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闖禍(2 / 2)

錢世豪的臭名遠揚,在場認識他的人都有所耳聞。錢磊還沒死呢,他錢世豪擺什麼錢總的譜。

方導態度強硬,錢世豪到底不敢越過他繼續找宗繼的麻煩,恨恨地留下一句“你給我等著!”,狼狽地離開了會場。

他走了王少也不敢留下,灰溜溜地跟了上去。

“對不起。”宗繼眼神忐忑,他似乎給方導惹了個麻煩。

“沒事,電影都拍完了,他做不了什麼。”方導不擔心錢世豪對《夜色》使壞,就算他不在乎世誠的錢,其他投資商也不會同意。

宗繼與其擔心電影,還不如多擔心擔心自己。

“等會你跟我一起回去,記得把今天的事告訴你經紀人。”方導提醒道,彆的他也幫不了太多,“你放心,至少在《夜色》下映前他不會對你做什麼的。”

方導決定等會給錢磊打個電話,宗繼對《夜色》來說非常重要,他要是出了什麼事,《夜色》的票房也絕對會受影響。

宗繼萬分感激地向方導道謝,接下來的時間他老老實實地跟在方導身邊,倒是跟著他見了不少人,心情也漸漸平複下來。

徐欣從彆人那知道了宗繼發生的事,過來安慰了他幾句。錢世豪真的是社會的毒瘤,憑什麼他那種人能在世上活得那麼好。

“你多多小心,實在不行……”徐欣看著宗繼澄澈的雙眼,後麵的話怎麼也說不出口。

喜歡男孩的錢世豪惹不起的人物她有認識幾個,但把他們介紹給宗繼,她覺得這是對少年的一種侮辱。

“你有沒有什麼厲害的朋友,最好讓他幫你出頭敲打一下錢世豪。”徐欣換了個說法,不過憑少年的境遇,他背後應該沒有這種人,否則也不會去拍《還佛》了。

參加首映會的人都住在同一家酒店,宗繼跟著方導他們進了電梯,電梯在他所在的樓層停下。

“謝謝方導,謝謝徐欣姐。”

於洋在另一個房間,宗繼給他發了條消息他沒回,想來是睡著了。

宗繼沒有打電話叫醒他,默默拿了衣服去衛生間。

錢世豪來抓他的時候他雖然避開了,但被他碰到了左手手背。

宗繼用力搓洗著被錢世豪碰到的地方,手背很快變得通紅,他仿佛不知道痛一般,仍在用力,最後滲出了血絲。

他終於停手,扯了毛巾擦乾身上的水,穿上睡衣。

錢世豪的話給宗繼帶來了巨大的衝擊,方導說《夜色》下映前他錢世豪不會對他作什麼,那下映以後呢?

宗繼上網查了世誠集團,百科上的資料讓他更加擔憂。他想起小時候看的古惑仔電視劇裡麵的黑幫大佬,自動代入了錢世豪的臉。

他身正不怕影子斜,錢世豪不能拿他怎樣,但萬一他去找劉旺、找劇組的麻煩呢?

宗繼被自己的想法嚇到,昏昏沉沉中做了一個噩夢,從夢中驚醒,身上全是冷汗。

於洋吃了感冒藥睡了一覺起來後好得差不多了,手機上顯示此刻是早上七點,宗繼昨晚十點多發消息說回來了,於洋起床獨自去吃了早飯,讓宗繼多睡會。他們下午兩點的飛機,不用那麼著急。

“還沒醒嗎?”於洋自言自語道,十點了。

他思索著給宗繼打了個電話,沒人接,去敲房間門,還是沒有動靜。於洋把耳朵貼到門上,能聽到裡麵的電話鈴聲。

宗繼不會睡死到聽不見手機響,衛生間也沒有洗漱聲。

於洋衝到前台,讓他們拿上備用房卡緊急開門。

宗繼發高燒了!

於洋沒見過宗繼上次發燒的樣子,隻是聽劉旺提過一嘴,頓時體會到了劉旺說的心跳都要嚇沒了是什麼感覺。

叫救護車,進醫院,掛點滴。

宗繼緩緩睜眼,以為自己做夢回到了去年。

“醒了?”

宗繼轉過頭,問他的不是劉旺,是於洋,原來不是做夢,宗繼思緒緩慢地想到。

“有沒有哪裡不舒服?都怪我,昨天該戴口罩的。”於洋覺得宗繼的感冒是被自己傳染的。

實際上不是,宗繼是因為昨晚受了驚嚇,半夜出了身冷汗才發燒的。

宗繼第二次差點燒成了傻子,於洋端了溫水讓他喝:“對了,剛剛有個叫唐齊的給你打電話,我接了,對方說他要過來看你。”

唐齊?哦,是齊重焰,他忘了改聯係人名字。

宗繼拿起手機指紋解鎖,齊重焰的微信消息和電話隔了半個小時。

“洋哥,我昨天晚上闖禍了。”宗繼潤了潤嗓子,方導交代他一定要告訴經紀人,他不能瞞,也沒法瞞。

“什麼?”聽宗繼講了昨晚發生的事,於洋猛地站了起來,病房裡的其他人向他投來不滿的視線,於洋顧不上抱歉,不過放低了聲音,“簡直神經病!”

