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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衛七 姀錫 6834 字 4個月前

阮氏見了,亦是氣得渾身顫抖,連唇都快要咬出血來了。

殷氏伸手揉了揉太陽穴。

冉氏似笑非笑的繼續擺弄著新染的指甲。

整個屋子裡靜悄悄地。

過了好半晌,殷氏指著身後的丫頭婆子一一問話。

隻見那劉根家的瑟瑟發抖的回話道:“呂氏是個實心的,在莊子裡的這些日子,是日日精心伺候著兩位主子,生怕伺候不周,還特意指了兩個丫頭貼心伺候著。”

殷氏道:“伺候得這樣精心,緣何七娘子還摔了腿,緣何七娘子跟姨娘消瘦成了如此模樣?”

丫頭喜鵲顫顫巍巍道:“七娘子跟姨娘是府裡教養的主子,許是不適應莊子裡的生活,又許是姨娘鎮日愁容,奴婢時常瞧著姨娘抱著七娘子唉聲歎氣,縱使每日好吃好喝的供著,也壓根用不下什麼,這才憔悴至此,至於七娘子,乃是奴婢們伺候不周,不知七娘子大半夜偷偷溜了出去,這才···這才不慎摔了腿。”

丫頭斑鳩哆哆嗦嗦道:“前兒個夜裡七娘子發燒,呂家嬸子要送七娘子去縣城裡瞧病,結果,姨娘攔住不許,夜裡早早便抱著七娘子睡了,那晚是奴婢守夜,夜裡迷迷糊糊醒了,可還未曾睜眼,忽而腦袋一疼,奴婢便徹底人事不知了,第二日醒來,才得知姨娘與七娘子不見了,然後···然後奴婢腦門被砸破了,留了滿臉地血,早起喜鵲姐姐見了嚇壞了!”

殷氏往那丫頭腦門上一瞧,果然隻見腦袋頂上包紮了塊白布條,上頭還隱隱滲著血跡。

審到這裡,似乎已經不用再繼續審問下去了。

薛氏乃是衛家的家生子,打小便是受衛家的恩惠庇護長大的,年輕那會兒被府裡的人欺淩,還是被老夫人施恩所救,後來成親嫁人後便搬到了這個莊子裡來生活,而她底下的女兒女婿皆在衛家當值,吃著衛家的米,便要替那衛家乾活才是,這十多年來,薛氏雖窩在這莊子裡,卻依舊兢兢業業的想要乾好自己的本職活計,也算是替衛家效一份力吧。

如今看著衛臻這幅模樣,心裡不知作何感想。

她如今年紀大了,在莊子裡又說不上什麼話,以前老莊主們掌管莊子時還聽得進去她們這幾個老貨的話,如今這呂氏硬起了,又潑辣難纏,委實不好惹,便是有心想要幫襯,大多數時刻也頗有些無能為力,隻能在吃食上偷偷地塞著給著些。

以往這七娘子見了人便躲了,如今倒是軟軟糯糯的與她說起了話來,雖然開口依舊有些磕磕碰碰、結結巴巴的感覺,但是聲音軟綿綿的,又定睛一瞧,隻見這七娘子生得白淨好看,眉眼真真整齊,倒是討人喜歡,就是太瘦了,都瘦得隻剩下皮包骨了,頓時有些憐惜的摸了摸衛臻的小臉道:“老奴正好也要過去那邊,七娘子您又傷了腿,倘若不嫌棄的話,老奴順道背您過去吧?”

衛臻聽了似乎有些詫異,隻抬眼瞧了薛婆子一眼,猶豫了片刻,方緩緩點了點頭。

薛婆子便咧嘴笑了,蹲到衛臻跟前。

衛臻踟躕片刻,笨手笨腳的爬了上去。

這個莊子對於衛臻來說並不大,不過是一個三進的小院落,院子十分老舊了,裡頭的陳設也漸漸有些腐朽的氣息,整個院子合起來還不足原先她住的院子一半大,可是,若叫她重新選擇,她寧願選擇如此陋室好好生活,也不想再被困在那一方天地裡浪費光陰了。

衛臻她們所住的西廂房距離豬圈有些距離,得到繞出三門,繞到後院最後頭的柴房外頭,路過三門時,隻忽而聞得前院熱熱鬨鬨的,傳來陣陣喧囂聲,衛臻忍不住扭頭往後瞧了一眼。

薛氏見了,腳步慢慢停了下來,亦是回頭瞧了一眼,猶豫了一陣,方歎了一口氣道:“聽說今兒個府裡來人了,眼下馬上便要到年底了,應當是過來對賬的罷?”說著,隻皺眉嘀咕了一陣:“怪事?今年對賬怎麼較往年提前了那麼久?”

說罷,歪著身子瞅了瞅背上的衛臻一眼,方低聲喃喃道:“哎,老婆子我原先還以為是來接人的了,卻未料,竟隻字未提···”

說罷,隻覺失言,便立馬止住了嘴,又或者,是琢磨著衛臻年紀小,尋思著她應當是聽不懂吧,又或許是實在瞧不下去了,這才忍不住嘮叨了兩句。

身後的衛臻聽了卻是愣了片刻。

府裡此時來了人?

是在這個時候麼?

就是在這個時候麼?

若是沒記錯的話,約莫就在這個時候,衛家將要離京,而祖父在離京的路上去世,雖那個時候衛臻母子對於老爺子去世之事毫不知情,可後來年年祭奠,每年十月二十六乃是祖父的祭日,每年這個日子,祖母都要領著衛家全家老小給老頭子拜祭的,怎能忘得了。

而當年審問呂氏的時候,據呂氏透露,府中曾派人來接過衛臻母子。

據說還是衛家老爺子主動提及的,那個時候老爺子其實已經病危了,不過一直未曾對外公布,旁人並不知情罷了,衛家老爺子想要在臨死之前回京一趟,瞧一瞧曾經作戰過的疆土,順便當做告彆,不過彼時大老爺任職的詔書還未曾下來,唯恐他這一回京,恐生些什麼變故,便一拖再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