我不陪你玩了!”那人說著就縱身從窗逃走,書林叫道:“哪裡逃!”說著就追著他出門去了。
書穎想叫他已然遲了,又心想書林這兩年浸營“葉氏六劍”、輕功暗器已久,就算抓不到對方,也未必落敗。
果然等書林他們跑遠,書穎又聽到門吱呀地開了,隨之而來的還有一陣夾雜著麝香的異香。書穎連忙咬碎一顆醒腦丸,然後悄悄放出她裝在小袋子裡的一條毒蛇。
她身上抹了些毒蛇討厭的藥汁,毒蛇必不會咬自己,還會跑地上去,但是這個人靠近就不一定了。
那人掀開了簾帳,笑道:“美人兒,你怎麼不追出去?”
書穎不答,那人又道:“你是外頭來的人,道我不知嗎?我扮作張公子的小廝,自然知道張小姐睡在張夫人屋裡。可是我方才看了你一眼,我一生睡過的美貌女人加在一起也敵不上你一根手指頭。我當然要會會你。”
書穎叫道:“你下了什麼迷藥,我身子發軟,頭暈腦脹。哧哧哧~~”
那人得意地笑起來:“這是我們煉製的獨門秘藥,增加些情趣。”
書穎嗯嚶一聲:“你不要過來!我不敢啦!師父,快來救我~~哧哧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