他知道錢世豪這人,知道他的習性和能耐,由此才更覺氣憤,等《夜色》下映,他肯定會報複宗繼的。

然而於洋也不認識徐欣所說的厲害的朋友,難不成要坐以待斃嗎?

於洋突然有些後悔,如果他能力再強一點,如果他沒有辭職做獨立經紀人,而是把宗繼簽進公司,是不是就不會像現在這樣手足無措。

不行,他不能慌。於洋迅速冷靜下來,坐回宗繼身邊:“你不要太擔心,現在是法治社會,錢世豪不敢做出什麼違法行為。”

“鄭導雖然窮了點,但也不是沒有背景,所以不用信他說的讓《還佛》拍不下去的話。”

於洋仔細分析,思考錢世豪如果要對宗繼不利,可能會從什麼地方下手。宗繼現在唯一可黑的點就是學業問題,不過娛樂圈裡也不乏低學曆的演員,哪怕會損失一部分粉絲,後果應該也不會太嚴重。

他心下稍安,宗繼的情緒也得到了緩解。

“沒事的,咱們不怕他。”於洋想拍拍宗繼胳膊,視線觸及到輸液管,又收了回來,“你左手背是怎麼弄的?”

護士給宗繼紮針的時候於洋才發現宗繼左手背上的傷,本來紮左手比較方便,結果不得不換到右手。

“沒什麼,不小心碰到了。”宗繼把左手縮進被子裡,不讓於洋看。

齊重焰便是這個時候從病房門口進來的,他身上還帶著外麵的寒氣,走近時一陣冷風撲麵而來。

“怎麼又發燒了?”齊重焰還記得宗繼上次發燒後撕心裂肺的咳嗽,滿臉都是擔憂。

不是唐齊嗎?為什麼是齊重焰,還有,齊重焰為什麼和宗繼這麼熟?

於洋滿腦子的問號,連錢世豪都被他暫時遺忘了。

“昨晚做噩夢出了身冷汗,大概是那時候受了涼。”宗繼輕輕咳嗽了兩聲,齊重焰坐下,伸手放在宗繼的額頭。

於洋站在旁邊,不對,他什麼時候站起來給齊重焰讓位的?

“還沒降溫。”齊重焰眼神不善,於洋立馬解釋:“他剛來的時候差點四十度,已經降了許多,等這瓶藥水輸完體溫應該就能慢慢恢複正常了。”

“齊導您好,我是小繼的經紀人於洋。”於洋補了個自我介紹,“你們聊,我去藥房給小繼把藥取回來。”

於洋識相撤退,給兩人留下單獨空間,說單獨也不儘然,宗繼住的不是單人病房,旁邊還有兩位病人和病人家屬。

“還難受嗎?”齊重焰看著宗繼手背上的針頭,說話的語氣輕得仿佛宗繼是一根羽毛,呼吸重了就會把他吹走一樣。

“頭還有點暈。”宗繼在齊重焰麵前沒有下意識逞強,很放鬆地說出身體的感覺。

“哇——”旁邊的病人家屬帶了個小孩,不知為何哭鬨起來,聲音極其尖利刺耳。

齊重焰一眼看過去,小孩閉上長大的嘴巴,躲在家長身後,不哭了。

宗繼被這副場景逗笑,呼出一口濁氣,感覺舒服了許多。

齊重焰想問是什麼樣的噩夢把宗繼嚇成那樣,又怕勾起他不好的回憶,最後用手握住宗繼的輸液管,讓冰冷的液體經過掌心時能變得溫暖一些。

於洋取了藥,在門口站了會才進去。

“齊導麻煩您再幫我照看一下。”時至中午,宗繼還沒吃飯,於洋準備趁齊重焰在把飯給打回來,“齊導您吃過了嗎,沒吃的話我幫您帶一份?”

“你去吧,不用管我。”齊重焰沒胃口,說話的時候眼神一直放在宗繼身上,連半點餘光都沒分給於洋。

嘖,怎麼感覺有點不對勁。於洋琢磨著齊重焰對宗繼的態度,不是不好,是太好了。

於洋精通人情世故,雙眼一瞪,齊重焰不會看上宗繼了吧?

他越想越覺得好像是這麼回事,雖然不知道宗繼是怎麼認識齊重焰的,中間發生過什麼,但齊重焰又是為他寫劇本,又是收到消息立馬過來,態度還那麼親切。

十成十看上他們宗繼了啊!

於洋這個旁觀者清的不能再清,真說起來也不是一件壞事。

齊重焰各方麵的條件都堪稱頂級,除了脾氣差了點,當然脾氣差是對宗繼以外的人而言,不會發生在宗繼身上。

性彆在於洋眼中不是問題,隻要宗繼自己也喜歡就行。

不過他們若是談戀愛的話,得先瞞著外界一段時間,否則宗繼所有的成就都會歸功於齊重焰。

不能讓齊重焰覆蓋了宗繼的光芒。

於洋連公布戀情的最佳時機都選好了,那兩人卻還沒捅破那層窗戶紙。

另外還有一件事,有齊重焰在,什麼錢世豪後世豪,通通不用放在心上了。

於洋決定等會回去了就找齊重焰告狀,有人恐嚇他家的小繼。

病房裡齊重焰把宗繼的床搖了起來,宗繼躺累了,靠著能舒服些。

於洋把飯買回來,放到齊重焰支好的桌板上。宗繼右手輸著液,他伸出左手拿起勺子。

“你的手怎麼了?”齊重焰捏住宗繼的手腕,看著上麵的那片紅腫。

於洋抓準時機開始告狀:“還不是怪那個錢世豪,齊導您不知道,昨天晚上小繼去參加《夜色》首映會的晚宴,我身體不舒服沒能陪他……”

宗繼沒來得及阻止,於洋已經竹筒倒豆子似的把事情給講完了。

於洋似乎看到齊重焰整個人燃燒了起來。

如果齊重焰的心理醫生在這裡,肯定會跳起來把於洋罵一頓。都說了要控製情緒,於洋還把錢世豪對宗繼做的事一點鋪墊都沒有地講出來,那不是直接戳他肺管子嗎?

齊重焰蹭地直起身,他要去殺了錢世豪!

宗繼見他失控,急忙翻身從床上下來拉住他,右手的針頭錯位,疼得他皺眉:“齊重焰!”

他用最大的力氣抓緊齊重焰的手,於洋發現針管裡的血,按住宗繼讓他不要亂動。

一個拉一個,總算把齊重焰拽住了。

“我去叫護士。”針管上的血逐漸上升,於洋把宗繼按著坐到床上,接著跑了出去。

齊重焰對錢世豪的恨意不減,但理智回籠:“疼不疼?”

“不疼。”宗繼換了左手拉住他,放平右手。

“紮著針怎麼還亂動呢,走針了,這得多疼啊?”護士拔了針,拿了根棉簽按在針眼上。一邊放了血讓宗繼把另一隻手伸出來,看到他的左手,護士更心疼了,這還不如右手呢。

“可以不輸了嗎?”齊重焰不忍,護士看了看輸液瓶裡的餘量,沒剩多少,“那算了吧,我給你量個體溫。”

三十七度八,仍然偏高,護士收起溫度計:“吃了飯記得準時吃藥,如果晚上燒降不下來,可能還是要輸液。”

她隻是個護士,更具體的要等醫生來看了再說。

幸好剛才的動作沒把桌上的粥弄撒,齊重焰還替宗繼按著棉簽,宗繼輕輕把手往回縮了一下:“應該沒有流血了,可以不用按了。”

“果然右手吃飯比較方便。”宗繼舀了勺粥進嘴裡,變著法安慰齊重焰,讓他不要自責。

“錢世豪的事情交給我來處理。”齊重焰幫宗繼剝了雞蛋殼,“放心,我會采取合法手段。”

“真的?”宗繼不放心,畢竟他剛剛看上去真的很想把錢世豪殺了。

“真的,我永遠不會騙你。”這句話說得像是告白,於洋被塞了一嘴狗糧。

“現在是北京時間下午一點三十分。”隔壁病床阿姨的老年機到點自動報時。

“洋哥,我們的飛機!”宗繼失聲。

“我改簽到明天了,也給鄭導請好假了。”於洋早安排好了一切,“好好養病,彆多想。”

過一會於洋接了個電話,酒店那邊打過來的,他們早上走得急,東西還在房間裡沒收拾。劇組那邊訂的是一天的房間,前台問他們要不要續訂。

“不好意思,我們要續訂。”反正都是住酒店,於洋不想多折騰。

“不用續訂,我這邊有套房子。”感冒藥有安眠成分,宗繼吃完犯困睡著了,齊重焰放低聲音,“我在這守著你回去把行李拿過來。”

齊重焰用的不是詢問句,於洋無法拒絕,按他說的打車回了酒店收拾行李。

五點多的時候宗繼終於退了燒,可以出院了,期間齊重焰哪都沒去,一直在病房裡陪著。

“洋哥你怎麼把行李箱拿過來了?”為了不擋路,兩個行李箱放到了病床下麵,走的時候宗繼才發現。

“齊導讓我們去他那住。”於洋拖著自己的行李箱,宗繼那個在齊重焰手裡。

宗繼套羽絨服的動作頓了一下:“去你家嗎?”

“嗯。”齊重焰點頭,把宗繼縮在衣服裡麵的帽子給他扯出來,“離這不遠,我開車來的,十幾分鐘就能到。”

齊重焰在京市不止一套房產,按照位置分布來看,不管宗繼住哪家醫院,最遠也不會超過半個小時的車程。

下樓到門口,齊重焰停下:“你們在這等會,我把車開過來。”

其實走過去也不遠,但齊重焰不想讓宗繼吹風。

作者有話要說:齊導:天涼了。

於洋:他們絕對在談戀愛!絕對!

我好粗長,不誇誇我嗎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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